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方家書房

  .

  方言見姐姐給這個「小王爺」推的差點摔倒，嚇得心都提到嗓子眼，衝突王侯，那可是要殺頭的，但之後又看楚浩歌不多言語，心說：「姐姐還真是將他吃的死。」見這時的慕容身著紗衣，

  樣貌十分好看，嘀咕著說：「不愧是姐姐，連小王爺都被迷得神魂顛倒。」

  若是慕容和楚浩歌聽見這話，恐怕得尷尬的要死，但這會兒他僅用自己勉強能聽見的聲音說，在場幾人都沒聽清。

  「姐姐，你來的剛好，再過五日，便是我成婚的日子了，九黎姐姐，小王……楚兄，若是不嫌棄，便都留下府中吧。」方言剛想叫楚浩歌小王爺，就被他攔下來，便改口叫了楚兄：「家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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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了長輩，二位便與姐姐一起證禮如何？」

  「……」九黎芊芋回頭看了眼楚浩歌，她本是想幫慕容找到弟弟便就啟程去往青雲仙派，但人家成心邀請也不好拒絕，知道楚浩歌也有可能一起去往青雲宗，便準備聽聽他的意見再做決定。

  「成婚？」楚浩歌聽聞這話先是一愣，這方言是慕容的弟弟，也就十五六歲，這便要成家了？順口問他說：「你姐都還沒嫁人，你這就要成婚了？……哎呦！」

  他話剛說到一半，在他旁邊的慕容曉煙就狠狠的踩了他一腳，疼得他嗷嗷直叫，一臉氣憤的看著楚浩歌說：「慕容，你踩我幹什麼？！」

  慕容見他一臉怒相，也不示弱，惡狠狠的瞪了回去，說：「我弟弟成婚，跟我嫁不嫁人有什麼關係？」說著又與楚浩歌低聲說道：「這幾日你和芊芋幫我尋找弟弟，剛好在這休息幾天。」說

  罷，她直勾勾的看著楚浩歌，意思很明了『你敢走個試試？』

  「額……」楚浩歌擠出一絲笑容，說：「方公子誠心邀請，若是不應豈不是不識好歹了？那便叨擾了。」

  九黎芊芋沒說話，點點頭，說：「嗯」

  「姐姐和小王爺的感情還真是好……」方言嘀咕著。

  之後方言招呼來了劉管家，讓他帶著九黎芊芋和楚浩歌在府里轉轉，再給二人安排兩間房住下，他便與姐姐在廳里閒談了起來。

  說起多年未見的親人，大抵是要有很多話的，這會兒慕容和方言也是，不知不覺，兩個人都長大了，真是造化弄人，二人本是親姐弟，如今卻是不同姓了。

  即便如此，他們的親情卻從未消散，根深蒂固地種在他們的心中。

  再說楚浩歌與九黎芊芋，劉管家領著二人出了正廳，這會兒正在方府里閒逛，前面的劉管家一邊領著二人一邊給他們介紹府中的格局。

  普通的客人是不會得到這般待遇的，在民間，大抵只有親戚或十分重要的好友才會有人領著逛下全府，可能是因為這二人是慕容的「好朋友」的緣故。

  方府不大，至少楚浩歌感覺不及給他吃了一次閉門羹的林府那般有氣勢，但其中十分寂靜安寧，給人的感覺確是要比林家好得多了。

  說起來並非方家財力不足，只是朝堂規定非官家府宅不可太大，否者又是僭越論處了。

  亭廊迂迴，劉管家帶著二人走到一間很大的房屋前，說道：「楚公子，九黎姑娘，這裡是公子藏書的書房。」領著二人在外面轉了轉，說：「少爺平時鐘愛奇聞異錄，所以收藏的書籍也頗為

