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卷神魔易位第277章鬼道重逢

  緩緩走回宮殿，龍筱幽迎面走來使者問：「怎麼樣，都解決了嗎？」

  龍筱幽點點頭道：「是！都解決了……。我該回去了，就算再累，我也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的確，就算再艱難的事也總有解決的時候，之前再多說什麼也沒有用！

  

  「真的要走了？」

  龍筱幽點點頭，使者沉吟片刻道：「我很抱歉，並不能幫你什麼……」

  「不，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你不是一直對所謂正邪、善惡的分別並不在乎嗎？如果那樣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其他的什麼又何必太執著呢……」

  龍筱幽微微愣了下，腦子裡突然一陣暈眩，可始終還是沒能明白什麼！只不過，又一次失去只覺的時候，他突然感到，這個地方的人似乎比上次來的時候少了很多……

  當年龍筱幽成為魔軍聖主的事情可以說轟動了三界，惡鬼聖母對此也極為氣氛，不容反駁的拉著女兒回到了鬼道。

  對龍筱幽成為魔軍聖主，洛冰蓉也一直無法理解！可出於夫妻之情，她仍不認為丈夫真的已經墮落了。這幾年她常常會想要去找到丈夫問個明白，可母親不僅對她看管極嚴，還強硬的讓她在

  母親與丈夫之間做個選擇！

  為了不傷母親的心，洛冰蓉只有強忍著思念，但她相信丈夫遲早有一天會來找自己的。

  幾年的時間匆匆而過，終於等到了丈夫，可還沒來得及說上句話，母親竟然就那麼一杖打死了他。看著女兒悲痛欲絕的伏在丈夫身上痛哭，惡鬼聖母雖自認並沒有做錯，可心裡仍不禁感到失

  落。

  同時，她也感到很奇怪，因為她心裡很明白，龍筱幽的功法並不是自己可以對付的。竟然這麼輕易的一杖打死了他，恐怕不能用措不及防來解釋！可不管怎麼說，自己畢竟打死了女婿，女兒

  的痛苦仍然讓她心裡不好受……

  「蓉兒，娘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你要明白，龍筱幽已經不是你當年的丈夫了，現在的他是魔道的大魔頭，我們決不能讓他活下去。為了天下蒼生，即便你自己見到他也應該毫不猶豫的動手

  啊……！」

  洛冰蓉心裡明白母親的話並沒有錯，可看著深愛的丈夫死於非命，又怎麼可能不傷心！

  半晌，惡鬼聖母嘆氣道：「龍筱幽本乃天縱奇才，應該是可以造福蒼生，成就一番不世功業的。可惜他竟然自甘墮落，這又能怪誰呢！蓉兒，別傷心了，咱們好好安葬了他，也算你盡了夫妻

  最後的情意……」

  雖然惡鬼聖母並不後悔殺掉龍筱幽，可心裡仍不免感到遺憾！說實話，她對這個女婿其實也是很歡喜的。當年聽到他失足墮落，自己心裡的失望更勝過憤怒。今天親手為蒼生除「害」，她雖

  然可以無怨無悔。但令女兒夫妻永別，自己始終也是親手毀了一個天縱之才，心裡總也不會好過。

  良久，誰也說不出什麼有意義的話了。現在應該是儘早安葬死者，可洛冰蓉緊緊摟著丈夫的屍體，誰又能殘忍的去把他們分開呢！

  過了好半天，洛冰蓉的哭聲絲毫沒有減輕。回憶一幕幕湧現，想起曾經和丈夫的點點滴滴，有甜蜜，有苦澀，悲痛只有越來越深。

  突然，懷裡的丈夫竟然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洛冰蓉微微一呆，惡鬼聖母大驚之下忙推開女兒，鬼杖又一次毫不遲疑的砸了下去！

