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櫻花餅(求票票)
2024-05-04 10:59:37
作者: 火龍果大亨
「少主,上杉家主她和S級撞上了。」烏鴉前來匯報,「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
「他們吵起來了?」源稚生問。
「沒有,倒是...很和諧地蹲在電線桿那裡撐著同一把傘。」
「讓她渾身濕透也不是辦法,給我備傘吧,我去接她回來,順便也接待一下我們的S級。」源稚生從板凳上站起來。
「是,少主。」烏鴉出門準備。
......
「你的家在哪裡啊!」路明非在巫女的耳邊大聲地喊,「我送你回去!」
雨水的聲音實在太大,不這樣的話,他的話語根本傳不到對方的耳朵里。
巫女從懷裡掏出一本濕透了的紅色便利貼和原子筆,她想在上面寫些什麼,可筆尖觸在上面,黑色的墨汁一下就浸開了,一筆一划寫下來竟變成了黑色的坨坨。
她寫完第一個字就停了下來,把紙筆揣回去,指了指十字口那邊的一棟工業大樓。
「你住那裡?」路明非疑惑地問。
家這麼近怎麼不回去呢?
巫女點點頭,又指了指懷裡的包裹,左手平攤,右手兩根手指在上面划動。
「你是偷偷跑出來的?」
巫女再次點頭。
「下雨天淋濕了小心感冒,我先送你進去吧,好不好?」路明非站起來,把傘撐得高一些,「如果你同意,就眨三下眼睛,不同意就眨四下。」
明明長得這麼好看,卻不會說話,上帝還真是殘忍啊。
巫女眨了四下眼睛,紋絲不動,她好像不想離開這根電線桿的背後。
路明非是沒轍了,他又不可能拽著別人走,會被當成流氓的。
這裡又只有一把傘,沒辦法,他只能又蹲下來,陪著這個任性的小姑娘縮在角落。
巫女懷裡似乎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即使她背部和前胸都濕透了,那個灰色布袋依舊保持著乾燥。
她護著它,就像是母親護著孩子。
也許是害怕雨水把袋子打濕了吧,風把暴雨吹得傾斜,一走起來,懷裡的東西難免會被波及。
兩人就蹲在電線桿,像是小朋友在玩過家家。
世界只有一種聲音,雨水的滴答聲,這還真是一種奇特的體驗。
黃豆大的雨滴落在水坑裡,濺起水花和水霧,世界變得朦朧而夢幻,東京鐵塔的輪廓變得模糊,街上空無一人,夏雷驟響,你卻和一個美得像是紙片人的巫女背靠在電線桿上,撐著同一把傘。
說實話,這傘是一點用都沒有,除了頭和胸前的部位能稍微遮攔一下,褲子和鞋子還是照樣淋濕。
女孩抬頭望天,開口說了一個單詞:「Sakura」。
原來她會說話啊。
輕柔的聲音沒有被嘩啦聲蓋過,因為巫女是靠在他耳邊說的。
櫻花,她是想去找櫻花嗎?
路明非並沒有把她和「繪梨衣のPSN」聯繫起來,他想,巫女和櫻花是很搭的。
動漫里常常會有嘛,3、4月的時候,穿著紅白巫女服的年輕巫女靠在鳥居旁,淡粉色的櫻花花瓣一片片飄落,如春雨一般,落在巫女的掌心。
可現在是八月份,哪來的櫻花呢?
路明非搖搖頭,櫻花餅倒是有,買了一些放在酒店裡,味道還不錯,餡里有醃製過的櫻花,甜甜的,不膩,也許巫女會喜歡吃。
他忽然想到包里好像還有一塊。
本來是準備當早飯吃的,可大雨來得太急,他還沒來得及拿出來。
從外套兜里取出一坨小小的油紙,幸好是油紙,不然也被雨水打濕了。
路明非雙手在還算乾燥的襯衫里擦了擦,把傘架子夾在胳膊里,小心翼翼地剝開油紙。
他把櫻花餅掰成兩半,一半遞給了身旁的女孩。
「櫻花餅。」他說,「Sakura做的餅。」
女孩的眼睛一下亮了,她抓過那半個餅,左看看西看看,小口小口咀嚼起來,像是覓食的小松鼠。
天下真有這樣的女孩嗎?
路明非三下五除二,囫圇吞棗般吃完了剩下的半個餅。
他一向不喜歡細嚼慢咽,葦名的乾糧真的很難吃,在嘴裡多嚼一會,就多受一份罪,兩三下吞進去再喝水清口才是正確的做法。
可巫女絲毫不著急,她細細地品著櫻花餅的滋味,嘴角慢慢勾起一個弧度,她笑了,笑容美得幻滅,美得沉醉。
這時,雨聲卻忽然變小了。
不是雨停了,而是一把巨大的傘籠罩在了路明非和巫女的頭頂,這更像是一個帳篷,而不是一把傘,因為它太大了,足足有8個身穿西裝的壯漢抬著架子。
「該回去了。」源稚生對著繪梨衣伸出右手。
她的嘴角還有沒擦乾淨的櫻花餡,她先把懷裡的袋子交了出去,然後才握住了源稚生的手。
「感謝你幫我妹妹撐傘,來客房坐坐吧,順便換身衣服。」源稚生微笑著說,「她總是亂跑。」
客房。
路明非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和服,那些西裝都不合身,穿在身上,手連衣袖都伸不出來,於是源稚生就給他準備了一套寬大的和服。
他的新iPhone沒進水,但電沒多少了,已經拿去充電了。
「她有些孤僻,不喜歡和陌生人玩耍。」源稚生喝了一口熱茶,端坐在路明非的對面,「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對一個陌生人笑,她對我都不常笑。」
「我只是請她吃了半個櫻花餅而已。」路明非客氣地說:「算不得什麼,還得多謝你讓我在這兒躲雨了。」
「你的日語似乎不太熟練,是中國人嗎?」
「對,我來日本旅遊,這才是第三天。」
「櫻花的國度向來很歡迎客人,請盡情歇息吧,待雨停了之後再走。」
「那就多謝款待了。」
「無妨,小事一樁。」源稚生給烏鴉一個眼神,「帶客人去休息吧。」
「是,少主。」烏鴉走到路明非面前,「請跟我來。」
兩人在走廊里默不作聲地走著,雨水打在鐵黑色的玻璃幕牆上,又無力地滑落,讓人的心中有一種寧靜感。
路明非手套在和服寬大的衣袖裡,像是個老頭,他忽然駐足,望向了窗外。
他又想起了一些東西,那時候也在下暴雨,他好不容易吹出哨子,和九郎逃出了葦名城,可在那漫天飛舞的蘆葦地里,他卻被趕來的葦名弦一郎砍斷了左手。
那是唯一一次傷勢沒有完全恢復,他疼得撕心裂肺,意識昏迷,以為世界末日就要來了。
烏鴉也隨之停頓,他從身後的少年身上感覺到一往無前的氣勢和決心,還有最卑賤的掙扎和反抗。
「S級果然還是S級啊。」他透過反光的玻璃看少年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