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人馱鬼

  聽到脖子後邊長出絨毛，我就站不住了，昨晚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長了毛毛呢？

  我一下子就想到昨晚碰見的那個紅衣服女子，難道是因為她的原因！

  可是那根本就是幻覺啊……

  弄不清楚，又看不到脖子後邊的情況，我心裡一陣煩躁。

  最後還是讓李欣榮用手機幫我拍了張照片，這才明了。

  手機的像素有點差，但是也足以讓我看清楚脖子後的東西，那是一層小小絨毛，顏色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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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讓我想起青春期那時候嘴巴上的鬍子。

  脖子上長鬍子？

  這顯然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不是我男性荷爾蒙分泌多了，百分之八九就是昨晚碰到的那個紅衣女子的原因。

  想到這裡我就害怕，看來不在站點停車，還真的出事了！

  「旭哥哥，你這裡汗毛好濃密，真是奇怪啊。」李欣榮在我身後說。

  「不要你管！」

  拉好衣領，我站起來，也沒心情吃東西了，丟個李欣榮三十塊讓她中午跟晚上到外邊對付下，就直接下樓去。

  我要去找陳天啟，把事情說清楚，媽的老子不幹了！

  正是公交車公司上班的時候，我氣沖衝到總經理辦公室，卻發現房門緊閉著，已經上鎖了。

  問過助理才知道陳天啟出差沒回來。

  這個消息對我來說不亞于晴天霹靂，他人不在，我怎麼辦？

  本身我就不是個有主意的人，沒了目標就只剩下茫然，

  這車，開是不開了？

  從辦公大樓出來之後，我沒有回去宿舍，一個人在街上晃悠。

  站在太陽下感覺脖子松活了很多，但脖子後邊的絨毛讓我心裡總是感覺很膈應。

  想抽菸，捏捏煙盒，才發現裡邊已經空了。

  我準備扔掉的時候，從裡邊掉出來一張小紙片，上邊用歪歪扭扭的筆跡寫著——老張挖墳，專業，你值得擁有！

  在下邊還有個地址。

  這是昨晚遇見的那個挖墳人給我的，讓我遇到情況去找他。

  好像他早預料到我真的會出事一樣。

  看著更像是GG的名片，我猶豫之後就轉道按著卡片上的地址找過去。

  如今走投無路，不管怎麼樣死馬當活馬醫吧。

  順路我買了一條黃鶴樓，還有兩瓶悶倒驢。

  求人辦事總要拿出點誠意，就這都讓我心疼的不行，本來沒多少的積蓄完全見底，身上就剩兩張老人頭還有毛票若干。

  心裡祈求這位大爺不要是坑我的就行了，一路瞎想，我到了地址所在的位置。

  是郊區的一個小村子。

  村口坐著幾個老人在聊天，我過去跟他們打聽了老張的家住在哪裡。

  他們臉上的表情就很詭異，幾個老奶奶當場就拎著小凳子走人。

  看到剩下的大爺也要走，我趕緊拉住其中一個看著好說話的那個塞了一包黃鶴樓過去：「大爺，大爺，您跟我指指老張家住哪就行。」

  看著手裡的黃鶴樓，大爺很意動，稍稍猶豫就看住村邊的一片小樹林道：「就那邊，你自己去吧。」

  「噯好，謝謝您大爺。」

  問到了地方，我鬆口氣。

  這些人對老張忌諱，我估計是因為他是挖墳人的原因，這樣的人要是不孤僻點，那才不正常，我對村里人對他的態度很理解。

  拿著剩下的東西，我到小樹林那裡，剛到我就愣住了，遠看就一片樹林，到近處才發現這裡都是墳塋。

  人怎麼可以住在這裡，只有死人才住！

  那麼是老張騙我，他不是挖墳人，而是個，鬼……

  太陽高升，我卻忍不住打個哆嗦，原來我昨晚碰到的老張不是活人了。

  「小伙子你怎麼站在外邊？來進來說話。」在我恍惚的時候，一道蒼老聲音響起。

  我抬頭就看到老張，他穿著一身陳舊衣裳，正面無表情的站在個墳頭後邊看我，樹木的陰影將他側臉罩住形成黑暗的顏色，越看越可怕。

  這畫面太過衝擊了，我當即忍不住大叫一聲「鬼啊！」向後就跑。

  任誰看到面目猙獰的人出現墳地里都會這個反應，可是因為轉身太急，拌到地上一顆凸起的石頭，我立刻摔倒在地上。

  尼瑪！

  我急得不行，都恨不得多生兩條腿跑路。

  經由這麼一耽擱，老張已經追上來了。

  在我恐懼的眼神中，他一把揪住我的領口：「你跑什麼啊！」

  「大爺，我錯了，不該來打攪您清靜，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讎，你就放過我吧，……」我閉著眼不敢看他。

  老張抬手就給我腦門上一把掌：「瞎叫喚什麼？哪有鬼白天出來活動的！」

  恩？

  還真是啊！

  我睜開眼，看到他嘴上鬍子都一抖一抖的。

  這時候他也站在太陽底下，我刻意去瞧瞧，能看到影子，心裡就鬆口氣。

  「你怎麼在墳地里啊？」我奇怪的問。

  老張沒好氣的說：「我住在樹林後邊！」

  原來是這樣，虛驚一場。

  之後我跟他一起穿過樹林，果然看見個小院子。

  這裡就他獨自在住。

  「說吧你是不是碰到事情了？」老張指指院子裡放的凳子說。

  我點點頭坐下：「是啊，昨晚我碰到一個女鬼了！」

  老張一聽就來了興趣，要我仔細說說。

  這時候我心裡著急呢，三言兩語把事情說完，轉過身給他看脖子後邊的絨毛。

  老張看完就皺眉：「小伙子，你是不是感覺脖子總是不舒服啊？好像被什麼東西壓在上邊一樣。」

  說的真准，我就點點頭：「昨晚上回來我就感覺不得勁，特別是上樓梯的時候，感覺脖子跟要斷掉似的。」

  「那就是了。」老張捏捏鬍鬚。

  我看他賣關子就急聲問：「到底怎麼回事啊？跟我說說。」

  老張把臉湊過來：「我說了，你別激動啊，昨晚你是馱著一個鬼回家了……」

  發愣了一秒鐘後，森森寒意突然從尾椎骨升起，瞬間傳遍我的全身。

  老張整天跟死人打交道，說的話肯定有依據，我想到昨晚種種不合常理的情況，心中已經信了七八分。

  秦姨女兒的形象莫名浮現在我的眼前，她的雙腳就是被鬼控制著砸爛的，現在我脖子後邊長出毛來，說不定那天就會被控制著砍掉自己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