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心如死灰

  周浩坐在搶救室門前的長椅上，雙手抓著頭髮，滿眼的自責與愧疚。

  都怪我，差點導致竹雅窒息而亡。

  此時，一隻女人的手，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頭。

  「大救星，怎麼了？是不是竹雅出事兒了？」

  周浩低著頭，聽出是方曉曉的聲音，一把抱住她的腰，「曉曉，都怪我，都怪我，竹雅差點因為我而窒息而死。」

  方曉曉怔了一下，眨了眨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大救星，你別著急，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柔聲問道。

  他將事情的原委，粗略的講了一下。

  聽完，方曉曉那雙白皙柔嫩的細手，輕輕抱住周浩的頭，「大救星，你不要自責了，這件事怎麼能怪你呢？」柔聲安慰道。

  「咳咳咳，幹什麼呢？」

  正在此時，不遠處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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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曉曉、周浩急忙轉過頭，原來是蔣江麗。

  周浩緊蹙著眉頭，緩緩站起身，把方曉曉介紹給她相互認識，又把剛剛的經歷講述了一遍。

  蔣江麗微微一笑，「傻小子，這事又不怪你，你自責什麼啊！」

  「要怪啊，就怪那個張氏兄弟。」輕聲安慰道。

  周浩搖了搖頭，心中的愧疚感沒有得到任何緩解。

  三個人同時坐在搶救室門前，等待裡面的搶救結果。

  半個小時後，搶救室的門突然開了。

  周浩倏地站起身，一個箭步衝到前面，抓住為首那名醫生的雙手，「醫生，我朋友情況怎麼樣？」

  醫生嚇的身體一顫，「這位家屬，請你冷靜，患者的血壓、心率、脈搏等體徵狀況已經穩定住了，放心吧。」

  「耶！」

  周浩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緊握著雙拳，大喊了一聲。

  「先生，請您不要喧譁，這裡是醫院，需要保持肅靜。」對面的醫生滿臉嫌棄，淡淡的道。

  「浩子，你小點聲，這是醫院。」蔣江麗在一旁也責怪道。

  「大救星，瞧你興奮的，我說竹雅沒事吧。」方曉曉附和著。

  周浩晃了晃腦袋，長舒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不好意思醫生，我太激動了。」

  「也就是說，我朋友現在沒事了對吧？那我們能進去看看她嗎？」說著便要向裡面沖。

  醫生急忙展開雙臂，「這位先生不要激動，現在患者還處在昏迷狀態，得醒來後才能見她。」

  聽完，周浩眉頭又緊蹙了起來，「醫生，那她什麼時候能醒。」急切的問。

  見醫生眉頭沉了下來，「呃——這個還真不好說，可能一個小時，也可能十個小時。」

  「另外，還有一個情況必須要通知你們家屬，由於患者受長時間大腦缺氧狀態的影響，腦組織出現器質性損傷，不排除有去皮層狀態的可能性，呃——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植物人。」

  「什麼？」

  周浩、蔣江麗、方曉曉，三道聲音同時發出。

  「呃——你們不要激動，當然了，發生這種情況的概率非常低。」

  「呃——好了病人家屬們，我要去忙了，等一會要將病人送至重症監護室，到時你們透過櫥窗看她吧。」醫生說道。

  這個消息對於周浩來說，尤如晴天霹靂。

  內心的自責感又增加了一分，現在只能祈求她能快點醒過來。

  李竹雅被送到了ICU重症監護室，監護室牆壁上有一個櫥窗。

  透過櫥窗，可以看見裡面的李竹雅。

  已經一天一夜了，她還是沒有醒過來。

  周浩就坐在櫥窗外的長椅上，這樣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可以看到她。

  見李竹雅，雖然緊閉著雙眼，但依然掩蓋不住她那清秀精緻的面容。

  鵝蛋臉型，柳葉眉，長長的睫毛下垂著，挺秀的瓊鼻，白皙的臉頰上依稀殘留著淚痕。

  他此時心裡是撕裂般的疼痛，滿心的自責與愧疚。

  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我不得罪張氏兄弟，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一些列事情。

  首長讓我保護這對爺孫，不但沒有保護好，還累的他們雙雙昏迷不醒。

  我的竹雅，你快點醒過來吧，我寧願躺在床上的是我。

  或者，把疾病都轉移到我身上，現在這樣叫我如何是好啊？

  「大救星，快吃點東西吧！」

  正自責之間，方曉曉帶著打包的飯菜，走到她面前。

  周浩面如死灰，搖了搖頭。

  「大救星，您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這樣下去，身體槓不住的。」

  周浩低著頭，沉默不語。

  「大救星，你這樣不行——」

  「叮鈴鈴！」

  方曉曉的話，被周浩的電話鈴聲打斷了。

  掏出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不禁讓他心頭一顫。

  是他的首長，苗連生。

  緊蹙著眉頭，緊咬著牙關。

  首長這時候大打電話什麼事呢？如果問這對爺孫的事，該怎麼向他交代啊？

  周浩，你是不是爺們兒，敢做不敢當是嗎？

  他定了定神，按下接通鍵，「首長，我是周浩！」有氣無力的說。

  電話那端噗嗤一笑，「嘖嘖嘖，小浩子，怎麼個情況，說話有氣無力的，以往接電話都是嬉皮笑臉的，今兒怎麼了？」

  「呃——沒什麼！」

  「好了好了，不問你了，估計是被竹雅懟了。」一陣壞笑。

  「呃——我打電話啊，就是問問，交代給你的任務完成的情況如何，給老李打電話，他一直關機。」

  聽首長問這對爺孫的事，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抬手狠狠的抓了一下頭髮，「呃——首長，不好意思，我沒有完成好任務，他們現在雙雙昏迷，住在醫院。」

  「什麼？」苗連生十分震驚。

  「到底什麼情況？你他媽給你說清楚！」

  周浩從如何得罪張氏兄弟開始，將事情講述了一遍。

  「周浩，我告訴你，無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這對爺孫給我救醒，不然我拿你試問。」

  「好了，有新情況隨時通報我。」

  「廢物，幾個社會上的小流氓都對付不了，辜負了特種大隊對你的培養！」

  「嘟嘟嘟——」

  苗連生的電話掛斷了，周浩愣愣的坐在那裡。

  過了半晌，倏地站起身，抓住方曉曉的手腕便向外走。

  「大救星，要幹嘛去？」方曉曉不解的問。

  「喝酒，陪我喝酒！」周浩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