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年初遇

2024-09-09 15:08:20 作者: 高貴狂野

  這話,就像一聲巨響,在裴月心中震撼的迴蕩。

  如果她真的能和席驍結婚,生活就可以瞬間回歸正軌,不用欠債,也不會再被席老爺子針對,也不會缺錢。

  就算她的身體有點問題,不過也沒關係,不孕不育能治好,那過些年,她就可以有自己的血親骨肉,在這個世界上,重新擁有血脈相融的至親。

  這樣想想,感覺是一件對她有利的事。

  可當下,她的感性思維在抗拒,直接擠掉了腦海里那些關於利益的理性。

  她想席硯琛了。

  想他絕美無雙的皮囊,想他張狂放肆的靈魂,想他抱著她的體溫,想他那隻替她死掉的貓。

  甚至……

  還突然想到了,已經在記憶里積灰的,與他的初遇。

  

  她悄悄吞咽了一下,問席驍,「你還記得,九年前的除夕夜嗎?」

  席驍頓了頓,「記得,把你正式以我未婚妻的身份,介紹給席氏每一個人的日子。」

  可是她想的,不是那副場景。

  那年除夕夜夜幕降臨時,席驍突然要去醫院做個檢查,凌梅便讓她獨自先去清怡山莊。

  清怡山莊周圍都是席家的地盤,她自己打車過去,只能到達山莊一公里外的地方,而那時的公路邊是一片片的密林,在夜晚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那時,剛經歷了家破人亡的她極其的膽小,她怕黑,怕風吹的聲音,也怕樹影微動。

  即便她懂得自己已然寄人籬下,必須克服那些懦弱,卻一時半會兒難以戰勝內心的恐懼。

  就在她深覺無助的時候,突然身後射來一道明亮的光,她回頭,眯起眼睛看。

  便看到一道頎長清瘦的人影打著手電朝她走來。

  她也逐漸看清了來者,是個極為好看的少年,周圍的白雪,都難勝他那張乾淨精緻的面容。

  那時她恍了神,腦袋白了一瞬。

  直到少年主動開了口說話,「裴月?」

  他的聲音很好聽,清澈又冷冽,她的心啊,突然就飛速狂跳。

  她驚喜這樣的少年竟然知道她的名字,卻又被他的美貌所震撼,不敢與他對視。

  「我是。」她低著頭說,「哥哥你是?」

  當年她口中的「哥哥」並非套近乎,是安城這邊的姑娘,對比自己年長的少年時的禮貌稱呼。

  他沒有回答她,而是問她:「怎麼就你一個人?」

  她老老實實回答,「大夫人帶席驍去醫院了,說是……會在開飯前回來。」

  她說完後,少年抬起修長漂亮的雙手搓了搓,往掌心呵了口熱氣,「那走吧。」

  她注意到他的手被凍的好紅,應該是在外面呆了挺久的。

  但他們是陌生人,她也不敢好奇,就機械的轉過身,邁開腳步往前走了。

  而光又一次從她背後射來,少年走在她身後,為她照亮了那條沉重黑暗的路。

  從那裡到清怡山莊的中心,有兩千多米的距離,她意識到被一個漂亮哥哥護送著,心跳失常了很久很久。

  後來席家開飯之前,席驍過來,給她介紹席家人,她知道了他。

  席硯琛,剛滿十九歲,僅僅比席驍大四個月。

  可席驍卻拉著她,對他鞠躬喊了一聲:「七叔,新年好。」

  從哥哥到七叔,就是一句口頭上的變化,卻把她與他之間的距離,隔出了山和海。

  但家破人亡的她心裡是壓抑的,而當心情壓抑到一個極端,就會創造出一個很瘋狂、叛逆、狡詐的內心世界,以此來平衡自己不幸福的現實。

  當年,她就在自己的瘋狂叛逆的內心裡,肆無忌憚的惦記了他很久。

  只不過,曾經席驍占據了她太多的精力和時間,她也從未多想過,自己惦記他的心情究竟算什麼。

  畢竟後來她去了海外,更是沒機會與席硯琛再見。

  而前幾天,她去會所找男公關的最初,就是想單純的喝喝酒,並未徹底放肆的念頭。

  可誰能想到,她讓經理給她換幾個男公關時,再次出現的人,是記憶深處的那張絕美容顏。

  她不敢信是他,但把他當成他的「同款」都能衝動,這其中藏匿的,她從未深究過的情意,是不是就是——喜歡。

  思及此時,她的眼眸又濕潤了,「你只記得你給你的家人介紹我,你卻不知道,我獨自走向你家的那個過程,是怎樣的。」

  席驍愣了一下,「難道那天你被人欺負了?」

  當然沒有。

  只是遇到了一個很棒的哥哥,曾經給她照亮了路,而最近,也給她鋪了一條路。

  哪怕那條路走起來會很難,可她願意走。

  她擦了下眼淚,又把話題繞了回去,「不說過去的事了,還是說現在吧……席驍,你和宋知意的事,在我心裡抹不掉,所以我不會和你結婚。」

  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她做不到忽略自己和席硯琛發生的那些事。

  但是她不敢這樣說,這樣一定會讓席驍再把矛頭指向席硯琛,所以她只能狡猾的把重心轉移到席驍自己身上。

  「我們不會再有可能了,希望你不要為了我去辜負別的姑娘。」

  席驍並沒把她的話聽進去,「裴月,人一輩子很長,我相信之後的時間裡,足夠我在你心裡抹去我和宋知意的那些事,把你追回來。」

  裴月沒吭聲,她只覺得,席驍還是被寵壞了,他還是不太懂得考慮別人的感受。

  接著她拿出了給父母準備的花與祭品,穩穩擺在了墓碑前,人也跪在墓碑前,伸出手抱住了那冰冷的墓碑,以額頭抵著墓碑的邊緣。

  若萬物有靈,父母是否現在也在擁抱她。

  就是這時候,在遠處的看守室里,走出了一位在這裡幹了幾十年,已經白髮蒼蒼的老大爺。

  老大爺出來,是看到了有位俊逸儒雅的年輕男人來了。

  兩人對上視線後,老大爺帶笑打招呼:「來了。」

  男人微笑頷首,「來了。」

  老大爺又說,「今兒個很稀奇啊,有一對兒年輕人也來祭拜了。」

  男人眉心一皺:「一對兒?」

  老大爺剛才在看守室看監控,看到了一男一女挨的很近,這不是一對兒是什麼。

  片刻後。

  裴月剛才站著的樹下,席硯琛站在了那裡。

  他看到了裴月抱著墓碑,還看到席驍挨著她很近的蹲著,滿眼含情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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