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草民為下聘而來

  「對了，林忠這幾年過的可好？」

  「朕以前那些負傷的老部下，他們過的怎麼樣？」

  李二拉著徐伯的手，問長問短。

  七年前，他為了安頓曾經跟隨自己南征北戰的傷殘老兵，就讓林忠告老還鄉，並帶著眾人一起離開了長安城。

  他這麼做是為了保護這些忠義之士，不想讓他們捲入朝堂紛爭。

  因為自從李建成那次想要置他於死地之後，他就開始密謀布局，準備奪取皇位。

  為了安頓曾經追隨自己的忠義部屬，這才讓林忠帶著他們去了林家莊。

  「謝陛下關心！」

  「老爺他……他已惡疾復發，半年前便已離世！」

  徐伯抹了一把眼淚，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

  

  他倒不是因為自家老主子去世而難過，而是被李二感動的落了眼。

  這位秦王已登基成了皇帝，卻依舊像在秦王府時那般，直呼林忠的名字，依舊平易近人，足見對屬下有情有義，也不枉當年他們捨命保護一場！

  「自朕登基之後，朝廷政務繁忙，朕一直想抽身去找他們喝上幾杯，卻一拖再拖，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唉……！」

  李二看著手中的短劍，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雙眼之中，儘是自責之色。

  旁邊，程咬金得知林忠已不在人世，也黯然神傷的低頭嘆息了一聲。

  當年，林忠是秦王府的護衛統領，跟他關係還算不錯。

  若非鬼王嶺時被廢了一條胳膊，成為了殘廢，估計也會跟他們一樣飛黃騰達。

  只可惜，在玄武門大戰前夕，為防兵變失敗連累到府上殘疾部屬，秦王將他們全部安頓到了城外。

  這一別就是七八年！

  如今，昔日跟他們經常在一起喝酒的兄弟，已是陰陽兩隔。

  「對了，這位就是林將軍膝下獨子！」

  就在二人感懷之時，徐伯一指旁邊的林玄，趕快做起了介紹。

  「草民林玄，參見陛下！」

  林玄學著徐伯的模樣，微微施了一禮。

  「你就是林玄啊？」

  「想不到都這麼大了？」

  「當年朕抱你的時候，你還尿了朕一身呢，哈哈……！」

  李二看著他那俊美模樣，頗感欣慰的點了點頭。

  雖然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在了，但後人還在，而且還長的一表人才，他打算把林玄送到國子監，好好培養一番。

  若是人品不錯、能力也強，就委以重任，也算是告慰了林忠的在天之靈。

  「哈哈……！」

  聽到李二提起以前趣事，程咬金、李靖等人忍不住也樂了起來。

  「對了，此次進宮見朕，不知所為何事？」

  寒暄了片刻之後，李二看了一眼手中的天策令劍，詢問起了林玄來意。

  雖然他已在心中給林玄安排好了前程，但今天突然拿著令劍造訪，怎麼看都有點不同尋常。

  因此，他決定先問清緣由。

  「實不相瞞，草民為下聘而來！」

  林玄晃了晃手中用紅布包著的盒子，淡然一笑說道。

  「下聘？」

  聽他所說，李二不由愣住了，他原本以為，這小子拿著信物來找自己，會討要個一官半職什麼的。

  哪曾想，並不是來要官的，貌似是來要自己女兒的？

  「家父遺囑中說，陛下當年曾許下一門親事：承諾待嫡長女及笄，就嫁給草民為妻，並以天策令劍做為定親信物！」

  「草民此次前來，是向長樂公主提親！」

  「哦對了，小婿還帶來了珍寶重禮下聘！」

  說話間，林玄將手中用紅布包著的盒子給舉了起來，與此同時，他也改了自稱，從草民直接自稱起了小婿！

  「陛下，請過目！」

  太監總管王德接過盒子，打開之後發現沒有危險之物，這才呈送到了李二的面前。

  「這個……」

  李二看了一眼王德手中的所謂「聘禮」，頓時犯起了難，與此同時，眉頭也再次皺了起來。

  當年他是許諾過林家一門親事，但他很快就給忘了，如今，自己的嫡長女長樂公主已與齊國公之子長孫沖定了親，並且準備今天就讓她們完婚。

  若是答應了這小子，皇后那裡他可如何交待？要知道長孫沖可是皇后的親侄子！

  可若是悔婚吧，又顯得他背信棄義，不但對不住自己的救命恩人，搞不好還會落下個忘恩負義的罵名。

  一時之間，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女婿，他不知該如何打發才好？

  「放肆！」

  「區區幾個紅疙瘩，竟然也敢稱珍寶？還說什麼重禮？」

  「你可知這是欺君死罪？」

  「還有，陛下在沒有賜婚的情況下，就以小婿自稱，此乃以下犯上之罪，同樣也是死罪！」

  「來人，將此子拿下，押入死牢！」

  旁邊，長孫無忌看李二犯起了難，於是主動跳出來做起了惡人。

  長樂公主可是長孫家內定的兒媳，這小子橫突然插一腳，要壞他長孫家的好事，他豈能容忍？

  因此，當他看到那謂的聘禮，只不過是幾個紅疙瘩之後，立馬抓住這一把柄，給林玄扣了欺君的帽子！

  他並非真的要殺林玄，而是打算嚇唬一下，希望這小子能夠知難而退，主動放棄這門親事，老老實實滾回鄉下去。

  另外，這可是李二的救命恩人，他即便想殺，李二也不會答應！

  「不愧是朕的小皮襖！」

  看到長孫無忌及時出面替自己解圍，李二暗自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他閉口不言，在旁邊看起了好戲。

  他相信一個在鄉野小子，經此驚嚇，定會惶恐害怕，然後跪地求饒，到那時，他再做個順水人情，赦免這小子的死罪，

  如此一來，既能保住自己女兒，又不會落下個忘恩負義的罵名！

  「齊國公，嚇唬一個孩子，未免小題大作了吧？」

  「俺老程可跟鄭國公、衛國公、梁國公都在場看著呢，這孩子就是一時口誤，犯不著置他於死地吧？」

  「我說的沒錯吧，老魏？」

  看到長孫無忌如此狠毒，張口就是兩項死罪，旁邊的程咬金看不下去，他趕快替林玄說起了好話，最後還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魏徵。

  魏徵一向剛正不阿，最看不得這種冤屈之事，把這老小子給拱出來，對付長孫無忌這個老陰貨，再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