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大結局

  【感謝盟主o道祖鴻鈞的打賞！】

  「突破道域境，我會離開此地。」

  將巡使牌交給林溯之後，狩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我停留於此，不過是為了等你甦醒，等待新道界的蛻變完成。」

  「如今你已經徹底繼承了我曾經的道界，更是使其煥發出新的光彩。」

  「而我的新道界也已然在這個過程中蛻變為道域，使我自身踏足道域境。」

  「我已經沒有了在這裡駐留的理由。」

  「混沌之中，一萬年為一混沌紀，而我已經度過了五百餘個混沌紀。」

  「在這五百多個混沌紀的旅行中，我走過的區域不及混沌的億萬分之一。」

  「道界境便算是混沌之中能夠立足的存在，到了道域境，放眼整個混沌也算得上強者。」

  「接下來，我會前往混沌的其他地方會一會其他強者，見識不同的道。」

  「這些給你。」

  隨著狩隨意一揮手，一座座天階秘境浮現在林溯的面前。

  它們來自藍星。

  「之前我那位老朋友消逝前的囑託，你也聽到了。」

  「祂與我早年相識，後來一同進入御靈之道的遺蹟中，在遺蹟中相互照應，算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

  「可惜祂的道出現了比我更大的問題，以至於最終走向消亡。」

  「在生命的最後，祂將這些道界的碎片留給了我。」

  「我將它們融入了舊道界和新道界之中，並以這些道界的碎片為藍本，創造出了一些類似但更弱的碎片，加速自身道界內生靈的成長。」

  「這些道界碎片對你的那隻寵獸有不小幫助，但對我卻已經無用了。」

  「倒是那些更弱的碎片，給了我新的驚喜，未來可以多創造一些。」

  此刻的藍星已然發展到了神話時代，這些天階秘境對那裡的生靈幫助有限。

  但秦雲章發現的融蛻覺醒，讓黃階、玄階和地階秘境有了新的用途。

  老朋友的囑託…

  林溯的腦海中，忽然想起方才在他面前逝去的那一尊生靈的殘影。

  對方確實提到了，希望狩能將祂的禮物，轉交給「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指的是塔塔麼？

  若是如此…

  想到了某個他破譯經卷的過程中經常被提及的字眼，林溯瞪大眼睛。

  「祂就是母神？」

  「母神…」狩笑了笑，「在祂還活著的時候，祂道界之中的生靈確實是這樣稱呼祂的。」

  「但祂的真名並不叫這個。」

  「祂是比我更古老的混沌生靈，名為裕。」

  「而且…裕未必沒有復活的機會。」狩的目光悠遠地看向某處，「在祂隕落的最後一刻，有一尊生靈突破道源境，從她的道界之中走出了。」

  「那尊生靈，與你的那隻寵獸也存在著一些聯繫。」

  「未來，或許你們還會有交集。」

  林溯忍不住朝著狩看去的方向看，只是憑藉他此刻的實力，依舊不能看穿一切，只是聽到狩的話語後心有所感，意識到未來此事有極大概率發生。

  「有緣再見。」

  狩一步步朝著遠方走去，幾個瞬息似乎就要踏出林溯感知之外。

  「等一下！」林溯忍不住喊住對方，「你的賭局，贏了嗎？」

  狩的腳步微微一頓。

  「輸了，但也贏了。」

  祂不再停留，徹底消失在林溯的視野盡頭，只留下一句話在林溯能夠感知到的混沌範圍內迴蕩。

  「那個狡猾的傢伙名為詭，若是遇到祂，小心點。」

  …

  「怎麼還背後說壞話呢…」

  在與林溯相隔無盡遙遠的另一片混沌中，一道身影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那是一尊容顏俊美無鑄的生靈，祂精緻的五官仿佛不該存於混沌間，能夠讓混沌中所有審美不同的種族為之傾倒，祂的身上仿佛糅合著混沌間所有種族的痕跡，但若是仔細去感受辨認，卻又分明只是人族的形態。

