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掙脫夢境

  得到胡秋保證的兩人表情緩和下來，王樹重新露出笑臉，拍拍他肩膀，揮揮手向自己宿舍走去。

  肖忘也點點頭，自顧自離開，等到兩人離開後，胡秋依然滿腦門霧水。

  他想不明白，既然那只是個故事，但是為什麼提到那間禁忌病房時會反應如此反常。

  想不明白的就暫時拋在腦後，總有真相大白那天，胡秋拍拍腦袋，抬頭看看巨大頂棚外的黑色夜空。

  瓢潑大雨依然在肆虐，看來短時間內是不會停下來，雨城的雨就是這麼劇烈，在這裡生活四年，他也已經習慣。

  「還是這裡好啊，嘖嘖。」回到自己新宿舍里，胡秋的情緒迅速高漲起來，興奮的將整間大廳中的燈光全部打開。

  燈火將大廳照耀的光明閃爍，每個角落都在熠熠生輝。

  「胡秋，胡秋，你這個混球，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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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鳥籠子裡吃飽喝足正在睡覺的八哥水餃被人來瘋的胡秋吵醒，氣憤的使勁撲騰著雙翅，嘴裡大聲咒罵著，把籠子裡鳥食拍的到處都是。

  「嘿嘿，水餃，哥哥有好日子過，你難道不開心啊？嘿嘿，你看這房子多好啊，家具都是新的。」自嗨的胡秋剛對餃子說完，轉眼就看到牆角有些古舊的落地式鐘錶，鬱悶的撓撓後腦勺，嘴裡小聲嘀咕：「這麼好房子放這麼個破鍾做什麼，還不如搞個電子鐘，多時尚。」

  就算他有心想要把房間重新布置一遍，可是這裡所有家具都是屬於永樂院，連走出院門半步都做不到，想買個鬧鐘的想法更是奢望。

  可以說，從踏進永樂院，在院長室內簽署合同之後，他就已經徹底和外界斷絕了聯繫，想要恢復自由，只有等一年工作期滿之後。

  不理會在籠子裡折騰的水餃，胡秋發瘋完畢，動手把行李箱外散落衣服全都收拾整齊，一件件掛到二樓臥室中巨大白色衣櫃中。

  搜遍屋子也沒有發現掃把，突然想起，永樂院裡是用不著自己打掃衛生的，每天都會有專門後勤管理人員來幫忙整理屋子。

  想到這點，他就感嘆不已，覺得永樂院福利實在是好到誇張。

  從客廳里冰箱琳琅滿目飲料中挑出一瓶可樂，翹著二郎腿舒坦的躺在鬆軟寬敞的真皮沙發里，整個人都鬆懈下來。

  眯縫起雙眼，耳中傳來電視機里模糊對話聲，世界距離胡秋越來越遠，就連餃子嘰哇亂叫聲也漸漸消失。

  「把他綁好點，準備鎮靜劑，大劑量，患者處於重度狂躁狀態，隨時可能甦醒，讓他冷靜下來。」

  身邊似乎圍攏著很多人，黑暗中，胡秋努力想要睜開雙眼，可是眼皮沉重的像是被人用針線密密封住，不管他如何用力，都沒有半點反應。

  四肢上傳來的緊縛感覺讓他很清楚自己已經被人五花大綁起來，繩子和皮膚接觸點，針扎般疼痛感覺清晰無比。

  「去通知院長，就說這名患者太過危險，醫院絕對不能夠收留，否則一個不好就得發生事故，到時候大家生命可能都有危險。」

  「沒錯，我絕對不同意接收這名患者，就算咱們是以救死扶傷為原則，但是這是個人渣，他就該死。」

  放棄掙扎的胡秋耳中不斷響起陌生對話，語氣從平和到激烈，有男有女，激烈爭吵著。

  「這應該是個夢吧？我記得自己躺在宿舍沙發上，應該是睡著了，這夢真奇怪啊，不過是夢的話，再奇怪也沒關係吧？」

  胡秋心裡古怪的想著，明明知道這只是個荒誕詭異的夢境，可是四肢上傳來的刺痛真是無比，他甚至能夠通過皮膚感覺到繩子上粗糲線頭。

  身邊爭吵依然在繼續，胡秋並不明白他們爭吵原因，夢境是現實的映射，即便再無厘頭的夢境，依然和現實有絲絲關聯。

  「好了，都不要吵，先把鎮靜劑注射完畢，我們再討論這件事。」

  又一道充滿威嚴的蒼老聲音在胡秋耳邊響起，他的腦海里自動浮現出白髮蒼蒼老頭形象。

  胳膊上一陣刺痛，順著針尖湧進體內點點冰涼氣息，胡秋感覺有些奇怪，他現在的角色應該就是那個所有人都不願意收留的患者。

  到底是什麼樣原因，竟然連醫院都不願意收留自己夢境中這具身體，而且還要殺死他。

  「院長，昨天已經有兩名工作人員重傷，現在還在重症室中觀察，我提議直接殺死這個人。」

  胡秋麻木的閉著雙眼安靜傾聽，不管耳邊聲音最後做出什麼結果，他都無能為力。

  想像中激烈辯論並沒有到來，反而身邊安靜下來，只有粗重呼吸聲圍繞，每個人都在認真權衡著。

  沉默，長久的沉默，就在胡秋都感到有些不耐煩時，蒼老聲音再次響起，他有些印象，這應該就是那名院長。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我同意對病人實行安樂死，你去準備針劑吧，我會寫出報告反應到上面。」