  龍筱幽剛剛睜開雙眼，右手下意識摸摸疼痛的後腦，突覺眼前一道凌厲的烏芒砸來，不及細想，左右已運力抓了上去。

  龍筱幽的功法遠遠超過惡鬼聖母，一抓主杖頭任憑惡鬼聖母再怎麼拼力也動不得分毫。

  龍筱幽蹙眉看著滿面驚怒的岳母，心裡一陣悲涼道：「娘，您真的要殺我嗎……？」

  看著滿面悲哀的龍筱幽，惡鬼聖母心裡突然一顫，緩緩收回鬼杖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龍筱幽才坐起來半個身子，洛冰蓉已痛哭著撲進了懷裡。輕輕摟住久別的妻子，龍筱幽滿心的柔情，低聲安慰：「好了，好了！別難過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少時，洛冰蓉漸漸收起眼淚，緩緩抬起梨花帶雨般的絕美容顏輕聲問：「筱幽，你……你是來接我的嗎……？」

  龍筱幽的確很想這個妻子，可這次來鬼道卻並非為了找她。聽她問出來，心裡不禁微微一滯，可看到她滿臉期待的深情，龍筱幽又不忍讓她失望，微笑著點點頭道：「嗯！其實我早就想來了

  ，可一直都有好多事牽絆著，沒能抽出時間來。這不，剛有了點空閒我就趕快來找你了……」

  洛冰蓉滿心喜悅，又一次深深的扎進了丈夫的懷裡，似是生怕他又會突然間消失！

  本來，洛冰蓉已經獨自設想過很多次與丈夫重逢的情景，她總是想一定要先問清楚丈夫為什麼會甘心墮落到魔道。可是現在真的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丈夫，心裡早已被喜悅溢滿，早不記得什麼

  正邪，神魔了！

  可惡鬼聖母卻不會因為女兒女婿的歡樂忘記神魔之間的隔閡，戒備的問：「你是不是真的做了魔軍聖主……」

  洛冰蓉聽到母親的問話，也不禁狐疑的看著丈夫。龍筱幽心裡轉念，最終也僅僅是點了點頭。

  惡鬼聖母又皺眉問：「為什麼？」

  龍筱幽淡淡道：「子承父業，這不是很正常嗎……！」

  洛冰蓉奇怪問：「筱幽，你不是說過絕不會沉淪魔道的嗎？你……你為什麼出爾反爾呢……」

  看著滿面悽然的妻子，龍筱幽苦笑聲道：「魔道難道就真的那麼邪惡嗎……？我認祖歸宗，繼承父親的事業，這就算是沉淪嗎……？」

  惡鬼聖母怒道：「魔道邪惡殘暴，你沉淪其中便是天理難容……」

  龍筱幽淡淡笑道：「天理，天理難道只是為了名義而存在的……？魔道真的那麼邪惡？而神道就真的那么正義嗎……？」

  「至少一定比魔道好……」

  龍筱幽漠然一笑，悲涼道：「我師父天星尊者如何？可神道的人卻就那麼逼死了他，就算是我做弟子的不肖，又至於讓他代我受過嗎……？」

  惡鬼聖母微微一呆，輕輕嘆道：「哎！天星尊者乃神道少有的賢者，我一向也很佩服他的。對他的死，我也感到很遺憾，也覺得神道這次未免做的過分了些……。可是就算這樣，我甚至都可

  以容忍你獨立於神魔之外自立為尊，但你無論如何也不該委身邪魔啊……！」

  龍筱幽自嘲的笑笑道：「獨立神魔之外，自立為尊？哼！我憑什麼？我以前是這麼想的，可我未免太天真了！憑我一個人就算再強，又怎麼能對抗得了神魔兩道？而就算你們都肯為我付出一

  切，娘你真的認為我們可以同時對付他們麼……」

  惡鬼聖母又是一愣，蹙眉不語。

  沉默片刻，龍筱幽緩緩嘆了口氣，簡略的把幾年來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聽著，惡鬼聖母倆臉上的神色漸漸轉變著，從驚訝到無奈，從悲傷到憐惜，都不免大為感嘆！

  最後，龍筱幽想了想，沉吟道：「如今的神道已經以東方為尊，他也已經對我承認殺了兩位。其實我早已經知道他才是一切罪惡的元兇，可我並沒有把握能勝過他，才不得不一直隱忍至今…