  混沌間所有的完美似乎都匯聚在祂的身上，唯一的不完美，便是那雙如同黑洞一般深邃，仿佛被人硬生生挖去的雙眼。

  此刻，祂忍不住扭頭望向某個方向，幽暗深邃仿佛能夠吞噬一切的眼洞之中，感興趣的光一閃而逝。

  把狩放棄的道扭轉回來了？

  狩選擇的那個生靈，倒是有些意思。

  不過沒有眼前這個傢伙有意思。

  祂收回目光，再度看向盤膝坐在自己眼前的另一尊生靈。

  那是一尊周身籠罩在迷霧中的生靈，莫名玄妙的道在其周身涌動，使其在不同的瞬息好似展露出不同的姿態。

  在祂的身後，好似有無窮無盡的生靈在為其歌頌和祈禱，交疊的聲音帶著無比的宏大與神聖之感。

  「詭，你想耍什麼花招？」

  那籠罩在迷霧中的生靈沉聲開口。

  詭微微一笑，手中出現了一張張紙牌，祂如同凡俗生靈一般洗牌，而後輕輕將洗好的牌組輕輕一抹，紙牌便如同扇面一般整齊地背面朝上，平鋪在虛空中。

  每一張牌的背面，都繪製著日月星辰的圖案。

  「玩一個遊戲，如何？」

  …

  「叮~」

  「鐺~」

  一陣陣金鐵交錯之音，在空曠的演武場上迴蕩。

  在演武場中，兩道身影各執一桿尋常的長槍，揮灑著精妙的招式彼此餵招。

  「痛快！」

  許久過後，那年長一些的男人哈哈一笑，收起長槍之後走上前，拍了拍同樣收起長槍的青年的肩膀，「你爹我剛才這套槍法，如何？」

  「厲害。」那俊逸的青年嘿嘿一笑，比了個大拇指，「爹這一套槍法，比起之前的又有進步了。」

  「那是必然！」得到兒子的誇讚，男人挺了挺胸膛，「昨日我用這套槍法與武帝切磋，不落下風！」

  「好了你們父子倆，該吃飯了！」一位中年婦女帶著瑩瑩笑意走到演武場的門戶處，兩隻手掌貼在面頰處如同擴音一般大喊一聲。

  「來了來了！」父子二人紛紛應聲，放下手中的長槍之後，用演武場邊早已備好的濕帕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汗漬，而後小跑著朝婦女而去。

  正是林溯、林鎮南與陳鈺。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走向飯堂，很快便看到了早已準備好，飄散出勾人心魄香味的菜餚和已經乖巧地在餐桌邊緣等待著開飯的六小隻。

  球球如同一隻正常貓咪蹲坐好，除了額頭上兩個亮晶晶的龍角和眉心的豎瞳之外，看著與尋常貓沒有太多區別。

  很難想像，這個對著桌上的烤肉流口水的小傢伙就是進入混沌之後，在短時間內以其強悍莫測的時間之道，在附近大範圍的混沌區域內被無數生靈又敬又怕的時光界主。

  鬼鬼身披著黑袍，一絲絲藍黑色的火焰從其黑袍下擺溢出，它頭頂著兜帽，戴著銀白色的面具，看似威嚴的造型因其不過一米的個頭顯得略有些可愛。

  很難想像，這身後探出的兩隻爪子正在朝向一盤盤美食蓄勢待發的小傢伙，會是以同樣的一雙爪子讓混沌之中的無數生靈沉淪在死亡中，鎮壓在無間地獄的幽冥界主。

  幽幽如同小蘿莉一般乖巧坐在小凳上，今天的它又換了一身新的衣裙，它那雙異色的大眼睛閃動著期待的光芒，似乎已經想好了等下先吃什麼。

  很難想像，這樣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傢伙，那雙異色的瞳孔已然成為混沌中無數生靈的夢魘，足以焚滅界域的真凰之炎，不知道將多少混沌中的敵人化為劫灰，被尊稱為凰炎界主。

  塔塔身披著粉色的毛髮，縮小後的身體看起來毛茸茸的分外可愛，它興奮地哼著依舊怪異但小夥伴們早已習以為常的曲調，看著眼前的美食不住地咽口水。

  很難想像，這樣一個抱起來很舒服的小傢伙，用它靠在桌邊的法杖，讓混沌中多少生靈午夜夢回，腦海中依舊迴蕩著它那難以言喻的歌聲，又有多少生靈被這位死歌界主的一首悼亡直接送走。

