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神棍李華(一)
2024-09-12 00:31:18
作者: 快樂女人
上學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元旦。
李華這些日子又故態重萌,足不出戶,有我每天回來給他的講解,和以前一樣又半終止了自己的初中生涯,不過考試是要去的。
李華的考試用老師的話講怪怪的,算術上無論什麼題目從沒有過程只有結果,文字再長的題也是這個如此,我多少次地告訴他,結果就是朝你翻翻白眼回頭是我自依舊決不悔改。
元旦放了三天的假,讓我能夠安心地在家陪著家人。放假前我又在當初和李華吃麵的那個小店裡買了五個肘子,作為李華過節的禮物,老人們到是挺開心的,而李華一口未動,說是要留下請客。
村上初中的同學不停地到家中來來往往表示致意,展現著孩童們一如既往的友誼。
二嬸在王家營的親戚家拿來了幾十個二梯腳,讓李華開心,李華只是點點頭一言不發地又回到了房中。
老人們互相打個哈哈,無非罵兩句這孩不懂事也就了了。
外面已是大雪紛飛,走在路上咯吱咯吱地響,小孩子們到處跑著打著雪仗、堆著雪人,鞭炮聲、嘻笑聲不絕於耳。
我回到房中,李華正靜靜地坐在炕上閉著眼睛。這一幕也很熟悉,很早前就來過這麼一齣戲。
我盤腳上了炕,拍了拍他:「華子,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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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華的眼睜開一條縫:「哥,有事嗎?」
「俺說你這是怎麼的了?」我有點生氣,「大過節的你就不能有個笑臉讓一家人高興高興?練功是不是有麼問題。」
「啊,高興。哥,俺尋思著俺是不弄錯了?」李華的臉上有一絲無奈,「這第一篇和第二篇全是算命地。俺又不是二虎娘學這有啥用,全是大卦。而且和俺之前學的是兩個東西。」
「大褂?」我楞了一下,心裡有點糊塗。
李華也楞了一下,咯咯地笑了起來:「哥你想到哪方去了?是算命用的,像去年老人們在廟裡讓老和尚為俺倆搖的那個卦。」一面說著一面手裡還比劃著名搖動地姿勢。
這時我才明白,不過心裡納悶,學習修練與算命似乎沒有什麼關係不是。
「俺現在背完了,也明白咋用,可沒用。」李華也顯得有點悶:「要不俺給你舉個例?」他詢問我似地接著說道。
我點點頭,對這個封建迷信的東西我從來都是橫眉冷對,可也不好拂了他的意。
李華裝模裝樣地左手捏訣,右手大姆指在其餘四個手指間飛快地掐動著,大約不到十秒鐘,他抬起頭來看著我道:「比如俺現在推算來人,有人馬上進俺家門,是個女地,歲數大約四十,有急事,唔,還有好多個袋,裡面裝的是白色地小粒粒,是用馬車拉著的。」
李華的話聲未落,二嬸已在門口喊了起來:「快來幾個活地,快把尿素卸了,俺還要趕緊的進城去,凍死了。」隨即是一長聲馬的嘶鳴。
李華和我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我心裡用萬分震驚來形容都來不夠,心像不著地似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太過於不可思議的事就這樣發生了。
從小李華算準了二嬸來的事後,我倆那一天誰都沒說話,只是不停地幹活,將春後需要的農用資料全部準備妥當。
晚上,躺在炕上我有點迷迷糊糊,模糊地的雙眼看著置於牆上的油燈火苗輕輕地晃動,也不想起身吹熄了它,漸漸沉入夢鄉。還未等我開始作夢,便被李華搖醒。
強憋著自己被從夢裡拽出後的滿腔怒火,我對李華幾乎半吼著道:「半夜三更地你有麼事,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燈光下的李華怯怯地看著我道:「哥,俺有點不太自在想聽聽你的說法。」
我定了定神,看看李華有些個弱弱地恐慌,頓時心中有點酸疼地自責,趕緊道:「有麼事,說給俺聽聽。」
李華對第二捆中第一、二篇的敘述讓同樣年少的我有點覺得海過於深。
在第一篇中完全是講述做事做人的大道理,講述天文、地理和人事密不可分的關係。從自然到社會、從生產到生活、從帝王至百姓無所不包,給我上了一堂標準地政治課。
在第二篇中一改前文的纖弱,通篇是氣勢磅礴地演天算地,從星星到螞蟻無不涉及,講了個大大的小規律,凡事俱納入其中。通過分成天、地、人三節對一些個微妙地判定,用一個最基本的手法,推算一個事物的本質,對照給定的詞語可決定事物原本的面目。
說起來十分地簡單,可要完成這個事,光需要背誦的文字多達幾萬,真是難為了小小的他。怪道這些日子他一直心不在焉、恍恍惚惚的,原來一直在默記這些個東西。
後來我年事稍長後知道了一本了不起的書,名叫《易經》。李華所學與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同樣是利用卦詞加上相應的演算,推導一個關於過去、現在和將來的事物。只不過兩者有一個根本的區別。
《易經》講的是理、象、數、占,以陰陽八卦來解釋一分為二的又完全統一的觀點,記載了自然、社會、人體、醫學等方面的信息,潛藏著過去、未來和現在的一些個內容,只要加以推算,就可知事物的大致意義。起課的方式也主要是以後天的文王八卦中所涉及的為準,以坎離定南北,震兌定東西,以八宮排序陰陽互生、互長、互轉、互消,熔入五行,以天干、地支、五行和時辰起課開始其推論。
而李華所學卻是以乾坤定南北,離坎定東西,講究萬物不分,一片混沌,從中分出人、物、事的關係,以一個公式也似的方法,直接以方位起課。
這兩者的根本區別在於,以《易經》起課的最小單位是時辰,這就難免了事物本性的重複。如兩個小童出世,都在一個時辰,其一生應是完全的相同,可實際上後天的他們卻是天差地別。
李華所學已拋開了時間的概念,完全進入了其本原,如果也有時間的內容,則是相當於微微微秒的存在。
試想如果在《易經》推演的過程中,時辰的用法精確到了億分之一秒,則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相同的人,因為出生時不可能有兩個完全在億分之一秒內一起出生的孩童。
這就已是完全是兩個不同的觀念了,我當時卻什麼也不明白。
李華說完了他修習中遇到的不解,瞪著眼睛看著我道:「哥,俺不知道這樣下去會是個什麼,可又不能越過去看下一篇,俺是不是學錯順序了?」
我搖搖頭,實在是磕睡的要命。忽然想起自已看過的一齣戲叫八仙過海,台上的仙人們手裡經常地掐來掐去,搖頭晃腦地有個預先知道的本領,心裡想捉弄他一下,也算是對他不讓我休息的報復。
我於是開玩笑似地對李華說:「華子,你這是必然的,你看那一個有道行地人不會掐掐算算?戲台上還是這樣呢。這不同於縣城的算命先生,這可是必須學的,你後面可能沒有這個就沒辦法學下去了。你再琢磨琢磨,哥要睡了。」
李華的雙眼大睜著看著我,在微弱的燈光下閃著亮亮地光。
我躺下時分明地感覺到了李華因興奮而心急促跳動的聲音,天知道李華又發現了什麼。
老天還是讓我敢緊歇息了,誰知道接下來李華又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