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支援

  方濤沉吟了一下，表情凝重道：「首先就要關注大明局勢，別的先不管，你要在京師安排好人手，等到事不可為時確保太子和老侯爺幾個能順利撤出來。」

  黃巧娥點點頭道：「這個我已經開始準備了。」

  方濤繼續道：「再有就是到江南經營一下，必要的時候聯繫陳君悅，配合他在江淮一帶把根基打牢。最後就是我們到南洋之後，你要注意一下東引島上後勤物資的準備。來回都是幾千里，你要辛苦一些。」

  黃巧娥笑了：「師傅您就放心吧！我去看看漕幫投靠的人安置得如何了。」說罷，站起身就要離開。

  「等等……」方濤叫住了黃巧娥，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沒說的？」

  黃巧娥愣了一下，勉強笑道：「哪有……」

  「多爾袞匆匆扶幼帝即位，恐怕手下多有不服者……」方濤沉吟了一下道，「最好的處理手段應該就是發動大軍南下掠劫……我記得當年長陵之戰的時候他承諾過絕不再南掠大明……他遵守諾言了麼？」

  黃巧娥遲疑了一下道：「遵守了一半。他本人沒南下，不過，八旗大部都南下了……」

  

  「王八蛋……」方濤低低地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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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天氣轉暖，庫頁島的冰封層面積逐漸縮小。經過靠近一年的休整，方家的艦隊硬是靠著流水線作業，將作戰艦隻都換上了蒸汽鍋爐，成為了蒸汽風帆混合動力戰艦。同時，相應的人員整訓也已經基本完成，有經驗的水手都分配到了一線崗位，裁汰下來的則是鍋爐、管損，再裁汰的則是後勤、補給。等冰面完全消融的時候，方家的啟航準備也已經完成。

  融凍之後，方家艦隊啟航。從庫頁島到朝鮮半島這一段是海試段，主力艦將鍋爐燒熱、增壓，開始了蒸汽風帆混合動力艦隊的第一次編隊練習。新登艦的漕幫青壯也開始了熟悉戰艦操作的過程，他們的到來正好讓戰艦原本的水手騰出手來操練火炮。一直以來，南洋過來的商船不斷地給艦隊送來優質煤補給，方濤此時有足夠的底氣用來糟踐。

  繞過朝鮮海峽繼續南下，艦隊跟南洋的第二艦隊取得的聯繫，獲悉第二艦隊已經集結完畢，與前來匯合的部分騎士團戰艦進行整合訓練，並且要求第三艦隊及輜重編隊趕快到場參加集訓。

  有了消息之後，方濤和前田桃立刻下令所有艦隊升起全帆急速南下。

  季風到來之前，艦隊抵達東引島並且停留在東引島一帶開始進行彈藥補給。這一次的補給第一個驚動的就是盤踞閩海的鄭家，停泊的當天就有鄭家的巡哨船艦隊附近溜達了一番，第二天的天一亮的時候就在東引島的西南方向出現了一支打著鄭家旗號的船隊。

  來者跟方濤倒是熟悉，以前溯古齋造的不少仿品都是通過鄭家的海外渠道換金幣去了，鄭家因此還能撈兩成的抽頭，所以當藍底白浪旗出現在這一片海域的時候，鄭森立刻帶著船隊過來了。

  「明儼兄！別來無恙！」方濤在旗艦破浪號戰列艦甲板上笑吟吟地拱拱手笑道。

  「海潮兄！幾年不見你的家底愈發殷實了！」鄭森羨慕地看著方家龐大的艦隊道，「如此雄師，小弟實在自愧不如！」

  方濤笑道：「明儼兄此言差矣！在下船雖然夠大炮雖然多，可明儼兄家底卻更厚啊！鄭家海上能戰之士不下十萬，而我呢，空有戰艦，水手還是從運河河道上挖來的漕幫水手，這內河航道跟海航根本不是一回事嘛……」

  雙方雖然都在說客氣話，但說的都是對方的長處，一直以來鄭家的商路航線都是方家的近海艦隊負責免費護衛，彼此之間關係融洽得很。鄭家賺的是商路貨運的錢，方家賺的賭船的錢，各取所需，也沒什麼利益衝突。只不過這一次方家集結了這麼大規模的艦隊到了鄭家的家門口，彼此關係就算再好鄭森也得過來看看情況。

  「海潮兄繆贊了！」鄭森呵呵笑道，「早聽說海潮兄的戰艦分散在四海各大航線上賺錢，如今這麼一集結……難不成有什麼大事？」

  方濤嘆了口氣有些沮喪道：「這一回算是賠了！南洋有戰事，我家阿姐讓我帶艦隊到南洋匯合，各條航線上能抽調的已經儘量抽調過來了，原先一個航線上起碼六支賭船艦隊，如今硬是被縮減到三支……」

