第二十九章滅神遺言
2024-09-12 06:23:27
作者: 靖宇
步出祕室後的寇斯格,深怕師父蒼龍尊者虛弱的身體會支撐不住,於是,一步一趨的緊緊跟在蒼龍尊者的背後。對於蒼龍尊者的作法,心中不禁感到有點不解,於是開口問道:「師父,您是不是想藉由司空玄之便,來完成國內的誅邪計劃?否則,您為什麼要耗去三成功力,在他身上施展鎖元功呢?一旦讓他順利破解鎖元功,師父在他身上所貫注的三成功力將會被他納為己用,徒兒的推測沒錯吧?」
蒼龍尊者聽完寇斯格的話後,腳步不由的慢了下來,慢慢的轉過身來,對著寇斯格說道:「徒兒確實很聰明,懂得為師心中的想法。要實現誅邪計劃,司空玄是一個很好的人選,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
寇斯格只唇緊抿,面有難色的答道:「師父說的沒錯!司空玄的確是很好的人選,可是,他始終是徒兒的救命恩人,在沒有經過他的同意之前,就把他給拉入這項計劃之中,對此,徒兒對司空玄感到十分過意不去啊!」
蒼龍尊者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為師也知道,以你敦厚樸實的個性來說,對於為師的作法絕對不可能表示讚同的。可是,你要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的道理。
為師已老,此身又殘,將來實在沒有這個能力來主導這件事了。加上五年前在兵部和紅衣人一戰之後,不壞金剛身被破,這幾年來,雖然不斷潛心苦修,但是,心疾始終存在,無法復元,為了雲鵬國將來的安危,為師不得不做此下策,以司空玄此人來取代為師在這項誅邪計劃中的地位啊!」
「師父,你覺得以司空玄他目前的能力,他能做的到嗎?」寇斯格露出疑惑的表情問道。
蒼龍尊者勉強提起精神,對著寇斯格說道:「寇斯格,難道你不相信為師相人的眼光嗎?眼前國內潛藏的危機還沒解除之前,你可知道為師為何會答應你冒著自身生命的危險,施展補天術來幫司空玄療傷呢?而後更以鎖元功封住他體內的滅絕天魔功呢?」
寇斯格聽了蒼龍尊者的話後,感到十分訝異,忍不住問道:「難道…當日師父施展補天術的時候,心中已有定見,決定要以司空玄來取代師父您自己嗎?」
蒼龍尊者點點頭答道:「嗯!你說的沒錯!當日我確實不太願意救司空玄一命,但是,當我檢查完他體內的狀況之後,立刻改變了心意。」說到這裡,看了滿臉疑惑的寇斯格一眼後,突然問道:「徒兒,你可曾聽過聖魔天元體這句名詞?」
寇斯格搖搖頭答道:「這句名詞,徒兒從未聽過。」
蒼龍尊者無神的隻眼突然發出一道光茫,語調低沉的說道:「聖魔天元體一辭,源自於百年前縱橫月之大陸,無人能敵的冥界第一強人「滅神」項天風之口。」
聽到從蒼龍尊者口中說出的這段話後,寇斯格不由的驚訝的合不攏嘴。「滅神」
項天風這五個字,在百年前簡直有如瘟神般令人聞之喪膽,其無敵的威名持續將近一百年而不衰。只要提起項天風這三個字,大陸之人無不想到百年前冥、人兩界的望月峰決戰。傳聞中滅神項天風在望月峰一戰的時候,以一己之力,誅盡正道人士三百餘人,其狂肆霸殺的手段和奔流不息彷彿大海般的無窮氣勁,再再都已深植於人心之中,這一百年多年以來,幾乎無人能和其相匹敵。如今,蒼龍尊者突然提起此人,不由的令寇斯格感到困惑和憂慮。不由的問起蒼龍尊者說道:「師…父,這句話怎麼會出自於滅神項天風之口呢?」
