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國璽要造假

  朱由檢先是一愣，旋即笑了起來：「誰要給你『追封』！朕要你仿的東西須得讓你好好活著，把這東西保存好轉交給方濤，因為這天下除了你就沒人能認出真假！起來說話！」

  薛鵬這才顫顫巍巍站起來，弓著身子聽朱由檢繼續說話。

  朱由檢一抬手，從王承恩手中接住一個黃綾包裹，再將黃綾包裹打開，露出一個紫檀木盒子，揭開盒子，朱由檢單手將盒子遞到了薛鵬的面前。

  薛鵬當場就傻了，雙膝一軟，第三次跪倒在朱由檢的面前：「國……國……國璽！臣不敢！臣不敢！」

  「接著！」朱由檢語氣嚴厲道，「不論你敢不敢，這會兒你看到了國璽就註定不能再離開這裡半步！除非方濤和慈烺同時來接你！」

  薛鵬怎麼都沒想到自己被召喚入京居然是來造國璽的假，他直覺中覺得自己一旦造成了就是被滅口的命，當下顧不得許多，頭入搗蒜般猛磕，就是不敢接朱由檢手中的國璽。

  朱由檢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將國璽放在了薛鵬旁邊的茶几上，自己再看了一眼，旋即轉身走開，口中有些落寞道：「『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條鐵律朕不希望壞在朕的手上。如今局勢堪憂，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朕希望朕的兒子能夠平安度過餘生。這枚國璽，是朕給列祖列宗的一個交待，不能落入反賊和韃虜之手啊……薛鵬，朕看重的就是你這一手技藝，希望你能用這一手技藝替朕辦好這件差事……朕要的是將這枚國璽好好地保存下去……這枚國璽朕還要先帶走，給你每天看上半個時辰，就看你技藝了……」

  薛鵬愣了一下，隨後咬咬牙叩頭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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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艦隊休假兩天。休假令中明確告知所有士兵，這是艦隊最後一次在大明停泊，或許也是士兵人生中最後一次停泊。這一天，艦隊上的人幾乎全部登陸，去尋找自己人生中最後的樂趣。

  「咱若是回不來了，你要好好撫養咱的一雙兒女……等他們成人了，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爹是戰死的，是個英雄……」

  「這些銀子是咱這幾年的積蓄，還有咱軍功的獎勵……拿到的勳章也都給你……咱走了之後，你用這些銀子贖個身，別再操這皮肉生意，到鄉下買塊地，招個上門女婿……逢年過節記得給咱上柱香就成……」

  「老子沾親帶故的都死絕了，這條命是東家給的，這些銀子就交給長官，要是老子戰死了，全部家當就留給那些個傷殘的兄弟！」

  ……

  「『士』之一道，既要有為了夢想赴死的勇氣，也要有為夢想活下去的決心……」方濤看著碼頭上一幕幕揮別的情形，站在艦橋上略帶感傷地說道，「或許這一戰之後我們都不會活下來，但我們的死，卻可以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前田桃沒有接話，只是慢悠悠地說道：「南京那邊有消息了，金先生在你被下詔獄的消息傳出之後就辭官回福建老家了……你還去請他？」

  「請！」方濤果斷地點點頭道，「我相信先生不是個怕死的人。」

  「我跟阿姐商量了一下，咱們第三艦隊的集結地改了……」

  「改了？什麼地方？」

  「出於整編阿拉斯加分艦隊的需要，咱們把集結地放在庫頁島一帶，利用冬天的封凍期，我們還有機會將艦隊進行改裝，」前田桃解釋道，「我已經動用我們現在能利用的一切財力在南洋收購優質煤和鐵錠銅錠，倭國那邊……前田家幫我們收購足夠的硫磺和硝石，我們要利用北國的冬天做最後的戰前準備。」

  「這麼做……不會耽誤阿姐的大事吧？」方濤有些不安地問道。

  「風帆戰艦的集結速度本來就不會很快，」前田桃道，「尤其是第一艦隊那麼龐大的戰鬥群，還要整合騎士團其他的艦隊……恐怕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們還沒完事。而且我們第三艦隊主要負責戰略後勤，只要補給船和醫療船能及時跟上，問題不大。」

  「嗯，依你，」方濤問道，「我們需要做什麼準備？」

  前田桃微笑道：「該要做的準備我已經命令下去了，你只管將海戰戰術從頭到尾好好研究研究。還有就是讓新上船的陸軍適應一下航海生活。總之，現階段你負責外我負責內，把具體事務都安排好就行。」

