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你不打算殺他？

  門口把守著層層守衛，其實不需要如此，端木蘭宸這次奪位與端木若澤的不同，在他還沒有攻入皇城，這裡的異己就已經被清除了。

  守衛認得百里蓁蓁，走過來行禮，百里蓁蓁溫柔地笑道：「煩勞通報一聲，我有很重要的話對陛下說。陛下先忙國務，我會一直等在外面，等到陛下不忙的時候再說。」

  侍衛點頭，而後進去通報了。不多時，他和一個太監走出來。侍衛繼續堅守崗位，那個太監朝著她走過來。百里蓁蓁愣愣地看著，這個太監，正是陸海。

  陸海，從隆裕王府起就一直是端木若澤的貼身奴才。後來端木若澤當了皇帝，他也成了光明殿太監總管，是太監裡面最大的官職。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陸海躬身說道：「娘娘，陛下請娘娘稍等片刻，他交代完一些事就好了。」

  

  見百里蓁蓁不回答，陸海自己直起身，笑了笑：「娘娘別來無恙呀？」

  百里蓁蓁，笑了。陸海，你竟然也是端木蘭宸的眼線。現在她也終於明白了端木蘭宸是如何知道她在隆裕王府的一舉一動。

  「路公公，你早知道有朝一日，我還會站在這皇宮中吧？」

  陸海笑著答道：「陛下對娘娘總是難捨難棄，總會找到娘娘的。娘娘，這裡風大，到迴廊等著吧。」

  「好。」

  百里蓁蓁走入迴廊中，坐在靠椅上。陸海站在她身邊，一副恭敬的樣子，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陸公公了。

  她心中一陣陣冷笑，端木若澤，當你看到身邊這麼多你器重的人都是端木蘭宸的人，你是不是氣得吐血？你那樣的高傲和自以為是，一定會吐血的。

  可惜我沒能看到，可惜我當時不在！

  「陸公公，陛下可是有見過端木若澤了？」

  「見過了，吳大人控制了皇城內外所有的守軍，扣押了李兆海的侍衛大軍，而後直接闖入御書房，將端木若澤抓住綁了起來，一直等著陛下到來。」

  他直呼端木若澤的名字，真是轉變得快。

  「當時，他是個什麼反應？」

  「他不服，說陛下只是運氣好。陛下將他關入了天牢，連同他的心腹們。」

  「陛下沒說要怎麼處置他？」

  「並沒說。」

  書房的門打開了，百里蓁蓁站起來，就見由賀音、吳綺鴻、還有幾位文武走出來，他們走過迴廊，都扭過頭看著百里蓁蓁。百里蓁蓁突然露出了笑容，很嫵媚的那種笑容。

  她是笑給由賀音看的，她現在過得很好，他一定氣炸了。果然，他皺了眉，只有他們兩個才懂這笑容和皺眉的含義。

  吳綺鴻則是對著她笑，很斯文、看不出什麼意思的笑。其他大人們，則是各有各的表情。他們走後，百里蓁蓁進入了御書房。

  端木蘭宸坐在桌案後，還穿著鎧甲。或許是太累了，他拖著下巴，看著百里蓁蓁走進來。

  奴才們關上了房門，他還是那麼看著她。百里蓁蓁抿了抿嘴，而後開門見山地說道：「你打算什麼時候殺端木若澤？」

  端木蘭宸雙眉一揚：「我什麼時候說要殺他了？」

  百里蓁蓁的心「咯噔」一聲：「你不打算殺他？」

  端木蘭宸直起身子，又倚在靠背上：「你不是很聰明了？竟然猜不到？」

  百里蓁蓁愣愣地看了端木蘭宸一會兒，突然，她想起來了。端木蘭宸說不會殺端木雅軒，因為他要表現出兄長的模樣。那麼對端木若澤，他為了贏得天下的口碑，就會留著他的命。

  可她，想要他死。為了秋玄，她要他死！

  百里蓁蓁笑了一下：「原來是這樣，真是太便宜他了。」

  「你也不必失望，雖然不會殺他，可他以後的日子只能在天牢中度過。天牢的規矩你也是知道的，他不會過得很好。」

  可他還會活著，一直活著。

  百里蓁蓁，還在笑：「可他畢竟做了不可饒恕的事，如果陛下不是天啟派的掌門，如果陛下沒有實現預料到，說不定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死了。這個仇，怎麼只是天牢每日的小刑就可以抵消了？」

  「你要朕對他用大刑？」

  百里蓁蓁看著端木蘭宸，她的笑容變得猙獰，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陛下一定要懲治他，才能警告天下人。」

  端木蘭宸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大手，輕撫著她的臉頰。他的手掌粗糙，臉頰不時傳來灼熱感。

  「你真是個可怕的女人，曾經在他身下怎樣柔媚動人，現在卻要他死無葬身之地。如果有一天，你也如此恨我，是不是也會這樣對待我？」

  「不會的。」她垂著眼回答。她的秋玄，天底下就只有一個。除了他，她還會為誰如此痛恨一個人？

  「既然你想，我就答應你，就當是對你的賞賜，因為你懷了孩子的賞賜。」

  百里蓁蓁抬起眼，眼眸中有著什麼在閃爍：「還有一件事，在他受刑的時候，我要在場。」

  「作為交換，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絕對，不會對端木若澤下手。」

  百里蓁蓁的心再一次抖動，難道他看透了她的心思，知道她要害死端木若澤嗎？她直直地看著他的雙眼。

  不，他只是猜測，他不是秋玄，不可能看透人的心思。

  「好，我答應你。」

  走出御書房，百里蓁蓁長長舒了口氣，她看著不遠處的假山，在那個地方，她曾經和葉心心躲藏過。那個時候的她，心中只有天機寶劍的秘密。那個時候，又怎麼會想到有朝一日，她會如此迫切地想要一個人死？

  默默地往回走，步搖在她面前輕輕地搖擺，黃金的珠子相互碰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她卻好像聽不到，走出御書房，走到玉水湖畔，由賀音正站在那裡，看著平靜的湖面中，冒出來的鮮嫩的水草。

  「由將軍，你在看什麼？」

  由賀音轉過身，他揚眉看著百里蓁蓁，百里蓁蓁則是笑得很開心：「是在擔心我嗎？」

  她的身後，還跟著宮女們，所以他只是笑，眼眸中卻有著寒意：「娘娘如今懷著龍嗣，一定得到陛下的寵愛，末將犯不著擔心娘娘。」

  「是嗎？我還以為你因為擔心而整夜不眠呢。看樣子，是我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