蒼龍尊者緩緩抬起頭看著寇斯格,語氣嚴肅的說道:「這是冥界中的一大祕辛,知曉這件事的人不超過十人。據說百年前的望月峰一戰,人界中的頂尖高手死傷殆盡,望月峰一戰之後,滅神項天風決定閉關修煉,進軍九幽噬魂訣第十八重。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項天風竟然在修練第十八重的時候,真氣竟然出了岔子,因而走火入魔,在他臨死之前,全身經脈斷裂,渾身是血,嘴角顫抖的對著門下弟子說:(為師的九幽噬魂訣雖然足以傲視三界,但是卻不能無敵於天下,一旦有人能同時修練其它兩界武學,合成完美無缺的聖魔天元體,即使為師練成九幽噬魂訣第十八重仍然不是聖魔天元體之敵。然而,要練成聖魔天元體,其難度之高,恐怕放眼整個月之大陸,還沒有任何人能夠做得到。所以,為師的九幽噬魂訣第十七重仍然足以傲視天下,所向無敵………)項天風話一說完,立刻氣絕身亡,這件事從此成為冥界中一大機密,當天在場的冥界人士,對於項天風所說的聖魔天元體從此絕口不提,深怕這件事一旦外露出去,會影響到冥界的生存和發展。」
聽到這裡,寇斯格的心臟幾乎快要跳出口中,想不到自己竟然有機會聽到冥界的祕辛,對此不由的感到緊張不已,同時心中也興起幾點疑問,於是,立刻開口問道:「這件事既然是冥界的一大機密,師父您又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而且這件事和司空玄又有什麼關係呢?」
蒼龍尊者眼中的光采突然黯淡下來,語氣平靜的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等過幾天和司空玄見面的時候,為師會重頭到尾仔細的說明一遍!至於聖魔天元體和司空玄之間又有什麼關係,為師在此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司空玄這個人很可能是近百年來唯一一個最有希望練成聖魔天元體的曠世武學奇才!」
聽到這裡,寇斯格簡直驚訝的合不攏嘴,所有的話都埂在胸口,再也說不出來。
過了一會兒,才收拾起受到驚嚇的心情,吱吱嗚嗚的開口問道:「師…師父,您說的這件事…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司空玄他今年還不到二十歲,怎麼有可能會是師父所說的那位武學奇才呢?況且聖魔天元體這門武學根本只是一個傳說,實際的狀況可能連冥界之人都不見得清楚,這…怎麼可能呢?」
蒼龍尊者右手衣袖一抖,寬鬆的僧袍立刻卷了起來,轉過身去緩緩說出心中的看法:「自從為師當日得知這件消息之後,立刻開始苦思「滅神」項天風臨終前這番遺言。
在藉由在醫學和武學方面的知識交相比對之後,最後為師獲得一項結論,這項結論也替滅神項天風的聖魔真元體做了一番很好的銓釋。」
「師父您獲得的是什麼結論啊?」寇斯格兩眼睜的大大的,緊緊盯著蒼龍尊者問道。
