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同居

  鍾菡直截了當地對小顧提出了要和他換房間，因為許芷淑其他四個助理都是女的，小顧也單獨住一間。

  小顧斜著眼睛看她，鼻子裡哼哼幾聲，說：「憑什麼啊？你運氣不好分到了這個房間怪我？」

  鍾菡平靜地把服務員的話重複了一遍，小顧看也不看鐘菡，反駁說：「她的話你也信？他們山莊現在就是在推卸沒有把玻璃修好的責任！就你這樣的白痴才會上當！想把責任推我身上，沒門！」

  服務員急得語無倫次，激動地辯解著。

  「好了好了！就算是我故意把這個房間給你，你想怎麼樣？我拿到的就是這幾個房間的房卡，最差的那間，不給你這樣的小實習生住給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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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是站在許芷淑的門前理論的，很快，許芷淑出來了，她倚在門框上對鍾菡說：「我說你這個人哪，真是腦子不清楚。小小年紀比我還會挑三揀四，昨天吃不了劇組的盒飯，今天不想睡劇組安排的房間。有你這樣的員工，真為你們雜誌的質量擔心。小顧，要不，咱麼別拍了吧，啊？」

  他們鬧出動靜的時間有點長了，吳姐、童亮他們都出來看，問明了情況，許芷淑再次威脅說考慮不拍了，童亮十分狗腿地說著好話，還示意鍾菡道歉。

  吳姐也出面協調，她倒是沒有說鍾菡什麼，幾天下來，她有些看出許芷淑在針對鍾菡。她和顏悅色地對許芷淑說：「不好意思，許小姐。打擾你休息了，鍾菡今天就跟我們擠一擠。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我們接著拍。」

  「明天？哼？我考慮一下要不要接著拍。」

  吳姐正要開口，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你是吳姐是不是？這次拍攝的負責人？給你們花主任打個電話，問他一下，這第一期的明星健身專欄，由我來上，如何？」

  大家轉頭一看，在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口，穿著一身睡袍的墨雲白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那裡，一邊還站著他的助理阿力。

  墨雲白今天回來得較早，他吩咐阿力一直在山莊等鍾菡，畢竟這是在山裡，有什麼問題可以幫著解決一下。本來看著鍾菡進了房間不出來，阿力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但接下來他目睹了一切，他覺得還是讓墨雲白出面比較好，就把一切告訴了他。

  所有人都被突然出出現的墨雲白驚著了，吳姐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墨雲白看她不動，又說：「怎麼？不可以？難道你認為我的名氣比不上許芷淑？」

  「不是不是！墨先生您能來我們欄目，我們當然求之不得。但這樣臨時換人，我做不了主。」

  「那就快點找個能做主的請示。」說完，他對一直沉默的鐘菡說：「剛剛是哪個房間？」

  鍾菡茫然地指了指，墨雲白看了阿力一眼，阿力會意，走到那個房間拖出了一隻箱子——鍾菡的行李箱，然後把這隻箱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拖回了墨雲白的房間。

  「你過來！我的房間是套房，有兩個房間，你跟我住。」墨雲白指著鍾菡說，見鍾菡不動，他直接走過來，抓住手臂把鍾菡往自己房間帶，留下一句：「已經很晚了，大家都休息吧！」

  然後，當著一走廊人的面關上了房門……

  鍾菡被墨雲白收留到了一間房裡，這個明顯偏離自己劇本的結局氣得許芷淑緊緊咬住了嘴唇，她控制不住地想著鍾菡和墨雲白同處一室的畫面，又強迫自己不去想。片刻之後，發現大家都在看她，她煩躁地「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走廊上的眾人見無熱鬧可看，也紛紛回到了自己房間。

  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小動物般被收留的鐘菡，站在墨雲白的房間裡卻有些不知所措，這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明明是去找小顧理論的，怎麼就成了跟墨雲白住一間房了呢？想到居然要和墨雲白同居，鍾菡簡直像在做夢——不，她才沒有做過這種夢。

  看見傻傻站著的鐘菡，墨雲白開口：「你不是說自己打人都會嗎？遇到這樣的事情就不行了？嗯？」那聲音跟剛才冷冰冰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不是教育過我嗎？打人是不好的。再說，我又打不過男人。」鍾菡自嘲道。

  眼前的女孩一頭短髮軟軟地貼在頭皮上，眼神有點迷離，一副累極的模樣，墨雲白不再說什麼，幫鍾菡把箱子拎到房間裡，叫她快去洗澡。

  雖然墨雲白說有兩個房間，但這兩間房其實一間是臥室，一間是書房，書房裡有一張大大的辦公桌，一張長長的沙發。趁鍾菡去洗澡，墨雲白從柜子里取出備用的枕頭和被子，在沙發上鋪好，打算自己睡。他躺下試了試，倒是挺軟，可惜有些短，感覺自己的腳露在外面，看來，晚上得縮著身子睡了。

