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斯內普

  番外——斯內普

  

  聖誕假期的霍格沃茨，始終處於一種亢奮的狀態。

  哪怕窗外下著雪，也無法阻擋小巫師的熱情。

  ……

  「聽說了嗎？其實昨晚的小鎮，是霍格莫德之前的尖叫棚屋……」

  城堡一樓的走廊中，一道神秘兮兮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一位紅色頭髮的格蘭芬多。

  雖然語氣神態都很神秘，但唯獨音量……絲毫沒有降低，就像是生怕別人聽不清一般。

  果然，這聲音就像是有著極強的感染力，很快就在紅髮男孩身邊就聚攏了好些人。

  「尖叫棚屋？就是原先那個鬧鬼的屋子？」

  「怎麼可能，我之前去過，那裡就是破破爛爛的……」

  紅髮少年面對各種各樣的討論，也不急於反駁，就這樣一臉淡定的聽著。因為他清楚必須要讓周圍這些人滿足傾訴欲，不然往後的話題就很難展開。

  ……

  無獨有偶，這種討論並非是局限的，而是成為了城堡的一種潮流。

  走廊、禮堂、公共休息室……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各種嘰嘰喳喳的討論。

  不過這種討論，大約也只停留在有趣與新奇的層面。

  畢竟小巫師們始終不會想到，他們所見的、所聞的，都是一種介乎於真實與虛幻之間的。

  然而，真與假永遠都沒有一個清晰的定義。

  就像是一陣風，風起時樹葉飛舞，風平時萬物俱籟。

  只有經歷過風的人，才會明白雖然風平了，但它卻實實在在的存在過。

  ……

  城堡地下。

  負一層走廊最深處，魔藥課辦公室。

  之前僅有一盞燭台照明的辦公室，如今也是大變樣。

  三座一英尺大小的魔法燈，以等邊三角形的排列方式，牢牢的吸附在牆壁上。

  在暖橘色的光芒下，讓曾經略顯昏暗的房間溫馨起來。

  寬大的辦公桌前，斯內普安靜的翻閱著一本嶄新的相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線的緣故，如今他的容貌也不再是之前呈現出的陰鬱，如今不僅面容清晰的展露出來，就連五官線條也柔順了很多。

