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會不會喝酒？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姜荷終於迎來了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新年，從早上起爆珠聲就沒停過，街上人熙熙攘攘，熱鬧的很。

  姜荷與楚蘭兒天還沒亮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幫著楚大娘準備年夜飯。楚家人口少，只準備三個人的便好，也不用走親戚、拜年，讓姜荷頗為輕鬆。但饒是如此，有幾份禮還是逃不掉的。

  首先趙墨珏和宋雲曇是一定要送禮的，這兩個一個是她的救命恩人，一個幫了她大忙，她心甘情願的要給他們準備一份大禮。

  還有春怡坊的老闆娘和宋雲曇那幾位總來照顧她生意的朋友，也必須把禮送到位了。

  但另外幾個就不是那麼很情願了。

  比如她硬著頭皮也要送禮的楊雨蕭，比如剛認識不久的姜恆兄妹，再比如陸恆，雖然她不會上趕著送陸恆什麼，但說不準陸恆會主動上門給她拜年，總要早做準備。

  送給楚大娘和楚蘭兒的新年禮物是從衡心繡坊挑的兩件衣服：「乾娘、蘭兒，過去一年感謝你們母女二人的相助，不然我也不會是今日這副光景。這衣服是我從繡坊挑的，我們跟他們如今是合作關係，他們給我便宜了不少呢！」

  楚蘭兒將衣服拿過去，高興的臉頰紅撲撲的：「這繡工真精緻，多謝你阿荷，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你以後千萬不要這麼客氣。我沒什麼好回禮的，這個你收著吧。」

  她遞給姜荷一支珠簪，設計很簡單，簪頭是一朵梅花的形狀，一顆黃豆大小的明珠鑲嵌在其中，宛如梅花的花心。

  明珠已經泛黃，銀簪表面也有些變黑，一看就是老物件。姜荷急忙推辭：「這不行，太貴重了，你若是非要回禮的話就換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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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蘭兒硬塞進她手裡：「換什麼呀，你把我所有家當加在一起都頂不上這件裙子的價格，只有這支珠簪還說的過去。等明年我賺了錢送你一份好的！」

  姜荷打趣她：「方才還說是一家人呢，這就計較起來了？行吧，我就收下了，等哪天你反悔了再來朝我要！」

  楚蘭兒佯怒著打她，兩人嘻嘻哈哈的打鬧了一會兒。楚大娘一直在一旁含笑看著她們，直到她們倆靜下來才開口：「你們倆都是孝順孩子，我也沒什麼好送你們的，前兩天去韓玉匠那兒打了兩副鐲子，送給你們一人一隻吧。」