「依照項天風所說的聖魔天元體,其實正是人界武學和魔界武學歸流後所獲得的一項結果。從真氣運行的原理來看,人界武學由於歷史悠久,其淵源流長,真氣運行的方式千奇百怪,無所不有,但是,始終不脫離十二正經的範疇。可是,魔界武學卻是以奇經八脈中的任、督二脈為主,這點就和人界武學有很大的差異。再從真氣本身的特性來看,要想同時修練兩界武學,確實有很大的難處。真氣性質相近的話,容易造成體內真氣過剩,陰陽失調。性質相反的話,又容易造成屬性相衝,彼此互相排斥,所以,最佳的方式還是同修兩種性質雖然不同,彼此卻能相輔相成的武功心法。眼前的司空玄,其體內正好同時存在兩種不同的內力,其中滅絕天魔功屬於剛中帶柔的陽性內力,至於另一股冰寒內力則屬柔中帶剛的陰性內力,這兩種心法無論哪一種都是當今天下極為罕見的武學心法,而且這兩種內力博大精深,未來仍有無限向上發展的可能性。唯一須要注意的問題是,只要能化解這兩股內力聚合時的相衝,使其做出適當的融匯調和,極有可能邁向項天風所說的聖魔天元體的境界,這就是為師初步所推測出來的結果。將來如果一旦成功,司空玄也將成為月之大陸有史以來第一位橫跨人、魔兩界的絕世武道強人。到那個時候,藉由他的能力才能一舉打破目前的國界之分和種族之隔,進而邁向大一統的世界。」
聽完蒼龍尊者這番話後,寇斯格內心不禁激動得全身發抖,洶湧澎湃的熱血一股腦兒全部湧上心頭,強烈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如此崇高的理想是他自己一生從來不曾聽過的,如今從師父的口中親口說了出來,更令他感到無比的激動,不知何時眼眶裡一片濕熱,感動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當下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張開只手緊緊的抱住蒼龍尊者說道:「師…。父…,聽……完您這番話後,徒兒真是感到慚愧不已,徒兒雖有意繼承父親大人的衣缽從政,可是,確從來沒想過該如何去走施政這條路,如今聽完師父的話後,令徒兒茅塞頓開,徒兒一定依照師父的指示,盡力幫助司空玄以實現師父畢生的願望。」
蒼龍尊者聞言呵呵一笑說道:「寇斯格啊!你的個性敦厚樸實,不喜歡與人爭執,將來你一旦繼承你父親的爵位,恐怕會應付不了宮中層出不窮的人事鬥爭啊!雖然你有意進入宮中為南天皇效力,可是,以目前宮內的政治局勢來說並不適合你,一旦你犯了一點小錯,在有心人的鼓弄之下,可能還會替公爵帶來一些麻煩。依為師之見,你最好還是韜光養晦閉門苦讀,等待時機再出來會比較恰當,短時間你還是不要介入宮中政治比較妥當,以免成了眾矢之的啊!」
寇斯格嘆了一口氣說道:「師父您說的很有道理,只是,要徒兒眼睜睜坐視樂翰迪公爵一黨人壓迫父親大人,徒兒委實很難做到啊!」
蒼龍尊者嘴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你的孝心為師很清楚,只是眼前的情況絕不是你所能改變的了的,你如果進入宮內,可能還會造成你父親的困擾,所以你還聽從為師的意見吧!」
寇斯格低聲問道:「師父您今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為什麼變的這麼消極呢?
難道,以師父您的能力也沒辦法助父親大人一臂之力嗎?」
蒼龍尊者聞言之後,沒有理會寇斯格的話,身形一轉,緩緩向前走去,口中自言自語輕聲說道:「事事如棋局局新!卡蘭修啊卡蘭修!你雖然破了老衲的不壞金剛身,但是,你可能料想不到,貧僧已經幫你立下一個強敵了吧!阿…彌…陀…佛!」
低沉的佛語吟唱聲在祕室的通道內迴蕩不已,久久不停,只留下滿臉錯愕驚訝的寇斯格仍呆在原地,口中仍不時喃喃自語說道:「卡……蘭…修………卡蘭修,難道是沉寂數十年大陸十大高手之一的幻劍無影卡蘭修?如果真的是他的話?那可是一件驚天動地的事啊!」
