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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繚繚鐵令破兩儀(下)

2024-05-04 10:15:58 作者: 邱處機

  武金簡見李北殷所用武功正是掌教所有【峨眉煉陽神功】,先是一驚隨後看向六冥師太,見她並無殺氣,眼神中神色一樣,隨即提劍上前,拱手喝道:「掌教師傅!北宗首席弟子已經落敗,便由我們峨眉擺下兩儀四象劍陣對敵如何?」

  六冥師太冷冷看向武金簡,心知武金簡或是已經再懷疑些什麼,如此做乃是在刻意向她討好,一時間也不好拒絕,但見李北殷與沈同光交手純屬龍門內事,若是峨眉插手或許會掃了北宗的面子,隨即一言不發,猶豫片刻。武金簡見機不可失,再度拜手道:「掌教!我派自十一代掌門後日漸衰微,被北宗少林強壓一頭,如今北宗第三代技不如人,當由我峨眉揚眉吐氣,若是將魔教教主李北殷殲滅在此,必然先聲奪人,武林間也將再度亮起我峨眉神門名號!機不可失啊掌教!」

  六冥師太緊皺眉頭,低頭思索,想著武金簡所言的確如此,李北殷的啟天無相神功的確厲害非凡,但車輪戰之下未必全無勝果,她雖仍念李北殷是故人之子,但想起他已是魔教教主,便當機立斷,喝道:「金簡!碧青!澹臺!三人隨師父一同請教這位魔教小教主,擺兩儀四象陣!」

  武金簡朗笑道:「掌教英明!」

  貝碧青青璇冠凜凜作響,青辭劍赫然化雨而出,寒氣逼人,比冷雨尚要冰寒幾寸,見澹臺儀微微皺眉,一動不動,忙道:「師妹,你在猶豫什麼!毓英身受內傷,更有罪在身,當由你替她擺陣。」

  澹臺儀如夢放醒,苦嘆搖頭,仍拔出奇長無比的金頂劍走上前去。這一陣猶豫卻被武金簡看得仔仔細細,心底泛起陣陣波瀾,一絲耐人尋味的冷冷笑意浮上臉頰。

  李北殷將沈同光以明月挪移功扔回北宗弟子群中,沈同光頓覺兩敗於李北殷手中顏面無存,大喝一聲正要挺劍再上,卻見六冥師太滲入寒影,一把將他長劍推回鞘中,冷冷道:「北宗已然不敵,現在我峨眉來上,李教主賜教吧!」

  沈同光怒道:「掌教!這是我龍門內事,峨眉不便插手!待我再上必將這奸賊頭顱砍掉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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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冥師太冷笑一聲,喝道:「可笑!李北殷的啟天無相神功融合北宗、峨眉兩派絕學,起碼有五重天的火候,你拿什麼和他較量!技不如人就站在一邊看個清楚,想不到你金玉在外卻嫉賢妒能在內,還差得遠呢!」

  說罷六冥師太率領金頂七霞中澹臺儀、貝碧青、武金簡三人身化流星,墜向遠去。沈同光惡狠狠捶了一把地面,直震得大地碎裂,眾人腳下一陣搖晃。正當他一陣惱怒之時,一名捧劍弟子驚慌喊道:「大師兄,不好了,因夢劍……因夢劍碎了。」

  沈同光雙目絕眥,赫然回身看去,乃見一把鋒銳無比的因夢竟然被方才鐵骨令一擊震碎劍心,待沈同光使完最後一招【海客瀛洲劍】已是碎成兩段。沈同光將因夢斷劍握在手中,惡聲喝道:「魔教狗賊!」

  他雙手被劍上鋒銳劃出傷口,鮮血直流,舉手喝道:「李北殷!我早晚要將你這龍門逆徒碎屍萬段!」

  林間暴雨驚雷,峨眉四子已如閃電般落在李北殷身前,六冥師太挎劍而出,喝道:「李北殷!你身為龍門弟子卻轉投魔教,你可曾趕到羞愧!虧我與燕三俠均對你死訊深深惻隱,想不到你今日竟然仍不知悔改,與龍門峨眉作對!就讓我峨眉來領教領教段明發那魔頭的啟天神功!」

