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對你有情

2024-09-09 15:08:16 作者: 高貴狂野

  席驍好像也是剛來,手裡還捧著白菊。

  裴月回過神退到了一顆樹後,從包包里拿出了一枚防塵口罩戴在了臉上,她暫時不想與席驍碰面。

  而後她見席驍把手裡的花束放在墓碑前,又從褲兜里摸出一小包紙巾,小心的擦拭起了墓碑。

  這一幕讓裴月的神色一僵,瞳孔顫動了。

  很出乎她的意料,她不敢想席驍會做這種事。

  席驍擦拭墓碑用了好幾分鐘,等擦乾淨後,他又伸手摩挲了下墓碑上的字,然後突然跪下,磕了幾個頭。

  這一跪,跪的裴月的心驟停了一瞬,神色更加震愕。

  屆時,裴月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那可真是個好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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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月被嚇了一跳,她回過頭去,原來是公墓的一個保安,是個約麼五十多歲的大叔。

  大叔很顯然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給她搭的話,裴月笑了笑,「是嗎?」

  「是啊。」大叔嘆了口氣,「那兒埋的是咱安城過去一家大戶里的一對兒夫妻,死的時候,留下了一個女兒。」

  「但這些年,沒人見過他們的女兒來掃墓,一直來的是那個帥小伙,每年的清明、中元、忌日都會來。」

  聞此話,裴月的肩膀一震。

  席驍……真的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每年都來這裡看她的父母嗎?

  不。

  應該不是席驍。

  去年和前年的清明節,她都陪著席驍在康復中心做復建的。

  大叔應該是認錯人了。

  「是嗎?」裴月忍著內心的情緒涌動,對大叔道,「那叔叔,你知不知道那位先生究竟是什麼人?」

  大叔搖頭,「不知道,那小伙子過來從不與我們這些當值的人說話。」

  裴月沉吟,或許是她的什麼堂表兄吧,畢竟當年搞事的都是長輩,他們做小輩的都很無奈。

  這時,大叔突然看見某處有人悄悄點紙錢,直接喝了一嗓子:「不準點火!」

  這道聲音很大,磕完頭站起來的席驍也順勢看了過來,便看見了裴月。

  她不想在這裡鬧出什麼動靜,在席驍變了表情時,她輕輕呼了口氣,走了過去。

  在公墓這樣壓抑的地方,席驍就是介意她剛才躲避他,也沒說什麼。

  裴月垂眸,看著眼前的兩座墓碑。

  一座上有碑文,刻著「父(裴松源) 母(溫美心)之墓——孝女裴月叩立」。

  一座空空蕩蕩。

  而那座空的墓碑下,埋葬的是她那年的衣服,她叛逆又扭曲,想以此讓自己長伴父母,也想以此,當做曾經的自己也隨著父母死了,後來的她,與這裡再無關係。

  當十五歲的心境由此情景重新回憶起來後,裴月喉骨連咽了好幾下,是有點想掉眼淚的。

  但她不想哭出來。

  既然來看父母了,就想讓他們覺得自己很好,哭……在九年前,她已經哭夠了。

  等心情稍平息了一些後,她才轉頭看席驍,「你怎麼會在這裡?」

  席驍的喉結滾了滾,「就……看看我的岳父岳母啊。」

  岳父岳母。

  這四個字對於裴月來說有點刺耳,「席驍,我們會解除婚約,你這樣說不合適,而且你這樣,對不起宋知意。」

  「我不愛宋知意!」席驍突然很惱的沖了她一句。

  裴月皺起了眉,她不理解。

  「我只是不甘心……」席驍再開口時,語氣有了點顫意,「當年我在追她的時候出了事,而她卻在向我最厭惡的席硯琛示好。」

  「甚至我出了事以後,她沒有看過我一次,我忍不了這口氣, 也忍不了自己輸給席硯琛。」

  「可是我終於得到宋知意後,我沒有一點快感,我甚至……」

  他打量著眼前清純動人的裴月,「甚至心痛。」

  話畢,他的喉結又滾了滾,眼尾突然滑下了兩道淚痕。

  「裴月,就像席昭延說的,養條狗,九年也有感情,我們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裴月本想隱藏著自己的情緒,可她又是那種看不得別人流眼淚的性格,眼睛便沒出息的濕了。

  「我不知道我對你有沒有感情……」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對席驍說什麼謊話,「剛到你家後,我察覺到你父母與我並不是真心相處後,我為了讓自己少受點委屈,只能偽裝我是真心的在乎著你。」

  「一個人偽裝的久了,會很迷茫,就不會去想什麼真情實感了。」

  說完,她抬手擦了把眼淚。

  席驍卻說,「可我想明白了,我對你有感情……」

  「曾經,我從沒想過有一天你會離開我,你知道嗎,我查到你和別的男人睡了,我他媽的感覺快要死了一樣。」

  「我以為我是氣的,現在才發現,是疼的。」

  裴月沉默了良久,說了很淡薄的一句,「謝謝你,竟然喜歡我。」

  這話不見任何傷人字,卻實在傷人。

  席驍垂下頭,眼淚控制不住的掉。

  「你恨我是不是?」他又說,「我沒給你名分,還害你不能生育,甚至還打了你的臉,走到這一步,是我活該……」

  「你進步了席驍,」她還是很理智,理智到冷漠,「肯自省了。」

  席驍也沉默了片刻,「昨天我沒好意思聯繫你,但我也知道你被席硯琛的人接走了,你和他在一起了,嗯?」

  提起這個,裴月又想起了之前的熱搜,「熱搜是誰搞的?」

  「爺爺。」他又看向她,「回答我,你是不是和席硯琛偷偷在一起了?」

  「沒有。」裴月望著那座空蕩蕩的,屬於她衣冠冢的黑墓碑,「我不會給我的恩師添麻煩的。」

  恩師這個詞刺痛了席驍。

  「他不過當了你三年老師,就是恩師了?那晚你就是和他睡的,你對他動心了?」

  面對席驍如此的篤定,裴月抿了抿唇,眸色逐漸的悲涼,「席驍,有些人之間,有道德、貞潔、感情都很難跨越的壁。無家亦無愛,我沒考慮過你所說的動心那回事。」

  「既然如此。」席驍的聲音又激動了幾分,「我不在乎你和他睡過,而且我們之間沒有跨不過的壁,我們和好行不行?」

  「只要你願意,明天我們就領證結婚,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家,我在你父母面前發誓,以後絕對不再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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