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小時候

  「司機，我們要先去一趟百貨商店。」

  「不是說去游泳嗎？」顧晏晏問。

  「沒有泳衣怎麼去？」顧思諧丟給顧宴宴一個衛生眼。

  「你不是也沒有……」顧晏晏想著顧思諧走出來的時候也是兩手空空的，她能帶什麼？

  沒等顧晏晏說完，顧思諧就先一步開口解答了她的疑惑。「我在決定要去的時候就讓人放在後備箱裡了。」

  「好吧。」顧晏晏吞下去要說的話，「不過我本來也沒打算去游泳。」

  「那你想去做什麼？現在的天氣，游泳正好吧。」顧思諧嘀咕著。

  而顧晏晏還是端坐著看著正前方，覺著邊上嘰嘰喳喳的顧思諧著實有些煩人。

  她們之間的關係什麼時候已經好成這樣了？或者該說，這顧思諧私底下什麼時候對她這麼熱心過？

  顧思諧也是有一大群朋友的人，如果想出去玩，叫群人出來是很簡單的事情，還會拖著她一起去？

  

  這些事情，顧晏晏都明白，只是想等時間久些，看顧思諧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而已。

  「晏晏，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了沒有？」

  此刻，顧晏晏的耳邊又響起了顧思諧的聲音。

  「什麼事情？」

  「我說，你不會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是個旱鴨子吧。」顧思諧說著，面上洋溢著笑，與平時那充滿假意的笑容不同，雖然有嘲諷，但是可以聽出沒有惡意。

  顧晏晏聽到「小時候」這個令人懷念的詞，也微笑的點頭。她同樣也在顧思諧的身上看到了她小時候的影子，那肉嘟嘟的小臉蛋還甚是可愛。

  別看她們倆現在成了這個樣子，往前推個十年，她們的關係可是很好的。

  「是被我猜對了是吧。」顧思諧見顧晏晏那模樣，笑得越發的放肆。

  只是，那聲音突然間就收斂了。

  「想要成大事的人，不能被往事束縛。」

  她的耳邊忽然響起這個聲音，讓她看著顧晏晏的眼神也變得不再純粹了。

  顧晏晏也是如此。

  空間安靜了，還多了一絲凝重。兩個人都看著窗外，誰也不言語。

  「院長媽媽……她還好嗎？」

  還是顧思諧開口打破了寧靜。

  「她很好。」顧晏晏回答。

  「我走的時候，她有沒有……」很傷心。

  顧思諧話只說到一半就停了，她不敢再問下去，怕得到的答案讓她失望。

  「你走的那天，她哭的很傷心。」

  正在自顧自傷感的顧思諧在聽到這話後突然的怔住了，她猛然搖頭，說：「怎麼可能，我又不跟你一樣，是她的心頭好。我那時也不乖，我走了，她肯定是舒了一口氣吧。而且，本來就是她送我走的，她能傷心什麼？」

  「怎麼可能！」

  聽著顧思諧那冷言冷語，顧晏晏轉頭要為院長解釋，顧思諧那冷漠的臉將她的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不過也幸好我走出來了，現在才能有這樣的日子。如果繼續跟著那個老太婆，我指不定得活成什麼窮苦的樣子呢。」

