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九章：賭約之事（1）

  見了面，彼此都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簡單的問安，用膳，隨便聊些無關緊要的事，就面紅耳赤。

  本以為，再多幾日，二人熟悉一些，就能相約去潭州城玩玩，到郊外踏踏青，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還沒來得急過完清明節，墨岩就來向她辭行準備回長安。

  「什麼時候走？」

  「後天一早。明天下午就要先回潭州和大伯父匯合，整理行裝。」

  

  蕭悅明抿了抿唇，心中十分不舍。

  她覺得有墨岩在的這些日子，她過得格外開心，很想兩人一直就這麼在一起。

  可是她心底也知曉，自己是沒辦法開口挽留的。畢竟二人雖是未婚夫妻，但到底沒有拜堂成親，為了墨岩的名聲著想，她必須有所顧忌。

  看著身側樹蔭下，眉目如畫的少年，蕭悅明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彎彎的眼中帶了一抹狡黠。

  「那阿岩回了長安，一定要記得經常給我寫信，不可以偷看別的女孩子。待我長髮及腰，就回去娶你喲！」

  墨岩被她一番露骨的話，說得瞬間臉頰緋紅，眼中閃爍著窘迫和羞澀，不敢和她對視。

  他輕輕的點頭「嗯」了一聲，半響說不出一句話。

  二人沉浸在粉紅曖昧的氣氛中好一會兒，他才囁嚅的抬眸叮囑。

  「你在這兒一定要注意身子，若有難處記得寫信給我，我……我……我等你。」

  看著眼前羞澀的美少年，蕭悅明覺得有些迷醉，仿佛今日的他，格外的俊朗帥氣，眉目間染上了柔和的光暈，仿佛曾經出現在她夢裡的精靈。

  她就像是受到了蠱惑和牽引，輕輕的走到了他跟前，看著比她高出一個頭的少年，揚起唇角，踮起腳尖，在他驚慌失措的目光中，吻了吻他溫軟的唇瓣。

  「阿岩，能夠遇到你，真好！」

  無論蕭悅明有多捨不得，墨岩還是離開了，他沒有讓她去送，她還是起了個大早，跑到潭州城外的山坡上，遠遠的目送他坐的馬車漸行漸遠。

  生活再次恢復了平靜，早上練完功就去給學生上課，沒課的時候她就整理起建設學堂的資料和方案，然後給武安邦寄過去。

  赤火真人沒有再教她學草藥知識，因為他發現煙柳很有這方面的天賦，所以在徵求陸師父的意見後，決定讓煙柳跟著赤火真人學。

  本來蕭悅明以為，日子會波瀾不驚的一天天過去，但隨著徘徊在希望學堂門口，越來越多的圍觀群眾，她覺得似乎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正在發生。

  又過了幾日，等她去上課的時候，看學堂門口居然有人開始擺地攤賣瓜子花生小板凳，她這才有些著急，忙上前尋了幾個眼熟的，經常來晃悠的吃瓜群眾打聽。

  「咦，蕭老師你居然不知道？這不對吧，不是你們這希望學堂和季老師的季微草堂打賭，比學生的嗎？」

  「呃……是有這麼回事，不過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沐容的事，加上忙著談戀愛，蕭悅明已經把跟季老師的賭約忘得乾乾淨淨，這會兒聽到老鄉的話，這才想起這事兒。

  「現在十里八鄉的人誰不知道這事兒啊，城裡的來財賭坊都開賭局了，就等著你們的結果呢。」

  「對呀，蕭老師我可是支持您的，我把攢了十多年的私房錢，可都壓您這兒了，您可不能輸啊！」

  「我可是把棺材本壓上了，就堵咱們希望學堂必勝呢！」

  「還有我，我那可是攢了二十多年的老婆本……」

  「我把嫁妝壓裡頭了……」

  「我那是賣身葬父的錢……」

  「我是贖身銀子……」

  看著一群人圍過來，雙目炯炯，唾沫橫飛的說著各種奇葩方式湊的錢，蕭悅明嚇得額頭冒了一層冷汗，急忙拔腿就跑回了學堂裡頭。

  一進老師辦公室，她抄起桌上早涼了的茶，「咕嚕咕嚕」灌了兩口壓壓驚，這才急忙沖坐在對面的左海朝問道。

  「老左啊，這到底是咋回事啊，怎麼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咱們跟季老師打賭的事了？」

  左海朝眼皮子一抬，沖她翻了個白眼。

  「你才知道這事兒，早傳了好些天了。還不都是那幫縣學的王八蛋幹的好事，他們唯恐天下不亂，四處散播消息，弄得這十里八鄉無人不知。」

  「我靠，他們這麼幹是什麼啊！」

  左海朝面帶同情的看向蕭悅明，好似在為她的智商捉急。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咱們和季微草堂不管哪一邊輸，她們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自然是格外賣力了。」

  聽到這句話，蕭悅明也反應了過來，如今希望草堂因為武安邦的關係，成為了眾矢之的，季微草堂這個節骨眼跑來鬧，必然也是存了踩她們出名的心思。

  出了賭約之事，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能肆無忌憚的打量希望學堂，一旦她們輸了，再想翻身只怕更加艱難，那麼她和武安邦在希望學堂上付諸的心血，就完全報廢了。

  「原來如此，難怪她們當初使勁在旁邊攛掇，生怕我跟季金堂矛盾不夠激烈呢。」

  「你以為只是這樣而已？」

  左海朝端起桌上的茶盞呷了一口，眸色深沉的撇了一眼窗外，慢條斯理的繼續說道。

  「這件事可不像你想的這麼簡單。知道我和良才幾人是怎麼來的呢？你這希望學堂的名聲，可是早已傳到了長安。陛下甚至還特意在朝會上點名贊了你幾句，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都已經投了過來。」

  說著，他起身走到了蕭悅明的跟前，表情嚴肅的看著她。

  「事關皇太女陛下的聲望，我們這些勛貴子弟背後家族的聲譽，這次賭鬥背後所代表的含義，豈是那麼簡單？殿下雖被貶到荊南做了節度使，又未嘗不是陛下刻意如此，藉此鍛鍊殿下。如今這學堂替殿下收穫了不少民間讚譽，大皇女黨如何還能坐得住？」

  「這……你的意思是，之所以所有人都在關注這場賭注，是因為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

  「必然如此！」

  在蕭悅明倒吸涼氣的時候，左海朝繼續說道。

  「我以為你之前就能想到這一點，到不知你的心思竟然是淺的，既如此，那我也只好把話給你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