  說著拿出一個木匣，裡面躺著兩隻青白玉的手鐲，兩隻手鐲上都雕刻著細細的花紋，似乎是並蒂蓮。兩個女孩拿出手鐲歡歡喜喜的戴上，楚蘭兒的尺寸正好，姜荷的卻有些大了。

  楚大娘輕輕皺眉：「之前明明量過尺寸了，怎麼會大這麼多？阿荷，你最近是不是又沒有好好吃飯？」

  楚蘭兒立馬向母親告狀：「她就是沒好好吃飯！有的時候娘不在，她吃飯吃到一半就去調香，要麼就在發呆，吃的還沒我一半多呢！」

  楚大娘瞪了她一眼：「那你在做什麼？按年紀你是姐姐，怎麼由著妹妹胡來？！」

  楚蘭兒哀嘆一聲：「是是是，若我知道姐姐這麼難做，還不如晚出生幾年好了！」

  姜荷被她逗的「撲哧」一笑：「你看看你這樣子，哪裡像個姐姐呢，也別照顧我了，把你自己照顧好就行！乾娘您別擔心，現在咱們不用為了銀錢發愁，我也能安心養養膘了。」

  楚大娘拉起她的手，一時間感慨萬千：「從妝館出事到現在，也就幾天時間，沒想到你竟能這麼快找到賺錢的法子。阿荷，我們母女倆能遇見你是天大的福氣！」

  姜荷被她說的滿臉通紅，倒不是高興，而是臊的。平心而論，她能開妝館、賣飲料、做香水，不是因為她有多厲害，多有賺錢的頭腦，而是因為她是個穿越者。

  她所有賺錢的點子都不是自己想出來的，而是照搬了現代的商業模式罷了。說白了，就是耍小聰明，如果她不是一個穿越者，恐怕早就墜落在谷底了。

  這樣一想，她頓時有點失落，面上卻沒有露出分毫，依舊一副笑嘻嘻的樣子：「遇到你們也是我的福氣，新的一年咱們要好好賺錢，我還要給乾娘做桃紅色的碎玉裙呢！」

  「是啊娘，咱們以後有了錢還要搬回盛京去呢，到時候娘要選一所你喜歡的宅子，咱們三個一起住進去！」

  像她們這麼大的孩子，想的都是有了錢給自己買什麼衣服首飾，可這兩個孩子半分沒想到自己，想的都是有錢了該怎麼孝順她。楚大娘握著兩個女兒的手，久久說不出話來，只一雙眼裡流露著希冀的光芒。

  過下去吧，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

  傍晚，母女三人已經準備好了一桌宴席，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好在是冬天，吃不完的東西直接放在地窖，也不怕壞。

  楚大娘包的是姜荷從沒吃過的芹菜雞肉餡餃子，雖然覺得奇怪，但姜荷還是很給面子的嘗了一口。誰知這餃子的味道並不像她想像的一般發腥，一口要下去立刻唇齒留香，鮮美無比，她一邊往嘴裡炫一邊含混不清的誇讚：「乾娘，您這餃子做的真好吃！我以前從沒吃過這樣的餡料呢！」

  楚大娘笑眯眯的給她夾了一箸菜：「你若是喜歡，以後乾娘常給你做！」

  姜荷咽下嘴裡的東西，突然想起了趙墨珏的事情，便說：「乾娘，我吃完飯要出去一趟，有份禮要趕著送去。不然明天大家都忙著拜年，也不知幾時能送到人家手上。」

  楚大娘點點頭：「咱們出來做生意，難免要跟人家有些人情往來，該送的禮一定要送。只是雖然除夕夜街上熱鬧，可到底天黑了，你要快些回來，咱們一起守歲！」

  姜荷應了一聲，吃完飯便帶著一個木匣離開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後，楚氏母女立刻在桌邊空著的地方擺上三副碗筷，楚蘭兒看著那三副碗筷神情落寞，喃喃道：「爹，娘，妹妹，又過了一年，不知道你們在那邊還好不好……」

  天空中綻放第一朵煙花之時，姜荷已經來到一枝春樓下。今日是除夕，大家都要回家陪家人吃晚飯，沒有人會來酒樓用餐，是以，一枝春本來應該關門的。

  但姜荷也不知自己哪裡來的自信，就是覺得這個時候應該有人在，可以讓她把禮物順利的塞進那個秘密空間。

  事實也是如此，一枝春的其他房間都滅了燈火，一片漆黑，唯獨門前透著暖黃色的燭光，有人影時不時在裡面走動，看那人的身形，應該就是那個小二。

  是趙墨珏讓他等在這裡的嗎？

  「你來的倒是早。」

  她正準備上去敲門，身後突然響起趙墨珏的聲音。回頭看去，只見那人身穿一件墨藍色織錦長袍，披著玄色狐毛披風，正牽著馬站在那裡。

  姜荷第一次見有男子穿墨藍色是在姜恆身上看到的，姜恆長相陰柔，墨藍色將他皮膚襯得白皙，氣質也溫潤了些。

  可眼見趙墨珏也穿著墨藍色的衣服，毫無陰柔之感，反倒多了幾分剛正俊逸，氣宇不凡，直讓人覺得這顏色就是為他而生的一般。

  姜荷並不意外，只覺得實在是巧：「你來的也不晚啊，怎麼，來給我送禮物？」

  趙墨珏輕笑一聲：「我們目的既然一樣，不如湊趣兒喝杯酒如何？」

  姜荷看了一眼身後的一枝春，猶疑道：「會不會……被人瞧見了？」

  趙墨珏沒有過多解釋，只往一枝春走去。過了一會兒又走了出來，緊接著，酒樓里那一點燭火也被熄滅了。

  察覺到姜荷的目光，趙墨珏這才開口：「我本就是讓阿福在這裡等你的，現下咱們碰上了，也該讓他回家歇歇了。」

  果然被她猜中了。

  姜荷心情莫名好了一些，隨後便被趙墨珏扶到了馬上。她沒問去哪兒，他也沒有解釋，一路無話，直走到快出城，才在一處山坡上停住。

  山坡上有一座陳舊的涼亭，趙墨珏將馬拴在一邊，從行囊中拿出兩壺酒來：「你會不會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