***
第二天傍晚,經過一整夜的嚐試之後,司空玄仍然無法解除蒼龍尊者鎖元功的內力封鎖。玄冰真氣一進入會陰穴,雖然並未引起強烈的排擠作用,但卻始終無法將蒼龍尊者的佛門內力逐出體外,蒼龍尊者那股柔和平淡的真氣有如落地生根似的盤據在會陰穴之中,不肯離去,任憑玄冰真氣如何貫注,始終無法引起這股真氣的感應,經過數十次的試驗之後,司空玄決定暫時放棄破解蒼龍尊者在會陰穴所施加的鎖元功,全心全意專心在玄冰功的修練上,等到玄冰功有所突破之後再來想辦法解除鎖元功的封鎖,同時也趁這個時間,開始思索在腦海中剛剛成型的武功招式「無極九絕」。這個迷思一打開,司空玄不禁感到心情一陣輕鬆,當下換了一套便裝,隨即走出祕室,在經過層層守衛之後,才踏出公爵府。
門口守衛以為司空玄是公爵府的貴賓,也沒多加盤問,立刻放行。走在雲鵬國京師的大街之上,司空玄心中不禁越看越吃驚。身處於普斯塔帝國多年的他,從來不曾想到雲鵬國竟然是如此富裕繁榮的國度,整齊清潔的花崗岩街道如棋盤似的縱橫交錯,令人很容易即可分清楚方向。街道兩旁處處商店林立,販賣的商品有別於普斯塔帝國,舉凡兵器、手工藝品、玉器、銅器在這裡處處可見,就連店東都是不分種族,只要有足夠的資本和能力即可開店設鋪,過著當老闆的日子。過往的人群如川流般不曾間斷,交易時的喊價聲此起彼落,吸引了過往的路人駐足圍觀,在這個城市裡,處處充滿了生機和活力,司空玄看到眼前的情況不禁感嘆起雲鵬國的繁榮和普斯塔帝國的逐漸式微,這兩個國家恰好形成一個很明顯的對比。想著想著人也隨著人群的移動向前走去,擠在人群中的司空玄突然想起當日在落雁鎮的時候,自己和陸玄霜一起逛街時的情景,想到這裡,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甜蜜的笑容,接著又想到如今陸玄霜人已經失蹤,內心不由的一沉,再也沒有逛街的心情了。正想鑽入街道兩旁的小巷子的時候,突然間,前方蹄聲大作,幾聲年輕人的嬉笑聲和吆喝聲遠遠傳入耳中,「哈哈哈…。,大爺們出遊,你們這些賤民們快快滾到一旁!」「你們這些賤民們,撞死不賠啊!」街上路人聞聲紛紛閃到街道兩旁,原本有秩序的逛街人群立刻亂成一團,婦人的驚叫聲和小孩的哭喊聲四處響起,有幾名年邁的婦人由於行動不便,慘遭散亂的人群推倒在地,最後更被慌亂的人群從身上踩過而重傷倒地。
這時候,只見三名衣著華麗的年輕人在前方五十呎外的一個轉角處沖了出來,一出轉角,立刻在大街之上放馬狂奔。為首之人,年約二十出頭,頭上頂著一頂金色冠冕,身穿綠色絲質華服,胸口之處還繡著一隻紅色吞火麒麟,臉上流露出一副桀傲不遜目中無人的狂傲神態,使人不禁聯想到此人必定是出國內某個權貴人家的子弟。
司空玄看到這三人騎馬奔馳的速度絲毫不減,眼看就要衝進前方來不及躲避的人群之中,心中一時不忍,正準備出手制服這三人的時候,一條纖細的白色人影從身後一躍而過落在三人的面前,只見白光一閃,鮮血立刻濺起,沖在最前方的馬匹,其整隻右前腿無聲無息的被卸了下來,失去重心的駿馬立刻朝右方倒了下去,騎在馬上的年輕人在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之下,如滾地葫蘆般從馬上跌了下來。後方另外兩名年輕人,由於速度太快,一時來不及停下來,連人帶馬硬生生的撞了上去,當場人仰馬翻亂成一團,幾乎讓人分不清楚是人壓馬還是馬壓人。就在這時候,四周響起了一陣掌聲,為這位見義勇為的英雄而歡呼,也為這群目中無人視人命如草芥的官家子弟的下場慶賀。