  冷門，不過數量很多，單論藏書數量，恐怕連書香名門，官宦之家都不及。」

  他說著，露出崇拜之情，繼續說：「少爺人很好，對我們這些下人也是，這書房對全府都是開放的，不論是花匠門童，只要喜歡都可以進來看的。」

  「嗯……」楚浩歌點點頭，他還頭一次聽說家裡藏書給下人也可以看的呢，看起來慕容這個弟弟人還真是不錯。

  「楚公子，九黎姑娘，二位若是有興趣也可以來看看的。」劉管家又說。

  這時裡面走出來一個身著下人服飾的人，手裡捧著一本書，見到劉管家連忙打了個招呼：「劉管家。」看劉管家身邊有客人，便識趣的退下。

  「公子拿咱們當家人，咱們自是也拿這兒當家，所以幾乎沒有丟書之類的事。」劉管家說：「所以有喜歡看的可以自己拿回住處，之後看完也都會自覺的放回原位。」

  劉管家帶著二人轉了一圈，大多數都是夸方言人好之類的，看來在方府，方言還真是得人心，在方府中四處都瀰漫著一種融洽的氣氛。

  之後劉管家給二人安排了住處便離開了。

  楚浩歌與九黎芊芋分別入了自己的房間，楚浩歌進了房間放下行李，就坐在凳子一連喝了好幾口水，這才得空休息，早起來這裡的時候慕容拉著他們是急趨的，之後又扯了一陣有的沒得，他

  這會也都有些口乾舌燥了。

  見天色還早，慕容這會兒應該正與剛剛相認的弟弟敘舊，一時半會估計也不會來找他，覺得無聊的他便坐在床上打坐練起了「凝神決」。

  在他剛剛閉上眼睛，幾色光芒瞬間湧出，在他身體上遊蕩起來，照的他四周都有種虛幻絢爛之感。

  【方府外】

  一旁二層樓頂上，站著一人，這人身著紫黑長袍，長袍上是那怪異的畫獸圖案，風吹刮，吹著他長袍獵獵作響，飄飄間就好像一面紫黑色畫獸旗幟在風中飛舞。

  「……」居高臨下的望著方府之中，這人好似與房頂融合了一般，竟是有人看見都以為是屋頂本身建築。

  這人便是左清明，自得到主上吩咐後，他便一路趕來江陵城，剛到江陵便聽說有人在城中動了兵刃，還有一人受了重傷，奄奄一息，聽描述知道那人就是他尋找著的楚浩歌。

  他聽說楚浩歌受了重傷，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主上可是十分看中這個楚浩歌的，若是楚浩歌真的死了，他可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眼神如同利刃，他看見在方府中的楚浩歌，這才鬆了口氣，只是這回他可不敢再遠離目標了，否者若是下次楚浩歌真有個意外，恐怕就沒這次這般幸運了。

  左清明單腳輕輕點在房檐上，一躍間竟是十幾丈，直奔著的是方府，他這便想潛入方府，這樣之後再出什麼事可不至於像上次那般毫無所覺。

  如同飛鳥一般滑翔，就要進入方府了。

  就在這時，只聽見「轟」的一聲，左清明在空中好似撞在了什麼東西上，渾身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擊中，他連忙運氣抵擋，墨黑色的氣息迸發而出，對面卻是一閃紅芒，激烈的碰撞之間，他竟

  被這股力量推飛出去。

  「嗖。」被這一下衝擊力擊得倒飛而回，左清明就如同一枚炮彈一般，他也並非等閒，在空中就已經穩定身形，雙腳穩穩著地，只是這一下的力道太大了，一聲「嘭」的巨響之後，他竟是在

  地上踩出了兩個深深的腳櫻

  向後連退了三兩步，每一步都是把地面踩的碎裂一些，卸去所有力量他這才停下，捂著胸口悶哼了一聲，眼神凝重的看向空中，感覺剛才那股狂暴的氣息瞬間消散。

  「……」左清明心中大駭，暗嘆：「不妙，有高手。」

  想著，袖中墨黑色三尺劍猛地出現，做防禦狀，凝重的看向面前的方府，向後退了兩步。

  周圍一群行人見這身著古怪，又拿出一個物件的人，紛紛過來圍觀，對著他指指點點，好像看見了賣藝表演似得。

  「哼……」看見圍在周圍的一群人，左清明冷哼一聲，冰冷的眼神掃過眾人，那些圍觀的路人只覺自己頓入冰窟，紛紛後退。

  左清明也不與他們計較，手中三尺墨劍消失，隨後身體也猛地一躍，消失在了眾人眼前，只留下那群或是驚訝或是不知所以的行人。

  他迅速離開，直到奔出幾條街這才停下，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處，衣服上竟是出現了一個孔洞，他知道這是剛才出手那人留下的，低頭凝視間，他渾身一震……「這，這是教中高層交流的暗

