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邊境亂象
2024-09-09 05:02:25
作者: 金來也
「阿姐,我支持你,不過你要帶我一起去!」季途耍了一套虎鶴雙形拳,不過不倫不類的,像只笨拙的小狗熊,「帶著我,我還能保護你。」
何姣姣幾乎要笑出聲來,她從袖中飛快射出一根銀針,正中門廊的柱子之中,半根針頭深深沒了進去,不費些力氣是拔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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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這也太深藏不漏了吧。」季途看著插進橫杆的針頭,頓時覺得自己的擔心好像有些多餘,他猶豫了片刻,最終決定在精神上支持何姣姣。
他明白,有時候勇敢面對困難,才能真正解決問題。
比如,他要是以現在這個水平參軍,肯定還沒走到南城,就被路上的強盜宰得一根毛都不會剩。
季途握住何姣姣的手,認真地說:「阿姐,我知道你是對的。但請答應我,一定要保重自己。我會在這裡等你平安歸來。」
何姣姣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她點點頭,「謝謝你,季途,我會的。南城的百姓也在等待我的幫助,等事情辦完,我一定會儘快趕回來的。」
*
太陽明晃晃地掛在頭上,曬得人眼睛直發暈,越往南走,空氣越是濕熱,幾乎讓何姣姣有些受不住,
算起來,何姣姣已經走了小半個月了。
她並非是孤身一人,而是帶著崔夫人塞給她的身份令牌,和一個小隊的護衛長。
這個護衛長是個青年人,名叫謝鶴,十七八歲,一身的好武藝,據說可以以一敵百,他的容貌俊逸,長身玉立,本來是十分賞心悅目的一張臉。
只是他的眉眼間帶著一股子不服管的桀驁,看著何姣姣的眼神,像在看不懂事的大小姐,透著十足的傲慢。
正是這雙傲慢的眼,破壞了這張臉的美感。
何姣姣直覺,眼前這個人絕對是個刺頭。
但本著「有個伴,總比沒有好的」的信條,她還是欣然接受了這個臨時的飯搭子。
不過好在路上並沒有發生什麼大摩擦,因為對方根本就不用正眼看她。
這小半個月下來,兩個人說過的話,兩隻手都能數得清。
不過何姣姣根本不在乎,她的注意力全被沿途的景象吸引了。
越是遠離京城,越是能看到這個王朝的腐敗。
隨意一條路,路邊都歪倒著好些人,都是些衣衫襤褸的乞丐,他們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土地,只能淪為乞丐。
這些人身上和臉上厚重的髒污,使得何姣姣幾乎辨不清男女。
用十室九空,哀鴻遍野來形容何姣姣這一路的所見所聞並不誇張。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候原因,近來謝鶴近來有些食欲不振,原本能吃三碗米飯,卻在進了啟揚城後,大半天都沒有吃飯。
何姣姣有些擔心,想去看看他,卻又想到對方曾經一臉倨傲地隱晦告誡她,不要借著同行的機會,覬覦他的美色,何姣姣就瞬間覺得,自己不應該管這個閒事。
最終還是謝鶴自己來敲響了她的房門。
她剛要開門,就發現門被謝鶴抵住了,對方略帶恐慌的聲音響起,「何小姐,我應該是與外面的難民接觸,得了疫病,就要死了。我的腰間疼痛不已,生了很多的紅斑,有綠豆大小,我怕是撐不到去南城了。若是我死了,還請何小姐將我的骨灰送回滎陽謝家,告訴我爹娘孩兒不孝,先去一步,讓白髮人送黑髮人,他們二老的撫育之情,我謝鶴來世再報,讓我爹別再等著我建功立業......」
說到最後,他都戴上了哭腔。
何姣姣聽到這些話,卻莫名覺得好笑。
他這會兒所說的話,比這一路他對何姣姣說的話加起來,都要多一些。
何姣姣不耐煩聽他絮絮叨叨,猛地一下拉開門,見他跌了進來,隨即將門緊緊關上,還上了鎖。
她冷靜開口道:「你沒得疫病,你這是生了纏腰火丹了,把衣服脫了,我看看你的症狀。」
謝鶴所得的病,中醫稱之為纏腰火丹,而它的學名叫帶狀皰疹,俗稱撮子蛇、蛇纏腰、蛇吊皰等。
在皮疹發現前,病人常有輕度發熱,疲乏無力,食欲不振等全身症狀。
在將要出現皮疹的部位,往往會有條索狀的劇烈疼痛、癢或感覺到過敏的症狀。
隨後便是痛處皮膚發紅,並且會出現成群綠豆大小的紅斑或者水瘡。
因著這病是患處水瘡逐漸增多,相互聚合併排列成帶狀,故此得名帶狀皰疹。
這些水瘡多生發於腰部和胸部,大多是在單側,病程大約在兩到三個周不等,等到治癒過後便會極少復發,但治療上並沒有無特殊的治療辦法,是臨床上常見的皮膚病。
少年目光微滯,顯然是還沒從剛剛的情緒中恢復過來。
何姣姣嘖了一聲,學著他的神態開口道:「難不成等我幫你脫?」
聽到這話,謝鶴慌忙捂住自己的身體,隨即腰部劇烈的疼痛卻讓他再也撐不住,想到崔夫人提過,何姣姣是個大夫,他還是乖乖地脫了衣服,躺在床上,供何姣姣驗看。
何姣姣看著他腰部左側成群的紅斑,點了點頭,說道,「你這的確是纏腰火丹,就是俗稱的蛇纏腰,要是想治病,你得等我一下,我出去給你挖些瓜子金。」
「為什麼不去藥店買藥,要去挖啊?」在病痛的折磨下,謝鶴看起來才像個半大少年,那雙小鹿眼中的傲慢消失不見,轉而化成濃濃的疑惑,「瓜子金又是什麼?是金瓜子嗎?我的房間裡有滿滿一口袋,你若是要用,自己去拿便是了。」
「你有一口袋金瓜子啊。」聽到這話,何姣姣頓時酸了一瞬,她身上的那點財產,加起來可能都不抵人家的一顆金瓜子貴。
想到外面災民飯都吃不飽,因著新發布的土地兼併法,家破人亡,流離失所,而屋裡躺著的這位少爺,卻連瓜子金與金瓜子都分不清。
如此想著,她便對這些人上人來了些怨氣,將房門打開,站在門口回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