「官家子弟就了不起啊?可以不把百姓當人看嗎?」「什麼東西嘛!簡直不是人啊!」「真是死有餘辜,活該!」就在眾人咒罵這三位官家子弟胡做非為的時候,司空玄靜靜看著白衣人纖細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竟然是一名女子,此女劍速之快,不同於一般的武林劍客,區區一劍之中,竟然隱含後續兩三招變化,不知道我能不能接的住此人這麼快速的劍招?」就在司空玄暗自思量的時候,白衣女子似乎感應到背後來自司空玄的強烈目光,當下立刻轉過身來若無其事看了司空玄一眼,淡藍似海的瞳孔之中彷彿射出一道奇異的光茫,緊緊的罩著司空玄。
一接觸到白衣女子的眼神,司空玄心中立時起了某種異樣的感覺。白衣女子清澈淡藍的瞳孔有如大海般無所不包、無所不容,瞬間司空玄的心神有如進入沉靜的奇異空間之中,心中所有煩惱瞬間給洗滌的乾乾淨淨,再也分不清楚人世間的悲、歡、喜、樂,眼皮在不知不覺得情況下覺的越來越沉重,只想遠離人世間的喜、怒、哀、樂,永遠永遠沉睡在這片安逸舒坦的環境之中。
突然間,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在心底深處響了起來,接著腦海中清楚的浮現出白衣女子右手準備出劍的畫面,接著,會陰穴突然傳來一股劇痛,硬是把司空玄從沉靜失神的神秘狀態給驚醒過來。
一睜開隻眼,立刻發現白衣女子的快劍已距離脖子不到五吋,當下二話不說,強忍著腹下的劇痛,猛然抽身,身形急速往後狂退,在這千均一發之際驚險的避過白衣女子迅捷無倫的斷喉快劍。落地之後,司空玄心中火起,體內的玄冰功急速向上攀升,瞬間已提升到寒冰層功力。接著,向前跨出一大步,飛身來到白衣女身前,右手商陽、中沖兩記劍指對著白衣女左肩疾刺而出,其速度之快、勁道之強,有別於平日溫文儒雅的司空玄。
司空玄心中痛恨白衣女剛才趁其一時不注意,以某種奇功異法攝住他的心神,害他差一點小命不保。如非潛藏在腦海中的奇異精神力量適時發揮作用,恐怕此刻早已人頭不保。更可恨的是,隨著精神力量的起動,潛藏在體內的滅絕天魔功也隨之催動起來,椎心刺骨的劇烈疼痛再度令司空玄痛的直冒冷汗,只想對白衣女子來個當頭痛擊,以報其偷襲之仇。
眼看玄冰劍指即將刺中白衣女之際,驀的白色劍光一閃,白衣女子手中之劍如電光般急速抽回再刺出,「啪!」一聲,指劍交擊,凜烈無匹的寒冰勁從司空玄的指尖狂涌而出,當場把白衣女震的飛退而出。
只見被司空玄一指震退的白衣女子,似乎急欲把司空玄入體而來的寒冰勁逼出體外,身形不斷在空中翻滾旋轉,手中之劍隨著身形的旋轉如天女散花般向外激射而出,天空之中瞬間開出無數劍花,落地後,劍勢一收,手中寶劍朝地上猛然插入,劍身硬生生插進堅硬的花崗石地板之中達三呎之深,滿地的裂痕,從落劍之處不斷向外延伸,直到五呎之外才停了下來,如此驚人的威力,不禁令躲在一旁觀戰的群眾感到駭異。
可是,場中最震憾的當屬站在對面八呎外的司空玄。司空玄萬萬沒想到,自己剛剛那一指少說也蘊含八成的寒冰層內力,想不到會被眼前的白衣女輕易的破解掉,心中不由感到一驚,開始重新評估白衣女的功力,同時,也不禁對眼前這位異族少女的身份感到好奇起來。