  李北殷見峨眉師徒四人成薐狀站姿,六冥師太站在三人之中坐鎮,一派要與他死戰的態勢,忙道:「掌教!北殷此番絕非存心戲弄,也絕非不知悔改!只是我下山之後,認識了許多麒麟教的人,了解了許多麒麟教的事,他們並非正道中人口中的大奸大惡之徒,而是一群有血有肉,至情至義的好漢子!正道與麒麟教之間的恩怨均由當年打傷沈爺爺與段教主的那黑衣人挑起,卻並非麒麟教作惡!掌教明察!」

  六冥師太怒喝道:「李北殷!你不要吃哪家飯說哪家話,魔教作惡多端,當年段明發親率魔教教眾在荊南一帶作惡,殺得屍骨成山血流成河是不爭的事實!雲滇一帶成千村民死在段明發那魔頭手裡,江湖上盡人皆知!你還在替魔教頭子狡辯!當真是曾素懿的好兒子!」

  武金簡緩緩抽劍,劍光冷冽刺骨,冷笑道:「掌教!我瞧著李大教主似乎對我派武學不屑一顧,根本不想與我等交手!」

  李北殷微微皺眉,金冠一凜,金緞飄袂,冷聲道:「掌教!麒麟教行事只是詭秘難測,但也是多重原因所致。我確是不願意與貴派交手,但卻是因峨眉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年少上峨眉求醫,是掌教真人不吝賜教,替我穩住體內九襄真氣,這等恩情,我如何也不敢忘卻。」

  六冥師太淒楚怒道:「錯!你的確是忘了!你遇到曾素懿那魔教妖女,便把蘇姐姐的恩情忘得一乾二淨,你竟還隨曾素懿加入魔教,做起教主!你太令我失望了。」

  說罷她冷冷抽出一把照耀天地的北震劍,光芒之盛猶如日月交輝,隱隱蓋過李北殷手中神哭鐵骨令,剎那間天地變色,暴雨更盛,北震劍上神威仿佛惹得天妒,不容存世。

  李北殷嘆氣心道:「師太是非要與我動手不可了。」他見貝碧青將青辭劍拔出,神威湛湛間平添一抹水藍寒氣,武金簡手中金剎劍亦是琳琳寒光,澹臺儀面露不忍之色,玉容無血,緊閉雙眼,連連嘆氣,將金頂劍拔出劍鞘,立在一側。

  狂風呼嘯,席捲萬物,六冥師太長袍隨風而動,手握北震劍散出萬丈璀璨劍氣,仿佛千軍萬馬崩騰衝殺,霄振雲開,冷聲喝道:「李大教主!接招即可!不必留情!」

  北宗龍門的【七星截殺陣】本是威力無窮,御天雷以殺敵,而峨眉的兩儀四象劍陣則更為玄妙,乃是峨眉獨步江湖的奇招劍陣。造化陰陽,暗合峨眉內功純陽與劍招陰力,水火共濟,乃是世間一等一的絕學。可惜的是今日龍門精銳盡數在前陣,更無燕三俠這等蓋世高手坐鎮,根本發揮不出七星劍陣威力。而這套峨眉兩儀四象劍陣則不同,當世劍法通神,除崑崙山宿和真人外,便以六冥師太為尊,如今有她坐鎮,這套劍陣之威力當可發揮出來。

  六冥師太手握天下第一神兵【北震劍】坐鎮其中,澹臺儀在後撩陣,貝碧青與武金簡分列兩側,絕殺大陣已然成形,只聽四女齊聲一喝,四把長劍竟轟飛入天,懸浮其上。

  六冥師太與其他三名弟子手舞道指,變幻難測,紫白金青四道神光赫然驅使,竟是剎那間天地間狂風大作,暴雨飄飛,一套僅有四人組成的【兩儀四象劍陣】竟爆發出陣陣神光,四劍齊飛!

