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講道理
2024-09-07 23:32:40
作者: 莫溟
好吧,黎陽終於承認自己是個倒霉蛋,還沒出山,便讓人一遍一遍的找麻煩,劉知夏推開白鯨,向人群走去。
黎陽亦步亦趨。
白鯨還在後邊道:「邪門,有什麼事非得在這裡鬧,這不找揍麼。」
白鯨後邊的話還沒說完呢,叨叨不休的金甲男子抄起長刀叫囂道:「信不信我砍死你們。」
人群中有個年齡稍大的女人,穿著道袍,手持拂塵,儘管麻布素衣,但臉部飽滿緊湊,一看便是很注重保養的人,她站在最前頭,仗著歲數大,說道:「我們只是來這要一個道理,你還能不能講理了,動不動就要打人,如今的山海主都這般潑皮了嗎?」
若非曉得金甲男子的身份,就單從這句話來看,的確是金甲男子理虧,那囂張跋扈的神態與動作,委實像極了江湖中喝醉酒後打架鬧事的地痞。
「關你屁事兒,有能耐你來當這個山海主,今天我就把話放這兒,我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非要討公道,去大夏都,上官家那告我去啊,反正衙門裡的刑部侍郎和我是老相識,你看他幫你說話不。」
師太被氣得說不出話,都是修行中人,平時還是很注重素養的,遇到這種不講道理的無賴,嘴上極容易吃虧。
黎陽便又學到了一招。
眾人見到劉知夏過來,紛紛往後退了一步,劉知夏和大日法相與劍仙打架的事兒他們都是知道的,這是個狠人。
可為了那點兒利益,他們不得不來。
誰讓試煉的秘境入口是在界山呢。
「劉知夏,這裡沒你的事,不要多管。」有人開口了。
劉知夏一巴掌將那人抽翻在地,道:「咬我啊。」
「你……」
師太氣得臉色通紅。
那位被打飛的男子從地上爬起來,氣道:「怎麼還打人呢,還有沒有王法了,這天下還是大夏的天下嗎。」
雲海晃蕩,坐鎮此方天幕的某位巡狩大員假裝聽不見,他也是利益被侵犯者,天子抽空了大夏都上的氣運,讓他金身差點破碎,直接掉了兩個境界,本也想來討公道,可畢竟天子都沒說啥,他又能算什麼呢,就算有,那也得憋著。
見天地並無異常,這些人算是明白了,這事兒,大夏不想管。
師太還是不依不饒道:「從來沒有過試煉還要給錢的說法,自從歸墟死海開啟,從來都是天下人的歸墟死海,上一任山海主也未向我等山頭宗門收取過費用,憑什麼你要破壞這個規矩。」
好像是有點道理,金甲男子摸著鬍子,道:「那是我爹的事兒,你們找他說去,反正現在規矩改了,你們就得按照我說的來,還是那句話,一人一塊上古神仙錢,少一個銅板都不行。」
眾人看著如同惡霸一樣的金甲男子,臉上皆是憤怒之色。
找他爹?他爹早飛升跑路了。
劉知夏在旁邊附和道:「收錢是應該的,便是出去逛逛寺廟,也要花錢買香油蠟燭拜拜,何況他一直鎮守著這片山海,沒收取過半分的俸祿,平時也沒找你們要點東西,今兒個試煉要進山海的歸墟之地,收錢一點都不過分吧。」
黎陽很是錯愕,原來要錢,還能這麼做。
他忽然想起鎮上欠他錢的人,心裡頓時做了個決定,下次回去,一定要當面找那個姓李名樹的人把錢要回來,不給的話就揍他,反正自己已經是踏入修真的鍊氣士了,一個拳頭就能把他打趴下。
……
北鎮邊兒上,剛砍柴回家的魁梧少年打了個噴嚏,道:「誰想我呢?」
他將柴火放在院子裡,跑到水缸旁舀了一碗水,還沒喝下去,便有個仙風道骨的老道士走了進來。
魁梧少年問道:「道長找誰呢。」
「找李樹。」
魁梧少年有些心虛,問道:「找他幹啥呢?他沒錢的。」
老道士笑眯眯的道:「找他當我弟子,貧道,帶他去闖天下。」
魁梧少年這才意識到,已經好些日子沒見到胡桃夾酒館的黎陽了,聽私塾的雷先生說是背著劍,和婢兒去界山外了。
界山啊,他望著幾乎壟斷這方世界的大山,真能出得去嗎?天下,又有多大?
老道士循循善誘:「當我弟子,我讓你成為天下第一。」
……
師太憤怒道:「簡直豈有此理,劉知夏,你好歹也是前任國師,何故變得如此市儈,這不是讀書人的禮數,也不是我等鍊氣士的風度。」
劉知夏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回頭對黎陽問道:「你說是他們不講理還是我不講理,十幾個人不在山上修行,拉幫結夥跑到別人家來鬧事,還不許人說。」
黎陽道:「他們臉皮厚。」
幾步之隔的眾人,深深記住了眼前的年輕人,更有甚者不懷好意道:「希望你不要走出界山。」
黎陽往前跨出一步,道:「我走出來了。」
然後又往後倒退一步,道:「我又走回去了。」
「你……」
那人鼻子都快氣歪了。
金甲男子道:「規矩就是這樣,不服的話,一個都別想進去,你當大爺我每天坐鎮那個入口不累麼,收點錢又咋了。」
其實劉知夏很清楚,這廝是想把送給黎陽的損失從別人身上撈回來,才弄了個收取門票費的規矩。
「所以,你們是不打算講道理了嗎?」師太最後一次問道。
「講,怎麼不講,現在,我就和你講講道理。」金甲男子接過話,往前一步,再次出現時已來到師太面前,一巴掌抽了過去,速度之快,力道之大,愣是將師太原地抽得轉了個圈,但這還未結束,劉知夏幾乎是同時跟著沖了進去,一拳擊向剛才威脅黎陽的中年人。
還不忘大聲說道:「黎陽,記住了,當道理講不通的時候,就用拳頭,只有拳頭夠硬,別人才會聽你的道理。」
黎陽真的長知識了,也學到了,恭恭敬敬的站在那,整理了一番衣服,他不是私塾的讀書人,也從未正兒八經上過學,可他,知道一個「禮」字,正衣冠,那是對有授業之恩的人的尊重。
「黎陽,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