  號……」

  「只是，教中除了主上，竟是還有如此高手。」凝重的看向方府的方向，既然其中是教中高層，實力又不下於他，他便可以放心離去了。

  【方府】

  慕容正和方言閒聊著，突然就聽「轟」的一聲傳來，整個方府都顫動了兩下，慕容和方言二人不約而同的都是一驚，紛紛起身，快步走向廳外。

  他們看見的只是絲絲紅色淡去，屢屢墨色氣息消散，二人對視之下都在其眼中看出了震驚，方言不知，慕容卻是見過，這絕對是法術，有人再此鬥法。

  而在房屋中的楚浩歌，也被這個聲音猛地驚醒，渾身上下幾色光芒也在一瞬間消散無形，他就要睜開雙眼，卻在即將睜開還未睜開眼睛只時發生了一件讓他十分驚訝的事。

  他居然在那一瞬間『看見』了四周，那感覺一閃而逝，他竟『一眼』看到了他身後的床鋪；屋外的景色；與他面前屋子中的擺設。

  「嘶」他被這怪異的現象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也在這時他才真正的睜開雙眼，用手輕輕去觸碰自己的眼睛，原來剛才看見『四周』的時候，他竟是閉著眼的。

  「難不成我開天眼了？」他忘記了剛才吵醒了他的那聲巨響與震動，用手去輕撫自己的眉間，聽傳說開了天眼的人都是在眉心多出了個眼睛，他還在擔心若是自己真的開了天眼，那出去豈不

  是要被別人當成三眼怪物了？

  顯然是他想多了，他一摸之下是他那光滑的皮膚，心中不由得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沒變成三眼怪物，又有些失落，自己沒開天眼。

  照了照屋中的銅鏡，他這才了心，同時也想起來剛才給他驚醒的巨響和震動，連忙跑出去，心說：「不會是慕容那邊出了什麼事吧。」

  他剛跑出屋子，就看見前面的小院兒里站著九黎芊芋，另一邊方言與慕容走了過來，大概是來找他們了。

  「方公子，剛才發生了什麼？」楚浩歌剛跑出房屋就問道。

  「不知，大概是府宅附近傳來的。」方言搖了搖頭說。

  一旁的慕容面色凝重，說道：「剛才我看見，大概是有人在附近鬥法，不過，這會兒應該已經走了。」

  「鬥法……」九黎芊芋倒是有所感覺，不過楚浩歌可是不知，一聽慕容這麼說，心中不由得暗自嘀咕：「怎麼哪次有人鬥法都讓咱們趕上了……」這次也是，上次兩位仙人也是，想起上次的

  事情，他就是一陣後怕，驚起一身冷汗。

  方言自小便喜歡奇聞異事，其中提到法術之事常有，更何況江陵離青雲仙派頗近，也常見仙派之人下山，因此也並未多問，此後只說已經到了飯時，便引著三人去用餐了。

  一陣閒談，一頓飯，幾人也算是認識了解了，這會兒已經到了下午，方言便要去準備幾日後成親的事兒了，因為方家老爺、夫人不在人世，所以幾乎所有事都要方言和管家操勞，也就沒時間

  在陪三人了。

  慕容聽是弟弟要去準備婚事，她便也去幫忙了，只留下九黎芊芋和楚浩歌兩個閒人。

  他們二人也是要幫忙的，只是方言不肯，說是客人豈可代勞忙碌瑣事？那樣太失禮了，他們也就沒多提。

  在方府分別之後，九黎芊芋回了自己房間，是去修煉法術，因為精進過快還需要穩固一番，楚浩歌的話也沒了心思再去修煉凝神決。

  記得當時劉管家說過，方家的書房收藏的都是些奇聞異錄，他心念轉動間想道：「裡面會不會有給慕容解蠱的方法？」

  想著心頭中有種期待，使得他再也無法安寧，便去了方府的書房。

  書房是在方府的後院，說起來這建的也是很奇怪，大概是要給府內家丁都開放的緣故吧。

  他來到書房前，心中激動無比，迫不及待便進入其中，見一些家丁模樣的人或是在看書，或是在歸攏書架。

  剛走近書房便有一個家丁走上前來，對著他行了一禮，打招呼道：「楚公子，您來看書？」這些家丁沒驚呼他小王爺，大概是慕容告訴方言不要聲張了。

  「嗯。」楚浩歌應了一聲，一看之下竟是渾身一震，這書簡直是太多了吧，屋中看起來要比屋外大的許多，書架有序排列，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竹簡紙帛。

  他在其中走了一圈，竟是有種生畏之感，只是想起那時白髯說的：「若是如此，恐怕慕容姑娘時日無多了。」

  索性心一橫，便從第一個書架開始翻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