  …」

  聽說東方殺了天帝釋和至聖天尊，惡鬼聖母心裡大驚，洛冰蓉聽到父親已死，更是臉色煞白。

  惡鬼聖母皺眉問：「你憑什麼說東方才是一切罪惡的元兇？況且，憑他怎麼可能殺得了天帝釋和至聖天尊？你以為我是三歲的孩子，會信你這些鬼話？」

  「我這麼說當然是有根據的……。只不過現在有些事情我還沒辦法拿出實質的證據，但東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如今卻並不難證明！」

  點點頭，龍筱幽又道：「我知道，這件事的確很難讓人相信，但這些畢竟是事實。娘如果不肯相信，東方在不久前已經對虛彌和楓林兩處仙境進行了大屠殺，南北兩門如今連兩尊者在內也不

  過只剩下十幾個人。您如果還是不肯相信，大可以到楓林仙境去看看，我如今駐有大軍在那，兩位尊者也還在……」

  惡鬼聖母戒備道：「你的話未免太過匪夷所思，我實在沒有理由相信你。況且，萬一我出了這鬼道你突然發難，我又該如何……？」

  龍筱幽苦嘆道：「原來在娘心裡，我這個女婿居然會是那麼無恥的人……！不管怎麼說，娘心裡應該很清楚，如果我真的想對您不利。即便現在是在鬼道之內，恐怕也沒有人能攔住我想做什

  麼……。如果不是突襲，您有可能打中我嗎？說句不中聽的話，娘，鬼道雖然與神魔兩道並立六道之中，但於神魔而言，他們都不會把這裡當做多強的幫助，所以我也並沒有必要騙您，對嗎

  ……？」

  龍筱幽的話的確很不中聽，但惡鬼聖母仔細想來也確是事實。可畢竟東方尊者能殺掉天帝釋和至聖天尊，這在常人來想都是很不可思議的。

  「那如果說東方殺了天帝釋和至聖天尊是為了篡奪神道的權威，可他又究竟是什麼來歷？以你說的他竟然會做出那樣的事，這麼久以來怎麼可能竟然沒有任何人有所察覺……」

  龍筱幽緩緩問：「娘可聽過天外天……？」

  「天外天……？哎！已經那麼久了，如果你不說，也許我真的很難再想起來。天外天，那曾經是多少人所嚮往的樂土啊……！」

  「如今的東方，就是曾經天外天智者的大弟子：天靈！」

  惡鬼聖母心裡大驚，臉上儘是不信之色。她本身也是上古正神之一，自然知道天外天以及天靈的過去。況且天靈在後來可以說是相當的活躍，三界中熟悉故老的人知道他的並不少。如果說東

  方真的是當初的天靈，那這位天外天的強者可以殺掉天帝釋和至聖天尊就並不奇怪了，可卻有難以解釋他為什麼會那麼做！畢竟他以東方尊者的身份在神道已經有了那麼久遠的歲月，而且也

  曾經為神道立下過許多的大功。況且，神道那麼多的上古正神，其中也不乏當初與天外天來人相熟的，為什麼那麼就都竟然沒有人發覺！

  龍筱幽看她神色已經明白了她心裡在想什麼，沉吟半晌道：「此事講起來頗為複雜，並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但天靈其實就是創造了墮落暗羽的人，而我就是在不久前經過了生死劫數

  才脫離了墮落暗羽掣肘的。，而生死劫數的創造者正是天靈的師弟，如今也已經被他所殺。我適才本已被娘打死，也正是那位前輩在臨終前勉強保留下的一點靈識救了我。天靈隱忍多時，暗

  中計劃了很久，就是在等著有朝一日可以找到機會真正的稱霸世界。如今他已經完全掌握了神道，並且已經用一種邪惡的攝心術控制了很多人為他賣命。娘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但很多現實

  已經發生，您大可以走出去看看清楚……」

  洛冰蓉為喪父之痛所苦，悲聲叫道：「那你既然知道了一切，為什麼不給我爹報仇！就算他曾經對你有過很多虧待，可畢竟也是你的岳父，你怎麼可以置之不理……」

  龍筱幽嘆了口氣苦笑道：「哎！冰蓉，如果可以，即便沒有天帝釋和至聖天尊，就憑他逼死我師父，我也絕不可能放過他。可是我也說過，如今我們都沒有把握勝過對方。甚至我們曾經就像