  石毓英看在眼裡赫然面無血色,大喊道:「臭駱駝!兩儀四象劍陣變幻難測,你手中只有一根鐵骨令萬難匹敵,不可觸其鋒芒!快使啟天無相神功中第六篇『除昏啟明』,將四劍反彈!」

  眾峨眉弟子一聽六師姐竟然向著魔教中人,一時間大驚失色,不知所措,忙將長劍出鞘,一時間十把長劍架在她滑膩如玉的脖頸之上,喝道:「閉嘴!你身為峨眉弟子怎麼向著外人!」

  石毓英擺了擺腦袋,笑道:「嘻!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如果你們向替掌教得罪石家,大可把我腦袋削了去!到時候石家退出十二派聯軍,看掌門不活劈了你們!」

  眾峨眉弟子又怒又嘆,卻都只是將她圍在其中,卻不敢傷其分毫。

  李北殷得石毓英這活人百家全書指點,自然將難題迎刃而解,手中化起十成內功,除昏啟明神光在全身遊走,一把神哭鐵骨令在其周身飛速旋轉,將萬劍歸一瞬間反彈化去,鐵骨令難敵四劍,李北殷手中飛出一記璀璨麒麟光爪,遙控鐵骨令,只將沖刃而來的金剎劍打的四下翻飛。

  六冥師太見四劍歸一被李北殷啟天無相神功全數震回,忙帶領三名弟子躲開劍氣,身後一片樹林頃刻間被絕天霸地的洶湧劍氣如風吹枯葉一般毀去,炸裂聲在雨中赫然響起。

  六冥師太與三女同時將四劍握在手中,喝道:「起陣!」

  說罷四人凌空而起,四人分將十二路峨眉冰心劍法融合在劍陣當中,直衝李北殷而來。

  石毓英脖子上架著長劍,卻仍踱著步子悠悠笑道:「臭駝子!你聽好了,我只說一次。我大師姐使得劍法是一招【火上弄冰】,此劍法為十二路冰心劍法中最兇狠凌厲的一招,但命門就在收劍式後方太過空虛,你當以五成功力麒麟爪攻其不備。」

  李北殷心中一喜,手中赫然鐵骨令擋住武金簡左側一招火上弄冰,手中飛出一記景星麟鳳麒麟爪,武金簡此招勢必去盡,身影直刺而去卻落了空,被一記麒麟爪打在背心之上,飛回原位,口吐鮮血。

  石毓英又道:「我四師姐使得劍法是一招【冰星飛墜】,此劍法為十二路冰心劍法大範圍神劍之最,以最強真氣內力聚於劍上,飛墜之下有絕天裂地之效,修為再高也無法與之強撼。不過嘛,我估計這一招的鋒銳在於劍上,命門也必然在劍上。你當以北宗無上渾然天成訣化去勁力,待四師姐青辭劍接第二招之前,飛出一記二傾注成功力的鐵骨令打在她右肘之上,令長劍脫手,可再退一路。」

  李北殷聞言照做,見貝碧青周身已然驟起一片冰幕真氣,從高空直墜而下,宛若萬古寒星襲來,李北殷手中緩緩騰挪起【渾然天成訣】中一招【天】訣,左手騰雲駕霧仿佛日御流雲,劃出一橫化去其上三成勁起。右手變化亂欲迷人眼,橫推一橫,化起冰星飛墜三重劍氣。貝碧青真氣全數刺在李北殷身前五步之外,欲以絕強真氣震飛李北殷,卻見李北殷雙臂左右互搏,一撇一捺如盤龍虎踞,如蛇騰象重,憑空劃出的一道【天】字將全部真氣騰飛出去,砸在遠端。貝碧青手中正欲起第二招以冰致繩,李北殷手疾眼快,手中飛出一記鐵骨令,疾如流星,李北殷知貝碧青為人正直,心底善柔,不忍傷她,鐵骨令只有一成內勁,但足以將她手中青辭劍脫飛而出,手中飛出一記麒麟爪將青辭劍奪在手中,笑道:「貝師姐見諒!借青辭劍一用。」