  院長話音落下，周圍粗重呼吸全都變的微不可聞，只有那個支持處死的年輕聲音興奮的叫嚷著：「這就對了，院長，太好了，您終於想通了，為了大家的安全，這個人必須死，安樂死針劑我早就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進行，就由我來親自執行吧。」

  「快起來，快醒醒！」

  身體被人推動，胡秋意識從模糊漸漸清晰，感覺到一雙手在不斷推搡，努力睜開雙眼，發現正在推搡自己的竟然是病院大樓內將他差點帶進溝里的病人老婆婆。

  胡秋還記得他的病號，13，一個很不吉利的數字，和他的宿舍號一樣。

  「你！你是怎麼出來的？」

  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宿舍大廳中，腦子裡還回想著剛才夢境，既然剛才是夢境，那這裡應該是現實吧？

  「你快回去，這裡不是病院大樓，其他醫生呢？」

  從沙發上匆忙起身，胡秋張嘴想要喊人，病人竟然從病房裡跑到了工作人員宿舍，他清楚記得自己躺在沙發上時已經將大門鎖上，可是老婆婆又是從哪裡進來的？

  胡秋想要出門去找其他人，卻被老婆婆拉住胳膊按著坐在沙發上。

  對方看似乾枯瘦弱的身體力量竟然出奇巨大，以他力量竟然根本反抗不了。

  滿臉驚容的看著老婆婆在自己面前來回走動，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如果老婆婆突然像白天一樣癲狂起來，他並不覺得自己能夠阻止，只希望先安撫住對方，好讓那些工作人員發現病人失蹤。

  老婆婆眼神詭異，臉色在客廳吊燈映照下泛著蒼白色澤，仿佛變戲法一般從身後掏出座人頭大小的黑色雕像。

  「小伙子，有沒有感覺很眼熟？」老婆婆雙手捧著黑色雕像，舉到胡秋面前，臉上滿是溫柔神色，對他說：「永樂院裡不許哭，所以你看，只有這些雕像們才能流淚。」

  老婆婆臉上笑容燦爛無比，雙手捧著的黑色雕像雙眼之中，血色淚水滾滾而下，蔓延到她雙手之上。

  胡秋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窒息感迎面而來，即使他屏住呼吸，刺鼻血腥氣息依然環繞不覺。

  只是片刻功夫，就連老婆婆身上穿著的病號服也沾滿鮮紅血跡，黑色雕像眼中血淚依然狂涌而下，在地面上匯聚，蔓延著。

  客廳吊燈似乎被這血淚侵染，泛著淡淡紅色光芒。

  「嘿嘿嘿，你看啊，它們哭的多傷心啊，你為什麼還要來？你也是個愛哭鬼，永樂院裡卻不讓流淚，就讓這些雕像代替你吧。」

  血泊之中，老婆婆雙眼也反射著淡淡紅色光芒，黑色雕像發出尖銳大笑聲，猛然間變大，向著胡秋伸出沾滿血淚的雙手。

  「不要！」驚呼一聲的胡秋猛然從真皮沙發上一躍而起，噗通摔倒在滿是瓷磚的冰涼地面上，劇烈疼痛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抬頭再看周圍，寂靜無聲，只有餃子伸出頭瞧著他，不明白自己這個主人為什麼老是一驚一乍，睡個覺都能表演段武術。

  渾身沾滿鮮血的老婆婆和黑色雕像全都不翼而飛，就連剛剛的血色吊燈也散發著柔和光芒，面前巨大背投電視上，幾名女演員正哭哭啼啼訴說個不停。

  看著自己白淨雙手，胡秋腦袋裡迷糊不已，自己竟然會做夢中夢，從第一個夢境中醒來後，卻依然在夢中。

  「我不會還在夢裡吧？」胡秋使勁在大腿上扭上一把，鑽心的疼痛讓他差點哭出來，還好，這次的疼痛比夢中更為真實，現在應該是在現實之中。

  回頭看看古舊鐘錶，上面顯示現在已經午夜一點半，嘆口氣，只能把這次古怪詭異的夢境歸咎於水土不服，畢竟這是他住進永樂院的第一個夜晚。

  可能白天老婆婆和那些古怪的黑色雕像給他留下了太深印象，所以才會夢到如此詭異夢境。

  關掉電視，幫水餃把籠子上黑布放下，胡秋離開客廳回到臥室打算睡個回籠覺。

  只是他沒有發現，真皮沙發下的角落裡，兩點細微血跡在微微蔓延著。

  「呔！胡秋還不速速醒來！」

  胡秋的耳邊傳來一聲爆吼，嚇得他立刻就睜開了雙眼，但是剛才的情況已經完全不同，此時的他正全身被五花大綁在一塊巨大的石柱上面。

  而在周圍則是空無一人的高台，他明明剛才還記得在醫院的宿舍中。

  「咦？不對，我什麼時候成了一名醫生的？都是幻覺！」

  胡秋渾身上下都無法動彈，但是腦子裡卻徹底的清醒了過來，胸口中開始瑩瑩的發出白色光芒來，乾坤八卦圖不斷的運轉著，將他體內的其他力量給排除出去。

  而在他對面，天老則滿臉苦笑的看著這一幕，等到胡秋徹底的眼神變的清明之後，才開口說道：「沒想到沒有留神中了招，現在我們都被那件靈器給送到了這裡看，不炸掉對方有什麼其他的計劃。」

  「這裡是什麼地方？」

  胡秋左右看看，並沒有看出來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這個地方相當陌生，他敢肯定自己絕對沒有來過，而在他們頭頂的天空中，可以看到清晰的藍色天空，顯然也不像是迷霧通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