  這樣面對面的談過，可始終誰也沒敢出手！所以，我們現在只有努力做好大戰前該做的事。只有等到那天到了，我們都無法再迴避，才可以真正的一戰。在那之前，我們兩個人，誰也不會輕

  易的去觸碰對方……」

  惡鬼聖母深深的凝視著龍筱幽道：「我姑且先相信你的話，可是如今你畢竟已經成為了魔軍聖主。而神魔不兩立，即便天靈再怎麼邪惡，他至少還是代表正道一方的……」

  龍筱幽苦笑道：「娘啊！您為什麼還是不能拋開既定的成見呢……！我沒有辦法向您證明魔道比天靈好在哪，也沒有辦法讓您徹底相信我。可是冰蓉畢竟是我的妻子，我不奢望您會繼續像以

  前一樣支持我，只求您允許我們夫妻團圓，不要再讓我們受相思之苦了……！」

  洛冰蓉先是因為以為丈夫已死，後又竟夫妻重聚，聽聞父親身亡，此時已經哭得疲憊不堪，虛弱的伏在丈夫懷裡，仍抽泣難止！

  惡鬼聖母看著他夫妻兩個，心裡也確實不忍再讓他們勞燕分飛。畢竟這幾年看著女兒終日因思念丈夫日漸消瘦，心裡對女兒也大感憐惜。

  沉吟良久，惡鬼聖母緩緩道：「你夫妻情深，如果蓉兒要跟著你，我做娘的也不能強行拆散你們。只不過你要記住，如果你今後真的為禍蒼生，我就算拼了這把老骨頭，也一定不會和你干休

  ……！」

  龍筱幽點點頭，心裡長長嘆氣。看著懷裡此時哭的幾已虛脫的妻子，心裡又愛又憐！

  輕輕安慰了洛冰蓉幾句，龍筱幽又對惡鬼聖母道：「娘，我如今正需要一個地方靜靜的修煉，所以我希望娘可以允許我暫時留在鬼道幾天。」

  「可你如果久不回去，不怕別人擔心嗎？」

  龍筱幽沉吟道：「有很多事現在已經不能太顧及了，我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把自己的修為儘快提升，否則日後一戰萬一敗了，恐怕就是擔心可以彌補的了……！」

  惡鬼聖母自然不會反對女兒、女婿留在家裡住幾天，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了。看著女兒仍傷心難解，想起與天帝釋畢竟曾經有過夫妻之情，雖然因誤會而終生難聚，但他死於非命，自己心裡

  仍不免有些傷感……！

  其實龍筱幽已經想到了如何避免神魔天之間可能發生的衝突，因為自己同時具備了神魔兩道的最強力量，所以可以同時適用它們，而它們之間的不協調，或許也可以由自己功法的融合而化解

  ！

  鬼道的環境雖然陰鬱，可畢竟也很平靜，正適合讓他可以安心的考慮問題。經過幾天，龍筱幽感到自己現在思考事情果然已經不如曾經清楚、容易，想必是因為自己身上的聖靈之體滅除後，

  思維的靈便也受到了影響！

  反正現在已經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這種要真正實踐的事也不可能依靠思維的靈便代勞，倒也不用太在意。

  這樣，平日裡除了修煉，還可以和妻子敘敘情意，倒也頗為悠哉！雖然生活的安適讓人心裡平靜，可修煉進行的速度大大降低也讓他很不適應。天生聰明是他一向最驕傲的天賦，可此時僅憑

  殘留雖然也足以傲視餘人，但畢竟退步不會是能讓人開心的事。

  龍筱幽一向最怕「惡性循環」。思維的退步會讓自己的某些現實行動進展變得緩慢，讓自己不開心，同時還會常常莫名的急躁，從而使進展更加緩慢。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仔細的去琢磨，

  漸漸忘卻身外的繁瑣，全心全意的沉浸到探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