出奇的,這位身穿白衣的異族少女並沒有趁機發動攻勢,只是靜靜站在原地不動,隻眼凝視著司空玄。不久,少女眼中的光茫再度發亮起來,先前那套攝人心魄的奇功異法又再度施展出來。
司空玄見狀,急忙把臉偏到一旁,避開異族少女攝魂般的眼神。同一時間,體內寒冰層功力提升到十成,準備對異族少女發動最強猛的攻擊。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一聲聲沉重的步伐聲遠遠傳了過來,定眼一看,正是負責城內安危的城防軍。
司空玄一看便知,剛剛那一戰已引來官方的注意,再不走,到時候,可能會惹來不少麻煩,當下立刻向後一退,擠入後方混亂的人群之中,不久,已消失在慌亂的人群洪流之中。白衣女也拔起地上的寶劍,趁隙擠進人群之中。
擠進人群中的司空玄,不斷變換身法以避開人群間的衝撞,心中不斷回想著剛剛那一場短暫的交鋒,心中暗想:「這名異族少女究竟是什麼出身來歷,出手既快又狠,雖然勁力稍嫌不足,遠非自己的對手。可是,她確能運用種種精妙的手法化解我所攻去的勁力,這就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了,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那攝人心魄的目光,這又是那一派的武學呢?況且,自己和她從來不曾見過面,彼此無冤無仇,為什麼她會突然對我下這麼重的殺手呢?」
一連串的疑問在司空玄的腦海里不斷盤旋圍繞著,令司空玄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暫時拋開煩惱朝東方皇城所在的方向走去。隨著腳步放慢,司空玄開始用心觀察雲鵬國和其它國家所不同的地方,不久,開始逐漸體會到這個國家是何等的富裕。京師的設計方式正是以皇宮為中心點,依十字型向四面八方縱橫沿伸出去,兩條人工運河以十字型穿梭在其中,最後流到京師外圍的護城河裡,形成一道天然障壁,這種棋盤式的設計方式使的京師看起來更加整齊美觀,無怪乎四方異族一來到京師之後,會深深受到此地的吸引,除此之外,雲鵬國國內的工藝製作技巧也充份的表現在其建築之上,無論是普斯塔帝國的樓台式建築或是北方國家常用的城堡式建築,再再都出現在這個國家之內,使的雲鵬國看起來有如種族大融爐般匯集了大陸各方的人種。
狄亞戈公爵府座落在皇宮西方十里之外,其建築模式屬於北方常用的城堡式建築。從狄亞戈公爵府到皇宮,除了陸上四通八達的交通網之外,還可藉由東西向的運河。京師城內的運河,河寬三丈,深一丈,坐船不用半個時辰即可直達皇宮之外,延途楊柳垂岸,蟲鳥齊鳴,清晨之時,清風徐徐吹來,讓人感到格外的舒適恬逸。違一的一項限制是,在雲鵬國京師之內,除了正五品以上的官員之外,其它平民百姓、外國遊客一律不得擅自乘船,違反者必以雲鵬國律法加以法辦,如此以確保皇宮的安全。
隨著腳步不斷向前移動,司空玄在不知不覺中,漫步來到東西向運河旁的寬廣花崗岩的石道上。這時候,已接近入冬時節,空氣中顯的有點潮濕,路旁的柳葉和空氣接觸之後顯的有點潮濕。
不久,遠方喀剌喀剌的馬蹄聲傳了過來,一頭骨瘦如柴的老黃牛拖著一輛破爛不堪的牛車緩緩朝著自己駛來,牛車上坐著一名年近六十的白髮老翁,老翁架車時的表情十分認真專注,後面坐著一名年僅七、八歲的小男孩,小男孩的臉上雖然污穢不堪,但卻充滿了興奮的神情,似乎對於富裕的京師充滿的無限的好奇心。
