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吃小孩

  一畝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沒等花強糾結多大一會兒，就被花昭掃蕩完了。

  大的，最難清除的灌木都被她拔出來了，剩下的都是雜草，這個，就留給張桂蘭自己收拾吧。

  有時候為別人做得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

  ......

  晚上，張桂蘭難得地把孩子們都叫到了一起。

  「大偉小偉，你們願意跟我回鄉下嗎？」她問道。

  10歲的劉大偉眼睛一瞪，立刻喊道：「你竟然讓我跟你回鄉下？你安的什麼心！」

  那模樣，那態度，竟然跟他父親發火的時候特別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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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桂蘭低下頭，不看他，心裡有些難過。

  她看向老二劉小偉。

  劉小偉立刻藏到了哥哥身後，不看她。

  張桂蘭又看向大勤小勤。

  劉大勤拉著妹妹，噘著嘴。

  她也不想回鄉下！她是城裡人！她為什麼要去鄉下當農村人？

  但是奶奶發話了，她知道她說什麼都沒有用了，特別是跟母親說，最沒用。

  她除了吃飯幹活，沒有一點點用。

  「哎....」張桂蘭不自覺深深嘆了口氣。

  她一直上班工作，連生孩子也只能休息7天，然後孩子就扔給退休的劉老太太照顧。

  她能說她什麼好話？怕是在孩子們心裡，她就是最大的惡人，是她的農村出身，拖累的他們也不是城市戶口，被其他孩子欺負瞧不起。

  還是花昭好.....這麼多年，花昭沒有收到她一點東西一分錢，也從沒怨過她，還給她做飯，還幫她想出路。

  她要回家。

  張桂蘭臉上有了笑模樣，對大勤小勤道：「快去睡吧，明天得早起趕車，鄉下也有鄉下的好，去了你們就知道了。」

  劉大勤難過的都要哭了，劉小勤卻是一臉茫然，她才4歲，還不懂事。

  張桂蘭想摸摸劉小勤的臉，劉小勤卻是瞬間後退，藏在姐姐身後。

  奶奶不喜歡她跟張桂蘭親近，知道了就要打她，這個她懂。

  張桂蘭嘆口氣，放下手。也許帶著兩個孩子回鄉下，也是好事。再讓劉家人這麼教下去，她這幾個孩子就白生了。

  第二天一早，母女三人就坐上了火車，隨身只有一個小包裹，每人兩套衣服，其他一點點吃的都沒有。

  劉老太太說了，她們本來就沒有城市口糧，不給是應該的，而鄉下，有她女兒在呢，當女兒當姐姐的，總不能看著母親和妹妹挨餓。

  張桂蘭忐忑地下了火車。

  結果抬頭就看見花昭推著自行車站在那裡，看到她，花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陽光下美得晃眼，路人都看呆了。

  「你，你是來...」張桂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不敢說出那個猜測。

  「我來接你啊，沒想到你今天真的來了！」花昭開心道。

  「那，那我今天要是不來呢...」張桂蘭眼睛都紅了。

  「那就明天這個點再來，明天你要是再不來我就再等幾天，再等不到我就要托人去問問，再不來，我也沒辦法了。」花昭說道。

  她有心拉她一把，但是她要是不想上岸，她也不強求。

  「來來！我怎麼能不來呢！」張桂蘭抹了把眼淚，低頭也看見了身邊的兩個孩子。

  她有些尷尬地介紹道：「這是你妹妹，大勤小勤。大勤小勤，這是你們姐姐，花昭，快叫姐姐。」

  大勤小勤都抬起頭，看著這個漂亮異常的姐姐，這跟姥姥說得有些不一樣啊。

  張老太太逼急眼了，會直接去劉家打秋風，用點土豆白菜換肉票，不換她就坐在院子裡哭，哭得左鄰右舍都來看熱鬧不罷休，什麼時候得逞了，什麼時候閉嘴走人。

  偶爾，張老太太就會跟幾個外孫說起這個姐姐，怎麼丑，怎麼凶，一頓能吃一個小孩。

  也許，不是這個姐姐？

  花昭也低頭看著兩個妹妹，兩人五官一般，最多有一半像張桂蘭，看來劉向前長得不咋地，拖後腿了。

  而且兩個小姑娘又黑又瘦，雙眼也無神，看到她現在的模樣都很害怕的樣子？這膽子也太小了吧。

  「叫啊，快叫姐姐！」張桂蘭推著兩個女兒。多帶了2個人來，就多帶了兩張嘴，她心裡過意不去，怕花昭生氣。

  小勤還不懂事，大勤卻知道這點。她小小聲地說道：「姐姐。」

  小勤一聽這真是傳說中那個姐姐，哇地一聲就哭了：「姐姐你別吃我！我不好吃！」

  花昭......

  張桂蘭頓時尷尬。

  「哈哈哈哈~」花昭反應過來卻是笑得不行，她捂著肚子，不敢讓自己笑得太放肆。

  還沒到3個月呢，不能大笑！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擦掉眼角的淚，看著也眼淚汪汪的小勤，她又噗嗤笑了：「....你放心，姐姐不吃人，誰跟你說姐姐吃人的？」

  「姥姥。」劉小勤立刻道。

  「嗯，我就知道是她。」花昭朝她眨眨眼，認真道：「其實，你姥姥才吃人呢。」

  劉小勤瞬間癟嘴，要哭。

  「哈哈，不說了不說了，快走快走。」花昭招呼道：「趕緊回家趕緊吃飯，飯菜我都做好了，再不回去涼了。」

  一聽說有飯吃，大勤小勤的眼睛就亮了。

  她們是沒戶口的農村人，吃的都是爺爺奶奶從自己碗裡擠出來的，要感恩，要少吃.....

  這是她們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從小到大，她們也沒吃過飽飯。

  「來，前邊坐一個，後邊坐一個。」花昭拍著自行車道。

  人太多騎不了了，但是可以推著，走得也快。

  「我來我來。」張桂蘭推開她，自己來推自行車。她可沒忘了花昭是個孕婦。

  「他們同意你回鄉下了？什麼條件？」花昭問道張桂蘭。

  這孩子，就跟個大人似的，什麼都懂...都是她爺爺教得好。

  「他們要我把每個月工資都上交。」她平靜道，這沒什麼，以前她也是都上交的。

  她現在可以，自己偷偷多生一點豆芽，出去賣，這樣不記在村裡的帳上，劉家人也不會知道，她就還有錢給花昭。

  不過這些話她沒有說，大勤小勤都會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