  「哦？南洋有戰事？」鄭森詫異地問道，「早先聽麻陸甲那邊的客商說，近來南洋一帶戰艦出沒，各國都有，而且都是來去匆匆……難道青甸鎮要跟西夷開戰了？這麼大動靜，咱們閩海怎麼一點……異常都沒有？」

  這話是在問青甸鎮海軍如此大規模調為什麼不經過鄭家的地盤。方濤沉吟一下道：「用兵之道既講一個『快』字，又講一個『隱』字，所謂『難知如陰』便是如此。想必阿姐此番集訓是不想讓對手提前得知消息才會從外海繞過的。」

  「是這樣……」鄭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走也罷，如今大員島被紅毛夷占了，這些紅毛夷剛剛大勝佛朗機人，個個兒都是耀武揚威，整天用戰艦衝撞我大明沿海漁船，有時候就連我鄭家的商船都不放過……」說到這裡，鄭森握緊了拳頭咬牙道：「可恨鄭家跳幫接舷雖是強項，但炮戰實在不敵紅毛夷，咱們福船、沙船根本近不得紅毛夷戰艦的身……」

  「哦？」方濤也有些不痛快了，「大員不是咱們大明的島麼？紅毛夷不聲不響地占去了，怎麼還有臉四處張揚？」

  鄭森苦笑道：「海潮兄有所不知！大員島上的紅毛夷是那個什麼東印度公司艦隊，打算以大員島為根基爭奪倭國的通航貿易，把佛朗機人打敗之後明擺著就衝著咱們鄭家來了……他們知道咱們鄭家人多船多大艦火炮少，特意調集了這麼多……實話說了，紅毛夷手上跟你這戰艦差不多的就有五艘，跟那邊大艦差不多的有三十多艘，小艦船更是無數……」

  「嘶……」方濤和前田桃對視了一眼吃驚道，「戰列艦五艘，巡洋艦三十多艘，驅逐艦都沒法數了？」

  鄭森無奈道：「這是起碼的數兒，紅毛夷防備森嚴，我們的人實在無法確切探明。」

  方濤沉吟了一下分析道：「紅毛夷既然是衝著你們來的，那麼他們對你們的情況也應該了解不少……你們沒炮沒大艦，也就是說你們鄭家攻堅能力不夠，這意味著他們每次出動的時候不會在港口中留下太多的戰艦，前提是只要他們覺得他們的港口修得夠結實……」

  「結實！絕對結實！」鄭森道，「赤崁城是上等石料修築的堡壘，上面還放著不少紅夷炮，城牆頭也不似咱們大明城牆站太多人，而是在牆上開了很多小洞往外放火銃，若是要硬攻，只能靠圍困消耗……」

  「這樣的話就沒錯了！」方濤篤定道，「若是換作我，港口裡一艘戰艦都不留，誘你們鄭家傾巢來攻，然後整個艦隊回師將你們鄭家的船堵死在港口裡全殲。這樣只消一戰，整個閩海就全部到手！」

  鄭森只覺得有些壓根發冷，不禁問道：「也就是說要想解決大員島上的紅毛夷，必須先解決艦隊……可鄭家實在沒那麼多炮艦……」

  方濤沒有回答，而是徵詢地看著前田桃。前田桃略沉吟了一下點頭示意。方濤這才伸手拍拍鄭森的肩膀道：「明儼兄現在能做主麼？這活兒咱們接了！條件嘛……咱們大伙兒攤開來談！」

  鄭森大喜過望，不過又略帶遲疑道：「此事甚大，還需家父做主……」

  「幾天？」方濤問道。

  鄭森略盤算了一下，肯定地回答道：「快船往返，最多三天！」

  「就等你三天！」方濤點頭道，「事不宜遲，今日這頓酒我就不留明儼兄了。」

  鄭森也是急著趕回去，當即拱手道：「告辭！」說罷，立刻帶著扈從乘小船返回，這一次沒有返回自己的座艦，而是登上了一艘快船直奔西南方向而去。

  「寶妹，幹嘛回應得那麼爽快？」方濤笑問道。

  「你不是本來就想幫這個忙麼？我只不過給你點信心而已。」前田桃如是回答。

  「沒準兒咱們倆想得不一樣呢？我是想著練練兵……咱們的艦隊分在不同的航線上，偶有戰事都是跟海盜糾纏，如今湊到一塊兒，總要練練，免得被第一、第二艦隊笑話……而且漕幫這些人雖然熟悉了海上操帆，可打仗什麼的還沒準……」

  前田桃卻道：「我是覺得這條航道必須疏通！一旦南洋開戰，咱們第三艦隊既是後勤隊也是預備隊，萬一我們要參與到戰事裡頭，後勤這邊就沒了護航，若是這條航道上的紅毛夷不清理一下，咱們的後勤就危險了。別的咱別管，至少解決紅毛夷的艦隊，讓他們龜縮在港口裡頭不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