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一次上朝

  「蕭姑娘我累了，想歇一會兒，若沒什麼事，還請你先回去吧！」

  「啊，哦，好的，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蕭悅明完全不曉得閉目躺在床上的人，心思早已百轉千回，只當是對方因為生病折騰得有些累了，便體貼的告辭離開。

  剛走到門口，她突然想起自己落在宋府的東西，只得又轉身囁嚅道。

  「那個……我昨天送你回來的時候，在你家換了身衣服，隨身帶的一個荷包落下了，如果你家丫鬟小廝撿到了，能不能拜託她們送還給我，裡面有一塊對我很重要的玉。」

  話說完，半響也沒見宋錦初回復，她正撓頭琢磨是不是再說一遍時，這才聽到他冷冷的說道。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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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那我就不打攪了。」

  反正今日這一趟的主要目的算是達到了，留下來二人也沒話說，她索性告辭後又去見了見宋爹，寒暄幾句離開了宋府。

  因為接下了籌備大周軍事學院開學典禮的事，她下午也沒事，乾脆騎馬朝靠近開遠門的普寧坊趕去。

  那裡是大周軍事學院的落成之地，當初建造時，她也參與了圖紙的設計。

  整個學院占地約五千多畝，幾乎涵蓋了整個普寧坊的面積。其中包括三十多個訓練場，文化活動中心、游泳池、蹴鞠場、室內球場、十棟四層樓的教學樓、超大型的圖書館、老師學生宿舍和四個運動場。

  特別是獨特的大門，參考了現代大學的設計，又融入了古代城門的設計，顯得格外的莊嚴肅穆。高聳的校門上面用蒼勁有力的筆法刻著「大周軍事學院」六個大字。門內左右兩邊各有一道崗哨。

  進入大門後，呈現在眼前的，除了遠處凹型的四層白色教學樓外，就是寬敞的道路兩旁，筆直延伸過去，脊背挺直的雲杉。

  沿著道路往左拐，就是一個非常大的操場，這裡也是開學典禮的主要會場。

  因為尚未施工結束，所以操場上還堆著部分材料，不過大部分空曠的位置，倒是足夠蕭悅明用來操練學員，為即將到來的開學典禮做準備。

  因為女帝的重視，這所軍事學院入選的學生，除過將門之後，功勳世家外，皆來自十二衛。

  地方府兵同樣也能進來，不過必須有地方統領的推薦信才行。

  而蕭悅明必須要用兩個月的時間，分好班，排好陣型，並插入一些武器表演的環節。

  這所學院可不僅僅是為了培養新型的軍事人才，其中更重要的，是武器研究，戰術推演。

  上課的老師，也是女帝親自下旨邀請的老一輩統領將軍，其中蕭悅明的祖母也在邀請行列。

  逛了一圈學校，她滿意的點點頭，腦海中便開始琢磨起該弄一個什麼樣的開學典禮，才足夠震撼，足夠一鳴驚人。

  像希望學堂那種簡陋的肯定是不行的，到時候奏樂必須專業的，以大鼓和編鐘為主，要體現出宏偉莊重肅殺。

  接著是各個方陣的閃亮登場，總要分出兵種和擅長的作戰方式來。

  另外就是她在荊南時，和武安邦私下裡搗鼓的一些針對突厥，回紇等異族的特殊武器，以及借赤火真人之手，研發成功的霹靂彈，填充式火炮，到時候都拉出來溜溜，讓女帝開開眼界。

  心中漸漸有了腹稿，她也不再耽擱，忙快馬加鞭的回了府，將想法一點點書寫出來。

  轉眼五天假期過去，終於到了蕭悅明第一次上朝的日子。

  寅時三刻，天還未亮，她就被煙蘿從床上挖了起來，昨天晚上因為激動，她很晚才睡著，這會兒眼皮死死的粘著，根本睜不開，但迷糊的腦子裡還是記得要上早朝。

  所以就歪著腦袋晃悠悠的站著，任由煙蘿和煙霞幫著穿朝服。

  從五品的朝服是淺緋色繡藍蓮花紋的圓領長袍，中間用一條鑲金腰帶束著，頭上還有一頂黑色軟腳幞頭。

  等梳好頭穿好朝服，美人娘也進了屋，見蕭悅明搖頭晃腦的坐在妝檯前閉目假寐，不由得噗嗤笑了出來。

  「滾滾別睡了，再睡就要誤了上朝的時辰了，若你第一天去的時候，太陽曬過了五磚，肯定會被那幫子閒著沒事幹，只會打嘴仗的御史們彈劾的。」

  將腦袋一沉，蕭悅明無奈的直起身子撐開眼皮，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夫人，小姐昨晚興奮的睡不著覺，抱著朝服蹭了又蹭，折騰了好久，所以今早才這般摸樣。」

  煙蘿捂嘴，將她家小姐的糗事抖落了出來。

  「哈哈哈，第一次上朝，激動也是在所難免的，習慣就好。也別再耽擱了，卯時必須趕到宮裡，再遲就不合適了。」

  說著伸手拿下衣架上掛著的薄斗篷，仔細幫女兒穿好，這才拉了她的手往外走。

  初春的早晨春寒料峭，剛跨出門，迎面的冷風還是讓蕭悅明打了個哆嗦。

  二人出了府，鑽進馬車，這才暖和了不少。

  馬車一路行駛到了宮門外時，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二人沿著宮門前行，視野逐漸開闊。

  因是走的丹鳳門，不過一刻鐘，就到了含元殿前。

  彼時已經有三三兩兩的朝臣拿著笏板站在殿外的台階下聊天，見了美人娘和蕭悅明，先是朝美人娘拱手見禮，隨即一個年約五十許，兩鬢斑白，眼神精芒閃爍的婦人開口問道。

  「蕭將軍，這位是？」

  「這是犬女，得陛下隆恩，今日第一次上朝聽政。」

  「原來她就是陛下恩典賜官的朝議大夫，嘖嘖，果然虎母無犬女啊！」

  「左閣老過獎了！」

  聽到她娘喊這婦人左閣老，蕭悅明一愣，忍不住偷偷打量對方，這應該就是左海朝的祖母了。

  眉宇間祖孫二人倒是有三分相似，不過左海朝是丹鳳眼，而她祖母的卻杏眼。且左閣老通身的氣派十分沉穩大氣，看人時總覺得目光如電，叫人忐忑。

  就在她胡思亂想間，又有幾個與她娘相熟的人圍了過來寒暄，都表達了對她的好奇。

  美人娘也樂得大家夸自家閨女，嘴上雖謙虛，一口一個不孝女，孽障的，臉上的笑卻燦爛得很。

  直到五聲鼓響，眾人這才按品排序，站成了兩列，等鼓敲到十聲，隊伍也動了起來，沿著漢白玉的石階朝含元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