  良久。

  斯內普合上了手中的相冊，而封面上則是一個騎著掃帚的黑髮小巫師，此刻正揮舞著雙手歡呼。

  在照片下方，日期中赫然寫著1991年霍格沃茨學院杯。

  照片是十五年前的，而照片的中的人是第一次抓住金飛賊的哈利。

  斯內普再一次凝望著相冊封面，但這次他的視線並沒有專注於那雙翠綠的雙眸，而是落在騎著掃帚歡快的少年身上。

  漸漸地，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也悄然出現在嘴角。

  ……

  對於哈利，斯內普始終是很複雜的。

  一方面厭惡老波特的長相，一方面又想守護莉莉的眼睛，這種矛盾的狀態一直持續了整整五年。

  但隨著得知魂器的消息後，曾經一度糾結的矛盾，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

  哈利是活著的魂器。

  在從鄧布利多口中得到這個消息後，斯內普第一時間感到了不真實，感到了極致的荒謬。

  但經過推論與驗證後，他不得不接受這一現實。

  或許從這一刻起，一切都轉變了，以前的任何複雜矛盾的心態統統消失，剩下的只有一個目標——讓哈利活下去。

  為了這個目標，他不惜研究魂器，製作魂器。甚至於以自殘的方式，通過魔藥來找到一種徹底解決問題的穩妥辦法。

  但好在如今一切都過去了。

  桌前，斯內普拉開抽屜，小心的把相冊放了進去。

  接著便站起身，步履平緩的走向一旁存放魔藥的儲物櫃。

  很快，他便從柜子深處拿出一瓶漆黑如墨的藥劑，擰開蓋子想也沒想的一口飲下。

  ……

  霍格沃茨城堡外，雪花依舊輕柔的灑落著。

  雪景宛如一幅精美的畫卷，鋪展在所有人眼前。

  那些飄落在古老的城堡石牆上的雪花，仿佛每一片都被魔法賦予了生命，閃爍著淡淡的銀光。

  周圍的森林也被白雪覆蓋，樹枝掛滿了晶瑩剔透的冰凌，宛如童話世界中的奇景。

  偶爾，一陣風吹過，樹枝輕輕搖曳，灑落下一片片雪花，如同天空中的精靈在翩翩起舞。

  斯內普沿著走廊前行。

  他的步伐很慢，但每一步都像是丈量好的距離，再配上那身嶄新的素色黑袍，這一路走來，讓所有的小巫師們下意識的退避三舍。

  對於周圍小巫師的表現，斯內普視而不見，他此行的目的地是位於城堡頂層的校長辦公室。

  ……

  「所以，你這個時候給我提出離開？在三強爭霸賽的舉辦的期間？」

  麥格教授有些氣憤，同樣也有些無奈。

  畢竟她只是校長，而不是中世紀的貴族領主，教授與霍格沃茨之間，從來都是雙向選擇，因此斯內普提出離開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

  一旁，面對麥格教授的質問，斯內普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而是用一種無聲沉默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似乎是感受到對方心意已決，麥格教授只能輕嘆一口氣。

  「魔藥課怎麼辦？還有斯萊特林的院長怎麼辦？」

  這一次斯內普並沒有選擇沉默，略微思考後，便開口說道：

  「達摩克里斯，或者赫敏格蘭傑，這兩個人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魔藥課教授一職。至於斯萊特林的院長，斯文伯恩就是現成的人選。」

  聽到斯內普推薦的人選，麥格教授下意識的微微頷首。

  這三個人都符合要求，都是有真實水平的巫師，但讓她感到為難的是前兩者。

  達摩克里斯被魔法部從狼人老巢解救出來後，就顯現的有些渾渾噩噩。聖芒戈醫院給出的診斷，是長期被奪魂咒控制的後遺症，需要靜養恢復。

  至於赫敏，作為威森加摩最年輕的女性審判官，想要說服對方成為霍格沃茨教授，其難度也是相當大。

  不過聘請教授是屬於校長的職責，麥格教授也並沒有抱怨或是訴苦，反而是以一種關切的眼神看向斯內普。

  「如果，我說如果你遇到了什麼事情……」

  麥格教授還沒說完，便被斯內普打斷。

  「我很好了，只是想要歇一歇了。」

  片刻。

  看著斯內普遠去的背影，麥格教授無聲的張了張嘴，但卻沒有再說什麼。

  有些事情，她隱約是知道的。

  ……

  傍晚。

  明亮的魔藥課辦公室，迎來了另一位客人。

  看著昔日的院長，伊諾深深的嘆了口氣。

  或許別人難以察覺，但他早就知道斯內普的靈魂出了問題，能夠多堅持七年時間，大約也是得益於對方高超的魔藥能力。

  況且，任何事情似乎都是有代價的。

  哈利能夠用上溫和的魔藥，從而來剔除伏地魔殘留的靈魂，而這背後的代價，卻是斯內普用自己為實驗體，一次次改良後的效果。

  但成年人的世界，任何的選擇都要承受代價。對比原故事的斯內普，眼下的結果或許要好上很多。

  面對有些支離破碎的斯內普，伊諾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他無能為力。

  就像是一些人，少年時無病呻吟，甚至四處誇耀自己的痛苦。然而飽經滄桑之後才知道，有些小的煩惱是不值得說，而真正大的痛苦，卻是無處可說。

  「教授！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做點什麼……」

  深思熟慮後，伊諾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種是讓殘破的靈魂停滯於夏日的夢境，另一種則是在尖叫棚屋的小鎮裡，再開一間小店……

  雖然他無法做到起死回生，但彌補遺憾的事情還是輕輕鬆鬆。

  ……

  同一時間。

  斯內普在聽到這兩種選擇後，也陷入了沉默。

  若是以前，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但不知怎麼，每當想要說出口時，腦海里便會浮現出抽屜里那本相冊……

  面對斯內普的沉默，伊諾也很有耐心的保持了安靜。

  選擇權，再次一次交給了斯內普，只是這一次無論怎樣的選擇，大約都不會出現所謂的悲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