司空玄看到這對相依為命的祖孫,臉上不由的露出難得的笑容,剛剛遇襲的不快心情瞬間拋到腦後,心中猜想:「這對祖孫一定是慕名而來,想在雲鵬國落地生根吧!」
想到這裡,心中不由的替這對祖孫祝福起來。當牛車緩緩駛過司空玄身旁的時候,司空玄朝著車上的小男孩露出喜悅的笑容,小男孩也對著司空玄露出純真的笑容。
就在這時候,一旁河面上的水流突然開始涌動。接著,一名身穿黑色防水衣,手持精鋼長劍的蒙面人破水而出,朝著這對祖孫攻去,動作之俐落,毫不拖泥帶水,充份展現出一擊必殺的氣勢。
一旁的司空玄,此時心神正專注在這對祖孫身上,等到蒙面人從水裡躍出之後才察覺到刺客的身影,眼看刺客的目標正是這對祖孫,而且去勢之快,身手之矯健,大大不同於尋常之人,情急之下,提氣向前衝出,右手姆指少商劍指在奔行中真氣急速匯聚,朝著十呎外的蒙面人一指點出,「嗤」一聲劍氣破空聲響起,冰寒凜冽的少商劍氣破空而出,朝著蒙面殺手的前方去路急襲而去。
隨著指氣破空而至,蒙面人的身形立刻為之一頓。稱著這個空檔,司空玄已衝到蒙面人身前,左手一式寒霜密布凝於掌心,朝著蒙面殺手的面門一掌轟去。司空玄痛恨此人的行為,竟然能夠兇狠到對兩位絲毫不懂武功的祖孫下此殺手,所以下手也毫不留情。
看著司空玄的出手,蒙面人的眼神之中似乎透露出一絲詭譎的意味。同一時間,身體立刻後退三步,以避開司空玄針對面門發出的攻擊。接著,手中之劍如閃電般朝司空玄左掌猛劈而下,「轟!」一記聲響,兩股不同內力交轟時的爆炸聲響起,司空玄不由自主被震退四、五步,還沒站穩身子,背後一股勁風傳來,當下想都不想,身形急速向右旋轉,想避開背後這記偷襲,「蓬!」一聲沉悶的氣勁接觸聲過後,司空玄身形如陀螺般旋轉飛了出去,空氣中立刻傳來陣陣的血腥味。等到司空玄站穩身子之後才發現,原來從背後偷襲自己的人竟然是剛剛駕著牛車的白髮老翁。
此時,司空玄心中是既後悔又憤怒,想不到敵人竟然會利用自己心中的善念來進行暗殺,這種利用他天性上的弱點,來進行的暗殺行為簡直是卑鄙無恥到了極點,當下把口中的鮮血吞了回去,正打算把玄冰功提升到頂點的時候,左臂一陣刺痛傳來。
原來剛剛自己雖然閃躲的夠快,但仍無法完全避開老翁的偷襲,除了左下腹被白髮老翁擊中之外,就連左臂也被老翁的獨門暗器所刺傷,此時傷口處已開始出現浮腫的狀況,司空玄心中不禁一驚,想不到對方不只心思歹毒,就連兵器上都沾有劇毒,想到這裡,不禁對白髮老翁陰毒的手段恨到極點。當下立刻把三成的玄冰真氣運到左臂之處以阨止毒力向上竄升,同時對著兩人說道:「在下和兩位素昧平生,彼此無冤無仇,為什麼要設下這個圈套來暗算我呢?」心中開始苦思應敵之道。
蒙面殺手眼中殺氣一現,陰陰的說道:「嘿……嘿…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認為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得來到雲鵬國嗎?真是太可笑了!你已是死亡名單上的人了,能逃到哪裡去?就讓我送你到地獄去見見閻羅王吧!」話一說完,手中之劍如毒蛇吐信般從下方竄起攻向司空玄的面門,劍上氣勁蓄而不發,劍尖隱隱露出絲絲森寒劍氣,由此可見,此人的劍法造詣,已到達很高的水準。
同一時間,白髮老翁也配合著蒙面殺手一起發動攻勢,身形一動,來到司空玄左側,既快又勁的右掌轟向司空玄左腹,動作之快,不下於蒙面殺手。
