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做些什麼

  而且這豆芽水靈地讓人非常有食慾，王猛看一眼就有想吃得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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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拎起一根放進嘴裡，頓時一股從沒嘗過的清香讓他精神一振，然後就停不下來了。

  他一根一根，就像吃黃瓜似的，一下吃了一大把。

  「快停停，辦完正事這一筐都給你吃。」花強說道。

  王猛以前是他手下的親兵，他打什麼心思他也能猜到，最後這筐豆芽都得被他自己消化了。

  「好的好的！」王猛也沒想過能瞞住這個老領導，他朝門外大喊：「小趙小趙！」

  很快，一個小兵跑了進來。

  「去，背著這一筐豆芽去供銷社，讓他們收了！然後你再給我買回來！一根都不許少知道嗎？」王猛一邊瞪眼睛一邊掏出20塊錢塞到小兵手裡。

  小兵聽得一愣一愣的，這是什麼操作？

  不過字面意思很好理解。

  「保證完成任務！」小趙說完，去背地上的筐，結果一伸手，差點把自己拽個跟頭。

  什麼情況？

  王猛看看地上的筐，再看看茫然的小趙。

  他伸手提了一下筐的另一個把手，一下子就試出了重量，100來斤！只多不少！

  他看著花昭，驚嘆道：「行啊！」

  這胖姑娘進門的時候那輕鬆勁，還有放下時那舉重若輕，他還以為她背的是個空筐！沒想到這麼沉。

  「那必須的，不然對不起我這一身肉了。」花昭玩笑道。

  她看出爺爺和這人之間的親密，也聽出了這人的處理方法，這是個「好叔叔」。

  「哈哈哈！」王猛看著花昭大笑，突然覺得這大塊頭的胖閨女，其實也挺順眼的。

  「看什麼看，還不快去！」王猛突然轉頭喊道小兵：「一根不少地給我帶回來，知道嗎？！」

  「明白！」這回小趙有了準備，一使勁，背起了100斤的筐，走了。

  王猛關上屋門，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請花強坐下，然後小聲對他道：「老領導，我感覺，天又要變了.....」

  花強眼睛一瞪，看著他。

  王猛舔了一下嘴唇，小心翼翼道：「我感覺，要晴天了....」

  花強眼皮耷拉下來，喝了一口茶道：「也該晴了，10年了。」

  「但是，又說不好，好像還差一把火....」王猛表情有些困惑。

  現在局勢有些動盪，上面風起雲湧，連他這個下放到犄角旮旯的小兵都感覺到了。

  但是說要翻天，似乎還沒有那麼大能量，到底差什麼呢？

  花昭坐在屋子另一角，低頭喝水，裝作沒聽懂。

  差的是時間啊。

  現在是76年，76年有幾件大事，1月份，一位偉人去世了，整個局勢動盪起來，9月份，另一位偉人去世了，然後10月，持續了10年之久的運動，就結束了。

  想起這些，花昭猛然想起76年另一件大事記。

  在這一年，還有一件無論如何也不能忽略的事情發生。

  7.28日，那場7.8級的大地震！

  花昭一下陷入沉思。

  她來了，她帶著先知回來了，要不要做些什麼？

  雖然是天災，人力不可抗衡，但是什麼都不做，她的心裡又有些不得勁。極其的不得勁！那是20多萬條生命吶！

  ......

  小趙背著筐回來了。

  縣裡的供銷社離他們很近，供銷社的人見識就多了，一聽小趙的操作，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他們什麼都沒說，立刻過稱，算錢。

  按理現在一斤豆芽1毛錢，他們聽吩咐，給了1斤1毛5分錢。

  這豆芽長得太勾人了，過稱的辦事人員隨手就拎起一根，吃了。

  然後就瞪大眼，伸手又去拿。

  「啪！」小趙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頭可是說了，一根都不能少！這都少了一根了！他回去怎麼交代！

  「這豆芽，分我1斤，不，10斤唄！」辦事人說。

  「不賣！一根都不賣！」小趙背著筐走了。

  「頭，一共103斤，這是15塊4毛5。」小趙交帳。

  王猛轉手就給了花昭。

  花昭高興，一筐就賣了15塊！成本只是7斤綠豆，兩三塊錢！

  這樣一筐淨賺在12塊錢左右，如果一天賣10筐呢？更多呢？...

  哇，要發財！

  「王叔，這些豆芽你打算怎麼處理？」花昭突然問道。

  「我拿回家一半，給親戚們分一分，剩下一半在這院裡就分了。」他也沒見外，直接道。

  「王叔，我生了7筐豆芽呢，以後每一天都有一筐，你吃得過來嗎？」

  王猛......

  「咳。」花強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但是他低頭喝茶沒說話。

  本來，這些話是他要說的，沒想到孫女竟然也想到了.....花強虎目含淚，他家花兒啊，真開光了！

  王猛又往嘴裡塞了一把豆芽，越嚼越香：「一天一筐啊，應該也沒事。」

  大不了多分幾家，這麼好吃的豆芽，每家一天消耗個兩三斤完全不成問題，再大不了，他不白送了，他也收錢。

  一天15，一天15，他一個月工資也才100多塊啊！送不起。

  「那要是一天10筐呢？」花昭問道。

  「噗~」王猛一口豆芽噴出來。那是真吃不了了，得把自己吃成豆芽！

  「所以叔，不用您每次都買回來自己吃，您就是跟這邊的供銷社打個招呼，讓他們收我的豆芽就行，然後他們自己隨便賣。」

  花昭怕他們想不到銷路，指點道：「到時候讓各單位食堂的人都嘗嘗這豆芽，銷路就不愁了，一天10筐都不夠呢。」

  其實蔬菜最好的銷售點是菜店，但是菜店她進去更不容易。

  菜店賣的菜是哪裡來的？不是去隨便哪個村里收的，是專門去種菜的「菜社」收的。

  城市周邊的郊區會有很多專門種菜的農村、生產隊，就是菜社。

  菜社的地里不種糧食，只種蔬菜，土豆辣椒茄子豆角，各種蔬菜，菜社往上交菜，就跟其他生產隊每年交公糧一樣，都有任務。

  交蔬菜，換工分，秋後算帳分錢。

  菜店只收菜社的蔬菜然後賣。

  而菜社的菜農就像半個工人，雖然沒有工資，但是他們發糧本，每個月去糧店買糧吃。只不過份額跟正式工人不一樣，比如人家一個月8斤白面，菜農就只有4斤的額度。

  像花昭這種別的生產隊的亂七八糟蔬菜，是進不去人家的系統的。

  王猛嘎嘣嘎嘣嚼著豆芽，眼睛冒光地看著花昭：「老領導，我這大侄女行啊！這腦瓜子，真聰明！這事就這麼定了！有多少你拿來多少！」

  他自己這的食堂，一天就能吃10筐！等他們吃夠了，再好心地分給別的單位嘗一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