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再見老張

  「這個事情，我是不會說的，車你繼續開，按著我的規矩來，我保證你不會出事，就這樣我等下還要跟主管開會，你走吧。」陳天啟露出煩躁的表情。

  我這一輩子就是個當手下的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我心裡首先發虛。

  捏捏手裡的信封，最後我還是起身出門了。

  能出門，很大原因是這一萬多塊。

  有錢了最起碼手頭寬裕很多，我想好了，陳天啟肯定不會跟我說這個公交車的事情，但是別人不一樣。

  很多在公交車公司上班十幾年的老人，他們總得知道些辛秘的。

  現在有了錢，請人吃飯不跟玩似的。

  我把目標瞄準運營部的主管，叫王宏，三十來歲是個胖子，平時性格大咧咧的，好說話。

  借著招待領導這個理由，中午時候我請他到公交車公司附近飯店吃飯。三杯酒下肚，氣氛活絡起來，我趁機問他關於那輛老式公交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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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旭啊，這事你別問，既然坐上那個崗位就專心開好車就行，不要想太多了。」王宏說。

  他好酒，但是酒量淺，三杯後臉上已經紅彤彤一片了。

  帶著半真半假的意思，我跟他說：「宏哥，其實今天來我有事跟你講，別人我關係不好，也說不出口。」

  王宏立刻拍拍胸口：「有事你就說，你宏哥在公交公司人脈廣，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不是有人欺負我，只是吧，我開公交的時候，碰見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子，差點撞到她，就在半路上停了下。」我給他倒了一杯酒。

  聽完我的話，王宏的臉色瞬間就變的嚴肅了：「那之後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吧？」

  「能有什麼事啊？」我呵呵笑，假裝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比如總感覺有個人跟著你，或者身體有些特別的不舒服，這些。」王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

  我心道，果然有門，看他說話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對13路公交車有了解。

  不過，我被下了坐傀咒的事情卻不宜說出來，就搖頭：「這個倒是沒有，為什麼會這樣問呢？」

  「那就好，你運氣不錯，只是記住以後千萬別在站點以外停車，即使有人你也不要停，切記！」王宏叮囑。

  開始見正題了，我不動聲色的敬他一杯酒：「宏哥，小弟我沒經驗，你倒是跟我說說為什麼不能在半路停車啊？」

  「小旭，你能喊我一聲哥，我也就不賣關子，這事就跟你說清楚。」王宏幹掉杯中酒。

  「我聽著呢宏哥。」

  「咱們嘉恆公交公司，多大的企業啊，為什麼要保留一輛老式公交車？難道換不起新能源汽車！這裡是有原因的。」

  我心裡著急，哥啊，我肯定知道有原因，你倒是快說啊。

  在我希翼的目光中，王宏將杯子頓在桌子上：「因為13路車關係到整個公司，各種原因我不能跟你說，我只能透露一點，這13路車要是沒人開，公司會出大事！」

  這不等於沒說，哥不帶這樣的。

  「宏哥，就給我說說唄，讓小弟心裡也有個準備。」我不甘心。

  可能看我做事殷勤，王宏想想就道：「也行，跟你說下……」

  「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來，是王宏的手機，他拿起來接聽：「噯好，我馬上回去！」

  尼瑪關鍵時候睡打的電話啊！

  我心裡一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

  掛斷後，他就匆匆起身：「小旭啊，今天就到這了，哥很盡興，以後在公司放心，有人找事就跟我說，我還有個會，先走了，咱們回頭見。」

  人家開會我總不能攔住，就呵呵笑：「行，宏哥您走好，小心點。」

  「不礙事，就三兩步的距離。」王宏說完就出去飯店。

  我一個人坐在包廂里，看著滿桌子沒怎麼動的菜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這個車子到底怎麼回事，沒人告訴我，大家都知道，就我一個人傻不拉幾的被蒙在鼓裡，跟二逼一樣！

  我越想心裡越來氣，忍不住一拳頭砸在桌子上，發出嘭的一聲響。

  「噯噯，哥你咋了，有啥事？」

  端菜的小妹扎著辮跑進來，看著我一臉擔憂。

  我不好再發火，就說：「沒事，剛才腿碰了下桌子，多少錢，給我算算吧。」

  掏錢出來飯店，我回到宿舍里。

  心裡總是不得勁，睡不著。

  蘇七七跟我說我之前坐傀咒，是被人為的，也就是是人故意針對我的，不是我碰到女鬼才會這樣。

  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老張，就憑他引我在半路上燒紙錢就能看出來，若不是蘇七七出現即使，說不定今天報紙頭條就是二十三歲公交車司機荒野暴斃。

  可是他沒有動機啊，就因為我跟他在車上聊了幾句話？

  還有就是蘇七七，她對坐傀咒這樣熟悉，而且對我遇見的事情十分了解，除非她是半仙，否則不會這樣詳細。而且她恰好在我即將遇見危險的時候出現，也太巧合了。就想她說的那樣，幫助我的未必就能相信。

  可是她繞了一大圈來救我，這樣不麻煩啊？

  我在床上翻個身，看到對面床鋪。

  這時候我突然靈光一閃，還有個人沒有想到，就是李欣榮！

  她看著天真爛漫，可平常行事卻都不合常理，跟一般同歲的女孩子差別很大。跟我親近不是一兩次，更是住在一起過，她下手的機會更多。

  還有，她這次回家要幹嘛？

  三個人，都表現出為我好的意思，但我一個都不能相信。

  真是頭痛！

  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會，我才睡過去。

  到晚上十一點多之後，我深吸一口氣，還是起來去站牌下開公交車。

  這次我小心很多，為防止意外，開車前我檢查了車輪剎車油箱等關鍵部位，確保不會在路上出事，這才放心的上去發動開車公交總站。

  夜裡黑漆漆，只有我一個人坐在「突突」響的公交車上孤獨前進。

  期間也上來幾個人，有個臉色木納，有的嬉笑玩鬧，有了前幾天的經歷，這次我心裡就淡定很多，不再關注他們，專心開車。

  在一個站點上，又有人上車。

  看到他我就不淡定了，這貨一聲陳舊衣裳，鬍鬚邋遢，可不就是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