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終有遺憾（三）

  兩人亦是穩定了心神，提劍便迎上齊光的攻擊，有了鳳棠的幫助，清嶼能明顯感到輕鬆了許多，只是反觀齊光倒是和此前沒什麼不同，體力似是沒有落於下風之勢。

  三人的攻擊比此前兩人的攻擊自然是要大規模一些，戰況自然也是較為之前慘烈一些的，火光四射，法術相觸之間亦是一次次的較量。

  而齊光似是因此對鳳棠有了一些改觀，「早就聽聞過鳳族小殿下的名諱，如今確實是名不虛傳，鳳棠公主同別的女子自是不一樣的！」他亦是難得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因為她讓他對女子有了改觀，並不是所有女子皆是男子的附屬品，亦不是所有女子扭扭捏捏毫無姿態，但這並不代表他會手下留情，因為他要殺他們，而他們亦是將他除之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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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倒是多謝妖主的讚譽了。」不過鳳棠並未展開寒光，讓人不寒而慄，哪怕只是這麼靜靜的站著，亦能瞧出不尋常，目光凜冽帶著堅定，亦有視死忽如歸的決然。

  此處似是超脫於六界之外之地，如同桃花源一地，景色甚美，且靜謐，無人打擾，倒是一處心靈棲息之處了。

  桃樹下立著位男子，湖藍色衣衫在微風下緩緩而動，如同在湖面被盪開的波紋，墨發披在腦後半束而起，用玉簪束於其中，儼然便是玉樹臨風的翩翩君子。

  臨川雙手賦負於身後，雙眸輕輕閉著，似是在享受著此刻的美好，然下一瞬間他便睜開了雙眸，揮手一拂，便顯出字跡，很快看完但眉亦是皺著，此前的寧靜似是亦沒有了，他抬手拂去了那些字跡，再揮一揮衣袖，桃樹之下哪還有他的身影？

  臨川急忙趕回神界，只因聽聞妖族攻打神界，現下狀況恐是不佳，最主要的是因為鳳棠前去幫忙，他因心繫於她，自然是義無反顧去了。

  入目便是令人心驚的場景，雙方都在廝殺著，血液不止，空氣之中瀰漫著讓人無法忽視的血腥味和痛苦的呼喊聲。然後四處張望，目光所及之處帶著擔憂，很快便看見了耀眼的顏色和熟悉的身姿，見到他們三人正在激烈地廝殺著，儘管清嶼在她身邊，但仍抵擋不住擔憂。

  可現下的場景卻是讓他無法再分心，喚出非絲靈竹，此時此刻，它不再是普通的樂器，而是帶著他必勝信念的武器。又是一位妖族之人在他面前倒下，如此他已數不清是第幾個了，血液似是模糊了他的雙眼，而現下臨川才得以有一絲喘息的機會，他回首瞥了一眼鳳棠，他突然慶幸，幸好他看了一眼，否則，他想定會後悔至極，乃至日後都會活在痛苦之中。

  臨川因這一回眸，看見處於劣勢的清嶼和鳳棠，解決完面前的妖族後便想著去同他們一起作戰。便是在此時，他看見齊光的劍便朝著鳳棠而來，劍尖泛著寒光，說是遲那是快，他沒有多想，便出現在她的面前，替她受下了這一擊。

  鳳棠還未來得及瞧清來人是誰，便看見齊光的劍入了他的身體。然後看見男子慘白且痛苦的臉，「臨川？」她動了動唇，看見血液開始浸染他湖藍色衣衫，暈染出一朵朵花來，「你為何……」她的話語未曾說完，眼神已是抑制不住的擔憂，然後臨川許是太過疼痛，抑制不住身軀向前倒去。

  她急忙將他接住，此時齊光已將自己的劍收了回來，只是劍尖處還在流著鮮血，無一不提醒著方才之事並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發生的，「你們神族之人也不過如此！」齊光勾起唇角冷笑。

  鳳棠現下的心思全在臨川身上，自是沒空去理他，而清嶼握著劍，低頭看了一眼他們，心中只覺後怕，眼神變得莫晦多深起來，眼神亦變得冷凜起來，他趁現下時刻，給她爭取著時機。齊光見狀接下他的一擊，仍然冷嘲熱諷，「戰神將軍的鳳棠公主似乎在關心別的男子啊！本君早就說過，兒女情長會影響到你拔劍的速度！」

  但是清嶼不曾說過話，當然亦是沒有一點晃動心中所想，很快便又同齊光打鬥在一起，劍風凜冽逼人，可見戰況激烈。而鳳棠半抱著臨川，神色亦是不大好看，眼眸中除了擔心還有顯而易見的淚意，看著被血液浸濕的湖藍色衣衫，她的手便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臨川，你放心，你會沒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說著抬起一手，掌心在他傷口上方停留，涓涓細流的帶著治癒功能且舒適的法術慢慢滲透到他的傷口處，顯而易見的血液停止流動，如此一看倒像是治癒了一般，但臨川自己知道，他的身子因這一刻已是傷到了心脈，再多的救治亦是仿佛石沉大海，起不到一絲漣漪，但是她卻不曾放棄。

  臨川唇角勾了勾，似是安慰她一般，他已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緩緩流失，他看見鳳棠擔憂的神色和將落未落的淚意，連眼尾都染上一絲紅色，「阿棠，你不必如此。不必再為我費心神，咳咳咳……」他靠於她的臂彎處，咳了幾聲，有血液從唇角溢出，平添幾分脆弱來。

  「不，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們這就回鳳族，找醫官救你！」她忍著淚意試圖起身將他帶回鳳族。

  臨川輕輕將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制止了她的動作，然後便收回了自己的手，「阿棠，不必白費力氣了，你知道的，我即將……」

  話未說完被鳳棠打斷了，「不，你不會的，我一定會救你的！」忍了半晌，淚珠終是落下，落在了他的臉頰上，這一刻似是燙進了他的心間處。

  臨川若無其事地微微一笑，但臉色已是算不上好，他艱難地抬起手，終究是沒忍住用指腹輕輕擦去了她的淚珠，「這麼大了小殿下怎麼還是落淚了？但是我還是很高興，這是阿棠第一次為我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