  鐵骨令鈍不可擋,威力非凡,李北殷已經極力壓制其上凶性,但煞氣仍震得貝碧青單手酥麻,赫然黑紅一片,已然淤血。貝碧青倒吸一口冷氣,心道:「多虧他心慈手軟,不然非被那鐵骨令斬斷一隻手腕不可!」她旋即看到李北殷一邊迎戰,一邊見他不住地關切小師妹劍招走向,處處留情,心道:「澹臺與李北殷除了童年好友,到底還是何關係,他為何對澹臺師妹如此溫柔。」

  石毓英繼續笑道:「臭駝子!我師傅與澹臺師妹二人分別是兩儀四象劍陣中『日月』的象徵,乃是此陣隱形核心所在。你要破此劍陣就必須先過我師傅這關,我師傅劍術之快已然通神,又有北震劍在手,堪稱天下第一!你絕不是她對手,只可防禦,萬萬不可與之正面交鋒。當催起你體內峨眉、北宗兩派陰陽內力,以啟天無相神功交融在一起,以五成明月在抱挪移功催動神哭鐵骨令纏住我師傅,然後強攻最後一擊的澹臺師妹!」

  六冥師太勃然大怒,在空中喝道:「來人!給我把她嘴巴堵上!」眾峨眉弟子紛紛橫劍架住石毓英脖頸上,不由分說的將白絹塞在她嘴裡,石毓英嘟嘟囔囔,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然而李北殷已然聽得心領神會,見六冥師太手中北震劍太過盛凌,生怕鐵骨令折在她手上,忙全身提起兩股陰陽真氣,周身赫然一半純陰一半純陽,奇異至極,手中強催出一記【明參陰陽神功】,將兩團真氣煉化為至陰至陽太極魚,竟生生將六冥師太飛來一劍頂住。但六冥師太手中北震劍實在太過鋒利,冥冥劍氣若萬縷千絲鑽開陰陽魚,將李北殷左胸刺穿,登時令他痛喊一聲,血如泉涌,內傷幾乎無法治癒一般!

  但陰陽雙力交融何其厲害,竟將北震劍本體擋在李北殷胸前半寸之處,李北殷暴喝一聲,震動九霄,青辭劍插入地下,空出一手飛出一記十成功力的【除昏啟明反彈神功】,硬將六冥師太手中北震劍彈飛出去,他立馬扔出明月挪移,遙控鐵骨令與六冥師太手中北震劍纏鬥在一起。

  他左手御氣,隔空遙控鐵骨令將其纏住,隨即將青辭劍拔起,迎戰最後一擊的澹臺儀。石毓英見周圍姐妹長劍雖架在她脖頸上,但眼神都緊盯著場中激烈絕倫的一戰,忽然運起【天音功】,一股絕強氣流從腹腔湧上咽喉,將口中散團白絹赫然吐出,那天音神功仿佛佛門獅吼一般震得周遭師姐妹肝膽俱裂,登時口吐鮮血,翻倒在地,石毓英邪邪一笑,道:「讓你們欺負六師姐,哼。」

  隨即她飛向無人一側,喊道:「我澹臺師妹得掌門真人傳授『峨眉太羲神功』,但劍招稍遜,當以北宗劍氣訣中一招【雲霞明滅式】挫其鋒芒,然後以內力強壓取勝!你以五成鐵骨令纏住我師傅,頂不了多久的,必須儘快破陣,不然等我大師姐四師姐回過神來就來不及了。至於勁力嘛……用十成!」

