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正主來了

  蕭徹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何姣姣，起身開門，走出了房間。

  門外是一個一臉焦急的男人，留著絡腮鬍，一副管家打扮。

  他湊近蕭徹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王爺，陸之嵐求見，指名要見何小姐。您現在這副打扮，是不是要小人將他打發走？」

  蕭徹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不必，將他帶到刑部大牢看管起來，本王要好好審審他。」

  何姣姣病成這樣，他也沒心思再為難她，這幅偽裝，自然也可以卸下來了。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他要找的正主竟然來了。

  既然魚上了鉤，豈有不會面之理。

  按他最初的心意，其實是不想對陸之嵐怎麼樣的，他對陸之嵐這種辦事能力強且正直守禮的年輕官員，其實是很器重的，也願意招攬他們，為自己效力。

  奈何對方三番四次拒絕他的招攬，這讓他很是惱火，卻苦於沒有把柄，遲遲不能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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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正好，小皇帝那個蠢貨，親手把刀交到了他的手上，那他豈有不接之理。

  進了這個門，想出去，可就難了。

  想到這，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閃身出門，走之前還將門輕輕合了上去。

  「去叫來幾個丫頭照顧她，她要是有一點損失，唯你是問。」說著，他提高了聲音，讓何姣姣也能聽到，「若是她病情好些了，便派輛馬車送她回去，不必再來回我了。」

  報信的小廝聽到吩咐，忙不迭地領命離開，不一會兒便帶著兩個丫鬟過來了。

  蕭徹走後，何姣姣的精神略微放鬆，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早上吃過的藥像是起了效，她雖然燒得昏昏沉沉，卻並不覺得十分難耐。

  只是身上被厚重的衣物壓得有些難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見她扭股糖一般在榻上翻滾，一雙玉手時不時還扯著領子，整個人像一個燒紅的蝦子，不住地翻滾。

  兩個丫鬟一個端著水盆，一個拿著毛巾，嚇得不知所措，她們來時，總管便耳提面命，要她們好好照顧這個姑娘，出了岔子，就扒了她們的皮。

  總管一向嚴肅，他說的話便如聖旨一般，如有違逆，那便是打一頓板子後發賣，沒人敢不聽從。

  這兩個丫頭也不例外，她們親眼看著被送來的幾個姐妹被發賣，骨子裡便帶著恐懼，又怎麼會對主管不唯命是從。

  見何姣姣熱得難受，兩人連忙上前給她寬衣，安慰道：「姑娘且忍一忍，大夫馬上就來。」

  因著何姣姣怕著涼，崔夫人吩咐下人，給她換上的衣服，除了中衣，全都是厚重的錦緞料子，要是在夏天，只怕熱得能捂出痱子來。

  兩人給她脫了六七件後，何姣姣還是熱得難受，只不斷地將被子踢到腳下。

  見狀，兩人急得都要哭出來，這位小姐要是不能好好蓋上被子，怎麼能好好發汗退燒呢？

  一會兒大夫便過來，又不能讓她只穿中衣，若是讓這位小姐失了禮數，她告到主管面前，她們照樣沒好果子吃。

  「要不，去找件咱們的衣服給她換上吧。」其中一個丫鬟想了想，說道，「她總是這樣踢被子也不是個事，你去把我去年發的春裝給她換上，她便不這麼熱了。」

  另一個丫鬟點點頭，不一會兒便拿來一件輕薄的侍女服飾，三下五除二，將何姣姣身上的衣服褪下，換上了春裝。

  為了讓她睡得更舒服些，她們還將她的髮髻拆下，頭髮打散，讓她躺在白瓷枕上，好好休息。

  在大夫的調理之下，到了傍晚之時，何姣姣的燒已經退了，睡得昏昏沉沉的。

  兩個丫鬟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見她睡得香甜，心裡鬆了一口氣，也不再打擾她，靠在窗下，與路過打水的小廝閒聊起來，連何姣姣什麼時候醒的都不知道。

  三人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小廝看著兩個姑娘俏麗的面孔，不由得想要靠近，神神秘秘地說道：「今日發生了件大事，說出來，嚇死你們。」

  兩個姑娘相視一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道：「那你且說說，也好叫我們練練膽子。」

  說完便嘻嘻哈哈地笑鬧起來，像是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何姣姣被吵醒，睜開眼茫然地看著床帳，手背放在額頭上，沾了一手的汗漬，涼津津的。

  「陸之嵐」走之前說過，只要她好起來了，便將她放回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起身想叫外面的人進來，卻在聽到小廝下一句話時，噤了聲音。

  「錦衣衛指揮使陸大人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現在正跟那群死刑犯關在一起，看起來像是犯了極大的事呢。」

  聞言，兩個丫鬟捂住了嘴，一臉震驚。

  其中一個緩了緩，驚道：「陸大人？是那個名滿京城的陸郎嗎？那樣俊俏的一個人，怎麼能被關在那暗無天日的牢里啊？」

  「可不就是他，除了他，世間還有第二個錦衣衛指揮使嗎？」小廝冷哼一聲，他最看不慣這種小白臉，「進牢里還管你臉俊不俊，都是一樣的受刑呢。現在只是礙於陸家，還未對他用刑，你們要是想見他，那就趕緊借著送飯的機會去見一眼，過幾日遍體鱗傷了，可就稱不上俊俏了。」

  「福旺，你這個懶東西，讓你打個水，你打了半個時辰還不回來，我看你是皮癢了！」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在遠處響起，中氣十足，帶著濃濃的責備，是主管廚房的王大廚，也是小廝的師父。

  小廝嚇得一激靈，忙不迭拎著水桶離開，嘴上答應，「師父，我就來，您彆氣壞了身子！」

  王大廚揪著他的耳朵，一步一頓向廚房走去，「耽誤了貴人吃飯，我看你有幾個腦袋可以賠上！」

  小廝走後，兩個女孩對視一眼，心裡各有各的想法，沉默了許久。

  全京城哪有姑娘不對這陸郎感興趣的？但每次送飯的人只有一個，她們自然想著，是自己拿到這個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