  但是，當他上完洗手間出來，去推書房的門的時候，卻發現已經被鎖上了，他敲了敲，鍾菡的聲音傳來：「很晚了！我要睡了，你也早點睡吧！沙發比較小，我睡著很合適。晚安了！」

  墨雲白舉起手還想再敲，但眼前浮現出了鍾菡疲憊的臉，他不再堅持。看著緊閉的門，他笑了一下，不急，一切，徐徐圖之。

  第二天早上，鍾菡被鬧鐘叫醒，她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去洗漱，走出房門，看到坐在窗前喝茶的墨雲白，才想起來昨晚的事。她捏著自己的手指，笑著說：「早！」

  「早！去洗臉刷牙，然後過來喝杯茶。嗯，我已經叫人把早餐送到房間，馬上就會到了。」墨雲白笑眯眯地看著鍾菡。

  鍾菡穿著一件直筒的睡衣，其實就是一件長長的T恤，就露著胳膊和腿，很保守。但這個樣子在墨雲白面前，鍾菡還是十分不自在，她逃也似的鑽進洗手間，簡單洗漱之後，想了想，把洗手間柜子里的一件浴袍披在了身上，這才走出去。

  看到鍾菡裹得像個蠶繭似的走出來，墨雲白又笑了。早餐已經送到，兩個人坐在窗邊，沐浴著清晨的陽光，安靜地吃完了一頓美味的早餐。

  見鍾菡放下了筷子，墨雲白慢慢開口：「以後幾天，你就住在這裡。那個房間修好玻璃之後給阿力了。對了，我剛剛接到你們花主任的電話，你們這一期的跟拍對象被更換了，從今天起，正式換成我了。」

  「啊！你不是從不上這些欄目的嗎？再說，花主任同意臨時換人？這樣也可以？」鍾菡驚訝得看著墨雲白。

  「總要有第一次的嗎。我覺得上《健身》很好啊，傳播一下我健康的生活方式，說不定可以多吸粉。」

  鍾菡被逗笑了，「你這個連微博都懶得更的人跟我說要多吸粉，誰信？」

  墨雲白也笑了，「總之，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跟拍者之一了。」

  等兩人出了房間來到大堂，吳姐童亮芳芳三人已經等著了。吳姐滿臉笑容地迎上來說：「謝謝您！墨先生，我們花主任知道您要上我們這期雜誌，已經睡不著了。他叫我問問您，要不要再派個小組過來？我們這幾個比較年輕，可能經驗不是很足。」

  「不用了！就你們吧。」

  墨雲白帶著阿力很快和吳姐商量好了拍攝的具體事宜，一樣，今天先去片場拍幾個劇照。有了昨天的經驗，鍾菡自然地上去把沉重的三腳架抱在了手裡，墨雲白停下已經邁出去的腳步，看了童亮一眼。童亮倒沒有發覺什麼，事實上，他正在為不能繼續跟拍女神鬱悶呢，一邊的吳姐發現了，對芳芳使了個眼色，芳芳上前一步把三腳架接到了自己手裡。

  墨雲白滿意了，他接過阿力手中的一個背包，一個茶杯，把背包背在自己身上，把茶杯塞到鍾菡手裡，說：「今天阿力有事，麻煩你做一下我的助理吧。」說完，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一眾人趕緊跟上。

  到了片場，墨雲白自動屏蔽許芷淑瞟過來的有些怨恨又有些幽怨的目光，坦然自若地拍著戲，時不時給魂不守舍的許芷淑挑挑刺。

  中午休息的時候，在許芷淑的示意下，小顧走過來，用非常不好的語氣對吳姐說：「你們《MODE》雜誌這樣太不厚道了吧？明明說好是來拍許小姐的，就這樣說換就換，你把我們許小姐當什麼人？你們就不怕我們到媒體上去說你們雜誌社的出爾反爾？」

  吳姐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童亮點頭哈腰地說著對不起，這是上頭的意思，他們這些下級不好違背什麼的。

  坐在一邊和鍾菡一起看上午拍的照片的墨雲白慢悠悠開了口：「又沒有簽拍攝合同，怕什麼？《MODE》雜誌現在已經找到了更好的拍攝人選，臨時更換很正常。」他甚至挑著眉毛看著小顧說：「你們大可以到媒體上去說，就說是墨雲白搶了許芷淑的專欄，你猜猜會有什麼後果？而且，這是昨天許芷淑親口說了不拍的。違約的，是你們那個許小姐。」

  什麼後果？用猜嗎？先不用說圍觀群眾會相信誰，即使有人出面證明，衝著墨雲白和許芷淑的名聲，大家還是會相信墨雲白多一些，如果再加上挖什麼內幕之類的，昨天許芷淑自己的確說了不拍，怎麼看都是他們吃虧啊。小顧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悻悻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