  李北殷按她所言,忍著胸口碗大的劍傷挺劍直上,手中青辭劍剎那間催出一道如仙霞明滅的長鋒,又聽到石毓英喊他摧十成功力,立刻大驚失色,心道:「澹臺為眾弟子中入門最晚,我怎可以用十成功力強壓她。」隨即直劈出一記雲霞明滅式,但僅有三成功力,澹臺儀手舞金頂劍,以【靈柔劍法】迎戰,飄然若雲的一記轉身,靈柔劍法卸去雲霞劍勢,一劍划去,清風四起,仿佛神女折枝,傾倒眾生。

  她挺起【渙爾冰開】而來,直刺他胸膛而去,卻見他胸前被方才北震劍出一個碗大的猙獰大洞,鮮血直流,驚慌失措,連忙收劍,卻被李北殷體內自然運轉的反彈神勁襲來,竟一劍刺向澹臺儀柔軟玉挺的胸前。

  沈同光捂著右肩刺骨傷痛,雙目絕眥喝道:「李北殷!你卑鄙!你盡然這麼對待一個弱女子!」說罷手中震起三劍,直刺李北殷而去。

  李北殷大驚失色,飛出一記化極真氣,將金頂劍震開,將澹臺儀已然失重的身子攬在懷中,然而身後飛來的三把文劍竟刺向兩人而來,李北殷已無力阻攔,橫生而去任由三把長劍刺在背上,登時貫穿而過,李北殷以肉身擋劍,反彈神勁赫然將三把文劍震斷當場。

  李北殷攬著澹臺儀腰肢,凝視她萬般柔情,如海棠盛開般嬌麗無限的如玉容顏,一陣失神,原來自己思念了十年的人,竟然出落得這般美麗動人。澹臺儀被方才反彈錐心一劍嚇得面無血色,見李北殷這般要緊她,忍不住低聲說了句:「小官人。」

  李北殷燦爛一笑,用力點點頭,然而笑容過後卻是忽然間的痛裂心扉,澹臺儀親眼看著他面容從寬厚的笑容變為撕心裂肺的痛苦,李北殷仰天痛喊,痛徹心扉,竟是武金簡趁李北殷剎那間的失神,挺劍直上,一把凜若秋水的金剎劍已然刺穿他方才胸膛的傷口,貫穿而來,停在澹臺儀胸前半寸,鮮血灑在澹臺儀一塵不染的白衣上,觸目驚心。

  澹臺儀登時尖叫道:「小官人!大師姐你!」李北殷震怒無比,仰天怒嘯道:「卑鄙小人!給我滾!!」他全身暴起真氣,一記除昏啟明反彈神功赫然將武金簡連人帶劍震得肝膽俱裂,轟飛出去,登時七竅溢血,砸在地上狂涌不止。

  鐵骨令如有靈性,不再與六冥師太纏鬥,飛回李北殷袖中,將滾滾赤紅真氣灌入他手臂,直通心脈。六冥師太見武金簡被李北殷震得心脈欲斷,也顧不得一劍殺去,連忙將武金簡扶起療傷。兩儀四象劍陣赫然被李北殷一人所破,但也慘重代價,得不償失。

  李北殷落在地上,澹臺儀頓時手足無措清淚林連,捂著他胸口劍傷欲助他止血,卻見那血液被北震劍所傷難以癒合,反而更兇猛的湧出,急的她大哭大叫。洶湧的鮮血全數順著她一雙玉手滑落,染得一片血紅。她哭喊著驚叫道:「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石毓英見李北殷雖然破陣,但幾乎喪命,先是一驚,隨即氣的雙腳跺地,罵道:「噫!!!大笨駱駝差點為了她喪命!!!活該!!」