  影影的身軀蜷縮著立起，一人高的身軀不見半分猙獰，反而帶著幾分優雅的感覺，暗紅色的光焰被它收斂，那血紅色的龍鱗紋路頗為好看。

  很難想像，這麼一尊看上去顏值很高的小傢伙，就是以那血紅色的龍鱗紋路所化的裁決紅影，讓混沌之中無數生靈為之戰慄不安，血瞳映照四方，與幽冥界主齊名的煉獄界主。

  瀾瀾坐在幽幽的身旁，正小聲和幽幽說著悄悄話，時而歪著腦袋露出甜甜的笑容來，圓圓的小臉和水汪汪的眼睛因其半透明的軀體而顯得可愛異常。

  很難想像，如此甜美可愛的它，會是混沌內無數界域中生活在海洋里的族群狂熱信仰，令無數敵對者毛骨悚然，平和時如海水包容萬千，憤怒時如海浪席捲無常的海祀界主。

  「開飯嘍！」林溯笑了笑，坐在六小隻身旁，給林鎮南和陳鈺分別盛上一碗飯，而後抓起一塊羊排囫圇地往嘴裡送。

  若是混沌中的生靈看到這一幕，必然感到驚悚。

  那喜怒無常，震懾億萬界域的神武域主，附近混沌範圍內凶威赫赫的道域境強者，竟有如此親和的一面。

  就在此刻，一道身影小跑著進入飯堂，嘿嘿一笑自己搬來座椅坐在林溯身旁，「嬸今天做了香燜羊排？得虧趕上了。」

  「小燁來了？」陳鈺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為他添上碗筷。

  「謝謝嬸！」林燁給自己裝好一碗飯，而後抓起一塊羊排，咬了一大口後一邊咀嚼一邊看向旁邊的林鎮南，「大伯，家族今天又有一個突破武域境的，是三房的林恆。」

  「好啊！」林鎮南夾起一筷子罐燜肉，配著米飯送入嘴裡，聽到這話臉上笑意越發濃郁了幾分。

  他早已卸任了林家家主，而後把整個家族交給了突破武域境之後整日閒著沒事幹的林燁。

  但聽到家族之中多了一位武域境強者，林鎮南還是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欣慰。

  遙想多年前在東極域大燕國的一隅之地，武域境是他根本無法想像的可怕存在。

  不過那都已經是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了。

  如今的林鎮南突破武神境，早早地享受了退休生活，閒來無事溜個圈兒，跨越半個神武世界去找在深山老林中隱世修行的武帝切磋切磋，或者與閒下來的林溯練練槍法，怡然自樂。

  知道林鎮南聽到這消息會高興，林燁嘿嘿一笑，轉頭看向林溯，朝著他擠了擠眼，殷勤地夾了一筷子清蒸魚放在林溯碗裡。

  「溯哥，我前兩天又跟著血瘋子和陸胖子跑去其他世界溜達了一圈，他們倆讓我問問你，我們仨能不能和燕兄一樣，去混沌看看？」

  「你們仨是真不安分。」林溯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夾起魚肉配著一口米飯往嘴裡送，「不是我不讓你們去，但混沌對於道源境生靈而言是很危險的。」