  印象中那張稚嫩的臉長開，本以為會是繼續柔美的樣子，卻偏離人的想像，漸漸的變得尖酸，變得刻薄。

  連顧晏晏都想問上一句，顧思諧這些年究竟是經歷了些什麼。

  「晏晏，你喜歡什麼樣式的泳衣呢？」顧思諧突然轉了話題。

  「我不喜歡。」

  顧晏晏其實覺得自己這個人是有什麼毛病的，好像是天生不能碰水一樣，當然洗澡除外了。

  小時候院子裡也放了那種充氣的游泳池，水很淺，每個小夥伴都玩的很開心，可她就好像要溺死一樣，一進水裡，腳就開始抽筋。

  這種毛病，直到現在都沒有改好，因此，她甚至連浴缸都不敢泡。

  「那我們換個地方玩吧。」

  顧思諧的話讓前排的司機出了層冷汗。

  後排的聲音，雖然他很努力要自己不去在意，卻還是會聽到一些東西的。這兩個女孩子的話，簡直是讓他聽了一出廣播劇啊。

  語氣變得尤其快，場景人物尤其多，現在連地點都要連連更換。

  「那就去商場吧，那裡正好有冷氣。」顧晏晏倒是懶得換什麼地點，反正只要是跟顧思諧一起去的，去哪兒都一樣。

  「好。」

  顧思諧的應聲終於是讓前排司機鬆了一口氣。

  跟顧晏晏不同的是，顧思諧沒有她這麼彆扭，就算面前是再討厭的人，她都沒有所謂，依舊可以像是親昵的姐妹。

  「我們去頂樓看看吧，我早些時間挺忙的，連夏裝都沒有準備好。現在穿的衣服都是去年的，我都覺得土死了。」

  顧思諧很自然的挽著顧晏晏的手，還一邊吐槽著。

  顧晏晏因震驚，並沒有掙脫開。

  「顧小姐，您來了啊！」

  顧思諧帶著顧晏晏走進一家服裝店，店裡面的人似乎和顧思諧很熟，一看到她就黏了上來。

  「讓我看看最近的流行款吧。」

  顧思諧很自然的跟著她們打招呼，也很自然的把顧晏晏的胳膊放開了。

  顧晏晏是終於得到了解放，想著自己要不就在這裡等著，等著顧思諧什麼時候玩夠。

  「晏晏，你怎麼不跟上來呢？」

  然而，顧思諧在發現顧晏晏不在身邊之後，就回頭叫了一聲。

  「顧小姐，這是你的朋友嗎？」店員將顧晏晏打量了一下，可以看出身上的衣服都是些名貴的牌子，想著家世應該和顧思諧差不多，便也多了些恭敬。

  「她是我的妹妹。」顧思諧介紹著，並跟邊上的店員說，「她以前忙著學業，一直沒有好好打理自己，你們幫她挑一些適合她的衣服吧。」

  「這是我們的職責。」

  有幾個店員應聲走到了顧晏晏的身邊，簇擁著她走到新品區。

  「這位小姐，怎麼稱呼啊？平時都喜歡穿什麼牌子的衣服？」

  店員的熱情著實嚇到了顧晏晏，一時間手忙腳亂。

  顧思諧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不由得笑了。她跟邊上的店長說：「如果感覺有哪套適合她，就直接包下來吧。」

  「顧小姐，您跟你的妹妹感情很好啊。」

  店長見她對妹妹這樣，不由得有些羨慕。

  「畢竟她從小無父無母，現在可算是有個家了，得對她好點。」顧思諧說著還嘆了聲氣。「要是對她不好，我爸爸肯定不會饒過我的。」

  「這怎麼說？」店長聽得出顧思諧話里的不對勁。

  顧思諧看了邊上的店長一眼，眼裡帶著委屈。「店長，我跟你說應該沒有什麼關係的吧。」

  「這當然是可以的了，我們也算是認識好些年了吧。」店長看著顧思諧那委屈的模樣，就覺得事情不簡單。

  顧思諧見店長上鉤了，還硬擠出了一抹眼淚，「店長，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委屈啊。」

  「顧小姐，您慢慢講。」

  「在這個妹妹來我們家之前，我爸爸一直對我可好了。不管是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第一個都會想到我。現在，全都是她的了。」

  顧思諧的訴說十分像一個父母有了二胎的一胎一樣。

  「顧小姐，可能是您父親心善吧。」店長想著，若是自己某一天也收養了一個孤兒，而且那人還和顧晏晏長得那般水靈的話，估計自己也會多關心她一些的。

  顧思諧聽著店長這話有些不滿意，但她不能直說。

  「我也覺得我父親心很好，可是……可是……就算再怎麼好，這人也不能要求和我父親睡在同一張床上吧。」

  顧思諧說著突然噤聲，她面色變得驚恐，手快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店長，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千萬不要當真啊！」

  店長的表情，正好是顧思諧所希望的震驚。她眼睛瞪得很大，不敢相信的道：

  「這女人，竟然這樣不要臉？」

  而此時，顧晏晏正被那群熱情的人給帶出來了。她身上換的，又是安格里設計的新款，合適的跟私人訂製似的，讓顧思諧看著眼紅。

  「店長，這個姑娘的身材比例很好，不管是什麼衣服都能hold住。」

  那群店員剛從裡面走出來，並沒有看到店長那駭人的神情，還自顧自高興的報告。

  「是嗎？那就讓她試試看那件衣服吧。」

  「店長？」

  小導購的興奮勁終是被店長那冷硬的聲音給嚇不見了，再看向店長的時候，卻發現她的表情更是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