  隨後石毓英飛身上前,將地上的金頂劍握在手中,架在澹臺儀如玉的脖頸上,托著奄奄一息的李北殷向後退去,喝道:「所有人往後退!不然我一劍斬了小師妹再自殺!!」

  澹臺儀登時明白石毓英的意思,絲毫不曾反抗,隱隱托著李北殷殘破的身軀向後退去,沈同光怒喝道:「石毓英!你瘋了!那是你小師妹!你幫著這魔教狗賊頭子作甚!!」

  貝碧青見小師妹被擒,身影硬生生停在原地,頭上青玉冠赫然滑落在地,萬縷青絲順直而下,驚道:「毓英!你要做什麼!」

  石毓英低聲在李北殷耳邊輕語到:「喂!死了沒有!」李北殷點住胸前三處大穴,吃痛道:「還沒有!」石毓英邪笑道:「我就知道還沒有!你有動機回春神功護體,趕快運功止血,我和小師妹這輕功哪裡比得過掌教。」

  李北殷盤坐在地,架起動機回春運功療傷一把神光燦燦的鐵骨令繞身而飛,滾滾神芒湧入他胸前猙獰的傷口,令其快速止血癒合。忽然數名龍門弟子衝殺而來,鐵骨令靈動護主,翻飛而出,發出日耀光明般的赤色烈光,射的其人雙目劇痛無比,紛紛痛到落淚,白光一閃令眾人暫時性失明,隨即鐵骨令上煞氣大作,橫飛而出將眾人手臂齊齊劃破,兵器掉落在地。

  李北殷深知六冥師太一旦為武金簡護住心脈,便會再度挺劍而來,他沒有太多時間煉傷,於是將體內動機回春神功強催至急速,全身燃起熊熊璀金聖火,如同星火明滅,整個人忽然仿佛玉化,通體透明,待止住傷口惡化,便站起身來,將青辭劍插在地上,對著貝碧青點頭致意,顫聲說道:「青辭劍寒氣逼人,不失為神兵利刃,貝師姐不乘人之危,不失為一代女俠。」

  隨即他與石毓英對視一眼,雙雙架起澹臺儀突然沖天而去,貝碧青將青辭劍拔起收鞘,驚叫道:「李北殷,你要帶我師妹去哪裡。」

  李北殷並不作答,見身後峨眉北宗兩派弟子源源不斷如潮水般追來,飛出一記日御光明化極手,震得前派弟子身軀猶如雷劈電擊,登時全身酸軟無力,癱倒在地。

  六冥師太將武金簡心脈護住,見李北殷已經架著澹臺儀離去,暗嘆三聲,低聲道:「李北殷修煉啟天無相神功尚無一月,就已經有如此修為,在場之中除了貧尼竟然無一人能與之過招交手,這等魔王如今離去,不知留下了何等禍患。」

  沈同光仍是雙手滴血,面色慘白的走來說道:「掌教!這魔教狗賊將澹臺師妹擄走了,我們快將他們追回來。」

  六冥師太冷笑一聲喝道:「追?李北殷受了北震劍傷已然能以一人之力擋下追兵,現在去讓弟子們送死嗎?」沈同光臉上神情變了又變,極其不甘心的說道:「那……那我們不能任由他這般欺侮正道弟子啊!」六冥師太冷笑一聲:「李北殷雖是魔教教主,但看得出是個心底寬善之人,石毓英與澹臺儀在他手上未必有什麼危險;倒是有的人嘛,技不如人還要弟子們送死……」貝碧青正將滑落的青玉冠束髮,看著沈同光俊臉已然猙獰可怖,忙皺眉打斷道:「師傅……」

  六冥師太心領神會,不再說下去,冷聲道:「正道十二派聯軍合流在即,目標是一舉搗毀魔教,我峨眉弟子此番前來均抱著為斬妖除魔不惜犧牲之心,絕不能讓兩派人馬再有折損。碧青,你帶一支人馬還是繼續趕路,李北殷離去了便不知我等動向,我一人去救毓英和澹臺。」

  說罷六冥師太衝著李北殷離去方向飛劍而去,身化冷光,剎那間在林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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