此時,司空玄以靜制動,不動聲息的觀察著兩人的攻勢。就自己目前身受毒傷的狀況來說,根本不可能接得下這兩人的合擊,唯有靠著高明的策略行各個擊破之實,才有可能死裡逃生。當下身形急旋朝著白髮老翁瞬間逼近,玄冰掌第二式氣旋九轉透體而發,冰寒刺骨的白色真氣如龍捲風般硬憾白髮老翁的右掌,「蓬!」一聲沉悶的氣勁轟擊聲響起,老翁的右掌打中龍捲氣旋的時候,還來不及發勁,一股強大的拉扯力立刻從掌心傳來,身形立刻不由自主的被扯得向前沖了出去,恰好擋在蒙面殺手的正前方。
由於白髮老翁衝出來的速度實在太快,蒙面殺手急忙把劍勢撤回,右腳一蹬,從老翁頭頂一躍而過,才剛越起,無數的冰寒勁箭已破空來到眼前,當下劍勢急旋,全身功力盡數灌注在劍身之上,硬接眼前無數的冰寒勁箭。剎那間,劈劈啪啪之聲不絕於耳。蒙面殺手每劈中一枝冰寒勁箭,便感到劍身處傳來一股寒意。等到劈完所有冰寒勁箭的時候,司空玄早已趁隙脫離現場,只留下倒臥在一旁的白髮老翁和滿地斷裂逐漸融化的柳條。蒙面人看到眼前的狀況,忍不住對著地上的白髮老翁破口大罵道:「你這個沒用的混帳東西!都是你壞了這項計劃,早知道就不該讓你來,真搞不懂少主為什麼還留著你這個沒用的老傢伙」罵完之後,立刻抓起地上昏迷不醒的老翁一躍而去。
過了不久,運河的河面上開始出現細小的氣泡,接著,一道人影從水底浮了上來,正是身受毒傷的司空玄。由於左臂身中毒傷,加上剛剛把大量的柳條凝成冰箭來攻擊蒙面人,一時之間,耗損了太多真氣,此刻,司空玄體內的玄冰真氣已降到四成左右,再不儘快驅除體內的毒力,一旦功力下降,恐怕會壓制不住。
只見司空玄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沉入水底。由於運河深達一丈,只要沉到水底,路上行人絕對無法發現,司空玄正是打算藉由河水之便來運功驅毒。沉坐到水底之後,只掌立刻合十,緩緩運轉體內的玄冰功吸納河中水氣,此時,百匯、心坎、氣海三處穴道之中,開始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不斷地把河水吸入體內再轉化成水氣,一部份的水氣經由經脈的運送來到肺部供給呼吸的需求,另一部份的水氣則和體內剩餘的四成玄冰真氣彼此交相融會,等到玄冰真氣逐漸增強到六成左右的時候,立刻把真氣運至左臂開始逼出體內的劇毒。
太陽西下之前,運河之中緩緩出現一股黑色的液體。經過將近兩個時辰的運功逼毒,司空玄終於把左臂上的劇毒全部逼出體外。毒傷剛好的他並不急著離開運河,只想冷靜下來好好思考今天在路上所遇到的兩起暗殺事件,對此他是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心想:「我剛剛才來這個國家,和別人既無冤又無仇,為什麼我一離開公爵府馬上就遇到這兩起暗殺事件呢?難道是萬魔門的殺手嗎?可是,看起來又不太像啊?萬魔門乃是堂堂魔界兩大門派之一,一旦出手,也會勇敢的報上姓名才是,絕對不可能像這幫人用這麼卑鄙的手段來進行暗殺。那到底是何方勢力想要取我的性命呢?看來,在雲鵬國內還潛藏著不少敵人啊!今後我得更加小心才行!」接著心神一歛,不再理會所有雜事,繼續潛心練起玄冰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