  「一般的道源境生靈，可能此生都無法探索完我的道域，在道域之中安安穩穩突破道界境之後再進入混沌，也更安穩一些。」

  「也就你們仨，剛突破武神沒多久就想著去混沌看看了。」

  上一任血海樓樓主季無魄此生未能踏足武神領域，在隕落之前將樓主之位傳給了宗內天賦最好的薛蛟。

  於是血海樓迎來了歷代最瘋狂的樓主。

  在林溯突破道域境之後，神武世界外也與曾經的藍星那般出現了無數星辰，薛蛟直接帶著整個血海樓搬遷到一座星辰世界之中，而後四處打秋風，血色席捲四周大量的星辰世界。

  鑄兵天閣閣主周朝天比季無魄更幸運，他憑藉著林溯給他的天階秘境經卷古籍破譯版本突破到了武神境。

  不過他沒有繼續留在閣主之位，而是開啟了養老狀態，將閣主的擔子甩給了別人。

  原本，周朝天是想將閣主之位給林燁，也好與林溯攀上幾分交情。

  只可惜林燁已經是林家新的家主，婉拒了。

  於是退而求其次，陸子野便脫穎而出，成為了鑄兵天閣新的閣主。

  不過很快，周朝天就為自己這個決定後悔了。

  不安分的陸子野成為閣主沒幾天就打破了祖師留下的中立規矩，跟著在道域中混跡的薛蛟浪了起來。

  相比修行武道的三人，曾經的小夥伴之中，御獸一脈的燕肅慎反倒占了體系的便宜，走得最遠。

  順利突破神話級御獸使，達到道界境之後，燕肅慎選擇了離開神武道域，前往混沌之中進行歷練。

  此刻的他還未曾走出林溯的視線範圍，但跌跌撞撞之下，倒也在混沌中成功立足。

  同樣在突破神話級御獸使之後離開道域的，還有紀青浣。

  她最終還是知道了林溯就是姬蘅這件事。

  而這也讓她再次面對自己的弟子時，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

  突破神話級御獸使之後，雖然林溯挽留，但紀青浣還是執意離開這裡，去混沌各處散散心。

  這也未嘗不是為了緩和師徒之間的這種尷尬。

  在紀青浣離開之後，因為林溯此刻已經不適合擔任宗主，仙凰宗的宗主之位傳給了穆煜星。

  曾經北神域的御獸三宗與西玄域的御獸宮，已然併入了仙凰宗。

  而這些宗門整合之後經過長時間的發展，最終成為了林溯道域內最強的御獸勢力，成為無數御獸使慕名前來瞻仰的聖地。

  「行吧。」

  看著林燁殷勤的目光，林溯無奈地點點頭。

  反正他們三個道源境，也不可能跑出自己的視線範圍。

  真要出了什麼事，以他的實力輕易就能將他們復活。

  「你們三個去了混沌，一時半會兒只怕無法回歸。」林溯緩緩開口，「混沌外的時間流速與道域不同，連我都無法確定你們回歸時，道域內過去了多少歲月。」

  「想好了林家、血海樓和鑄兵天閣交給誰了麼？」

  「這個簡單。」聽到林溯終於點頭，林燁的臉上一下浮現出激動的神色，他猛地站起身來，哈哈一笑，「血瘋子和陸胖子隨時都可以把宗門勢力交給他們的弟子，至於林家，可以交給我兒…」

  林燁的話音還沒說完，臉上的激動陡然一僵。

  糟糕…

  一激動說錯話了！

  林溯額頭上浮現出幾道黑線，不由得扭頭看向陳鈺。

  陳鈺默默放下筷子，輕嘆一口氣。

  「溯兒啊，你看看小燁都已經娶了好幾位妻子，有了不少兒女不說，後代更是開枝散葉無數。」

  「為娘何時能抱上孫子啊…」

  「娘，這個…」

  林溯輕咳一聲，縱然有著道域境的修為卻也經不起這一問。

  來了來了！

  六小隻低頭乾飯，以心靈感應暗中交流。

  「這次輪到誰來轉移話題了？」

  「好像是二哥？」

  「行吧，剛好有一件正事要跟林溯說。」

  鬼鬼抬起頭，面具一閃，虛空中浮現出一枚銘刻著古老紋路，足有十幾米大小的石頭。

  這突兀出現在飯堂的石頭，一瞬間轉移了陳鈺的注意力。

  在一家人都看向它時，鬼鬼緩緩開口。

  「前兩天，我意外地在原來東極域的位置發現了一塊石頭。」

  「這枚石頭是我幼年時期，還沒有和林溯相遇之前接觸過的。」

  「現在仔細想來，我提前覺醒的戲法口袋、影影意識的誕生，或許都與它有些關係。」

  「而以我如今道界境的修為，竟然還無法完全看穿它。」

  「以我的空間之道，竟然都無法將它縮小。」

  「我看看。」林溯站起身走向那枚石頭，一方面為再一次躲過母親的奪命問詢而暗中鬆了一口氣，另一方面也確實對這枚石頭產生了幾分興趣。

  他抬手觸碰那一枚石頭，下一刻道域境的道則從根源將其解析。

  那枚石頭表面，無數神秘的紋路在此刻亮起。

  一絲唯有道域境層次才能夠感受到的聯繫，從它的內部連接向混沌深處。

  林溯順著這一絲聯繫，遙遙望向混沌中的遠方。

  隱約間，他看到了距離自己極遠處，另一道強者的身影。

  那是一個身著白色廚師服的男人，在他的身畔，存在著七個籠罩在星光中，難以被看清卻有著強大實力的生靈。

  這七隻生靈與那個男人存在著無形卻緊密的聯繫，仿佛彼此相互依存一般，這熟悉的既視感讓林溯露出意外之色。

  御靈之道的另一部分？

  似乎覺察到林溯的目光，那人緩緩轉頭，朝著林溯的方向揮了揮手。

  林溯沉默一瞬，而後忽然輕笑著開口。

  「說起來，我也道域境了。」

  「混沌這麼大，我也該和狩一樣，去認識幾個新朋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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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怎麼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