  崇禎十五年五月，隨著崇明島上一陣悲愴的號角聲，第三艦隊全員起錨，緩緩地駛向大海。前來送行的陳君悅看著掛著指旗的方濤座艦逐漸遠去，良久才開口道：「老弟，多謝！」方濤臨走的時候留給陳君悅足足十萬兩白銀，讓陳君悅好好發展勢力，以備日後。

  艦隊出了長江入海口就分成兩撥，一撥是原先隸屬青甸鎮的第二艦隊崇明分艦隊，載著金步搖南下，去與劉香匯合，準備在南洋一帶召集騎士團艦隊集結整編；一隊是第三艦隊留守分艦隊和大明近海艦隊，轉向北上，目標庫頁島，準備利用冬季的封凍期對戰艦進行戰前改造。

  庫頁島在暖季的時候是個島，可到了封凍期就因為冰層而與大陸連接到了一起。島上也有遊牧的原住民，不過這些原住民並不在意這些外來的船隻，因為這些船隻沒有奪走他們口中的糧食，而且他們連營地都是臨時的，打算過了冬天就離開。彼此相安無事。

  時間緊迫，這一次前田桃沒忍住，直接操刀用自己的黑鐲子進行雷射掃描，直接造出了一批精準的量具，在這些量具的幫忙下，前田桃毫不客氣地直接上馬了鐵模鑄件，採用流水線的方式開工蒸汽機。

  蒸汽機裝船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一台蒸汽機裝到船上不難，困難的是出現蒸汽動力之後船隻的艙位格局和管道布局都要作改動。好在前田桃為這一天的到來已經準備了很久，整個漫長的北國冬季，庫頁島上都是熱火朝天地進行著戰備活動。

  「因為技術條件和工匠水平的限制，咱們的蒸汽動力熱效率並不太高，而且滿車持續時間也不會很長，不過這在交戰的時候已經足夠然我們占盡上風，」前田桃道，「武備方面，各艦的艦炮全部更換完全不可能，少量更換還是可行的。『死神』炮基本做到一艦兩尊，火器坊的大匠在『死神』圖紙的啟發下，已經造出後裝速射炮的樣品，一尊炮能打兩百發，應該足夠一場大戰了。還有幾件新玩意兒今天要試一下，你去看看？」

  方濤正在這冬天裡閒得無聊，整天看著胡飛雄和招財操練士兵都有些看得膩了，而朝雲依舊是不咸不淡地跟自己保持距離，一有空就叫上韓武和毛十三給各艦的士官們開戰術課。方濤整個人反而閒了下來。

  新武器的試驗是在冰面上進行的。方濤看到的就是一根小腿粗細一人高的長管子。管子頭部尖尖，尾部如同箭矢一般有鐵皮做的尾巴。

  「這個玩意兒……」方濤怔怔地看著。

  前田桃微笑一下沒有回答，吩咐手下將管子斜放到架子上，自己親自點燃了引線後拉著方濤跑開。引線燃盡，管子的尾部猛然噴出一股濃煙，火苗頓時一躥，管子慢悠悠地起身，隨後速度愈來愈快朝空中飛去，直到五里之外，管子才轟然落地插入冰面，不到半息功夫騰起一股橘黃色的火焰，爆炸的衝擊波肉眼可見。

  「這傢伙……狠哪……」方濤咂吧兩下嘴道，「你弄了那麼多景泰藍工匠來，就為了折騰這個？」

  前田桃點點頭道：「對啊，我們要以殺傷為主要手段嘛！」

  遠處的冰面上是招財興致勃勃地騎著一隻馴鹿，趕著一群馴鹿跑動，馴鹿是北國土著安身立命的寶貝，既是堪比馬匹的重要工具，也是主要糧食來源。招財派人跟土著接觸之後用幾十袋小麥租下了一百頭馴鹿，分成十組之後再在馴鹿後面拖著長長的繩子，繩子的另一頭繫著冰橇，雪橇上是一個標準的人形移動靶。士兵們頂著嚴寒正在聯繫射擊移動目標。

  「吸血鬼低空衝刺的速度比這個更快，希望咱們的兵到時候能適應……」前田桃看著訓練的場景，不由地低聲道。

  遠處傳來一陣號角聲，長短不一，信號表明外海就艦隊靠近。方濤和前田桃撐著冰橇繞開封凍在冰面上正在改裝的艦船到達冰層邊緣，這才發現來者並非艦隊只能說是船隊。六艘驅逐艦護航，其餘幾十條船都是武裝商船。所有船隻上打著的都是藍底白浪旗。領航的旗艦上別出心裁地在主帆上繪了一隻展翅欲飛的飛蛾，方濤和前田桃立刻猜到了是誰來了。

  「這丫頭，這麼久都聯繫不上，這會兒倒知道要來了！」方濤笑了笑，跟前田桃一起跳下了冰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