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初見

2024-05-04 10:59:35 作者: 火龍果大亨

  「你在哭嗎?」路明非走上前,手指輕輕划過路鳴澤白嫩的臉。

  真奇怪,明明路鳴澤在微笑,他卻聽到了悲鳴。

  心如刀絞,宛如有一把鋒利的刀子捅進來旋轉攪動,把他的心弄得一團糟。

  一瞬間仿佛有雷電穿過路明非的大腦,一個畫面猙獰地閃動.....淒風苦雨的夜晚,冰冷的石砌花壇上,他和那個男孩,或者是和他的表弟路鳴澤,坐在黑暗裡,緊緊地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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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悲傷充斥了他的胸腔,眼角有淚,卻不知為何而落。

  路明非甩甩腦袋,把淚水擦乾,堅定地注視著十字架上的路鳴澤。

  他伸出雙手,踮起腳尖,想擁抱那個被鮮血染紅了身軀的孩子。

  就像是當年九郎把他從絕望深淵中拉出來一樣,他也想拯救另一顆悲傷絕望的心。

  可一陣恍惚,他又從廢墟的教堂里回到了酒店房間。

  哪裡有什麼十三四歲穿著和服的俊俏小男孩,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只是,ps3上插的光碟,不知何時從《戰神2》換成了《神秘海域2》。

  路明非把光碟收起來,關掉了電視。

  那雙深邃的眼睛注視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第三日清晨,源氏重工大廈。

  「和少主昨天說的一樣...上杉家主她...又離家出走了。」烏鴉來到源稚生的辦公室匯報,「我們要把她帶回來嗎?。」

  「隨她吧。」正在處理執行部文件的源稚生頭都沒抬,只是淡淡地回應。

  待他簽完字,才回問烏鴉:「這次她跑到哪去了?」

  「她已經突破了自己的最遠記錄,走過那個十字路口了,現在正藏在電線桿後面。」

  「嗯。」源稚生點點頭,將竹製捲簾拉起,從樓上眺望下方。

  繪梨衣穿著巫女服,灰色的被爐桌布變成了一個包裹,兩根布條從她的鼻子下面穿過去,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八字鬍,非常滑稽。

  白皙的臉上還用泥巴抹了條,左臉三槓,右臉三槓,就像是貓咪的鬍鬚。

  她探頭探腦的,不時左顧右盼,就像是在做賊,可她絲毫不懂得做賊的要領。

  寬大的巫女服讓她極為顯眼,誇張的動作和踮起的腳尖更是引人注目。

  只有動漫里的小賊才會那樣走路。

  電線桿根本擋不住她的身體和衣服,她卻把那兒當成庇護所,一旦探頭的時候看見了路人,她就會立刻把頭縮回去。

  「你們別盯得太緊了。」源稚生說:「小心別刺激她,她玩夠了就會自己回來的。」

  「我們都只通過周邊的攝像頭監控,不會刺激到她的,隊伍在大廈內待命,如果出現意外我們會第一時間反應。」

  上杉家主雖然看上去是個柔弱的美少女,但只是看上去而已,她很敏感,很容易就會暴走,變成敵我不分的殺戮機器。

  言靈審判,序列111號,這便是她所擁有的恐怖力量。

  那幾乎是神的領域,可以對攻擊範圍內的敵人強制施加死亡命令。

  只是有反噬的副作用,還會縮減她的壽命。

  假如繪梨衣真的失控暴走,家族中除了源稚生應該沒人有資格與她面對面,所以就任她玩去吧。

  源稚生看了看昏暗的天空,似有一場暴雨將至。

  「派個人扔把傘在電線桿旁邊。」他輕聲說:「找個樣貌和身材都很普通的人,讓他騎著自行車,『不小心』把框裡的傘落下去,注意別做得太明顯。」

  「是,少主。」

  ......

  「這是要下雨啊。」路明非抬頭望了望,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出來了,窩在被窩裡打遊戲多爽。」

  天氣悶熱,陰風四起,許多戶人家都把陽台上的衣服收了回去,門窗緊閉。

  在暴雨交加的天氣里,窩在床上拿著ps手柄玩遊戲,任窗外暴雨傾盆,吹著空調操縱光頭奎托斯在奧林匹克山上大開殺戒,這才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可他早上出門的時候偏偏沒看天氣預報,連傘也沒帶。

  天微微亮的時候還看不出什麼,可現在儼然是一幅雷雨天。

  遠處已經能聽到震雷的轟鳴,就快下雨了。

  今天本來是想去東京鐵塔看看的,可下雨跑到高處去肯定不是個好主意,他又不知道那裡的眺望台有沒有玻璃屏障,能不能擋雨。

  「罷了罷了,還是回去吧,老天爺你多堅持一會,別這麼快就尿出來了。」

  說著,豆大的雨滴就落在了路明非的鼻子上。

  夏天的雷陣雨來得總是那麼猝不及防,唰唰唰,雨便如同從水盆里倒出來一樣,澆到了混凝土地面上。

  這附近似乎是工業區,連個躲雨的便利店都沒有。

  路明非頓時被淋成了個落湯雞。

  他連忙把蘋果手機捂在懷裡,要是手機短路,諾瑪也就沒得了。

  因為有方便的人工智慧,他壓根就沒去記過地圖,連入住酒店名都還沒記住。

  他一個人想在這四通八達的東京找到回家的路,那簡直是難如登天,計程車又太貴,據說日本的計程車跑一公里就要二三十rmb,跑上十分鐘,表上的數字就噌噌噌地跳,比搶劫還來得快。

  他寧願冒雨跑回去,他的身體素質又不弱,淋點雨而已,算不得什麼,在葦名的時候,大冬天他還掉到過湖裡呢,冰水刺激未癒合的流血傷口,凍瘡化膿的時候只能把連著的皮肉一起割去,那才叫做折磨。

  他不敢把手機拿出來,只好循著記憶瞎轉悠。

  耳邊全是雨水的滴答聲,找了半天,都沒找到能躲雨的屋子,但他的運氣似乎不錯,竟然在地上看到了一把雨傘,似乎是誰落下的。

  「死道友不死貧道。」

  他一個箭步衝過去抓那把傘,結果傘沒抓到,倒是抓到一隻冰涼的手。

  暗紅色的頭髮被淋得澆濕,臉像個小花貓,巫女服沾了水變得有些透明,緊緊貼在皮膚上,黑色的蕾絲邊內衣若隱若現。

  她蜷縮在電線桿那裡,懷裡抱著什麼東西。

  「諾諾?」路明非一瞬間喊了出來,但定睛一看,又會發現兩者有極大的區別。

  他撐起傘,為女孩擋雨。

  嘩啦啦的雨水落在傘帽上,匯聚成一股股細小的水流,順著傘珠流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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