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百年入果（三）

  明媚她說的是事實，但清嶼卻從中除了聽出無法言喻的感傷之外，似是還有若有若無的威脅之意。

  當然他知道她並無此意，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但是他聞言還是覺得心中異常難受，他的手掌禁錮著她的脊背，「阿棠，莫再說此話了，日後無論發生何事，我定會與你商量，絕不獨自抗下，可好？」

  鳳棠在他的懷中點點頭，「你可知嗎同我說的那些話，可令我有多難過？我總想著你不是這樣的人，可每次只要想到你冷漠的神情，我都覺得心好痛，甚至於不敢閉上眼！」她現在無比平靜的訴說著那百年難以回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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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嶼聽著她無比平靜地說出此話，心痛得無以復加，連那雙清冷的眼中都可窺見一絲情緒，他抬起頭，雙手慢慢移至她的臉頰上，虔誠而珍重地捧起她的臉頰，能瞥見她的脆弱，他更是自責，如此到頭來心疼的還是自己。

  他輕輕用指腹擦去了她眼尾的欲要落的淚珠，雖未落下卻猶如落在了自己的心中，他覺得應當做些什麼，至少能讓他感覺到自己在她身邊，薄唇落在她的眼眸上，輕輕的且溫柔。

  鳳棠感覺到他的唇灼熱，似是那百年來沒日沒夜的思念，突然間蜂擁而至，直直燙到她的心尖上。

  「阿棠，那便罰我永生永世在你身邊，知你傷痛，知你心憂……」清嶼眉眼稍稍斂下，望進她的眼中。

  可以清晰地看見她眼中的自己，自然話未完便被她用纖細的手指點在了唇上，制止了想要說的話，「在我身邊便夠了，我不願你去替我承受任何痛苦。」她的眼中噙著抹將落未落的淚，且其中似是藏著日月星辰般熠熠生輝，極為好看的眼中只有他。

  清嶼又怎能不為之動容？滿眼皆是他的女子難道不惹人憐愛？

  風過，花香隨之散去，可仔細一聞還是嗅到陣陣清香，池中的魚兒浮浮沉沉，宛若凡間跌宕起伏的人生。

  鳳棠的手指還落在他的唇上未收回，能感受到他唇上的溫度，誰知他竟趁此機會在她的指上輕吻，只是同方才的吻不同，有些旖旎的意味，似是帶著暗戳戳的勾引。

  她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也不敢看他，慌忙抽回自己的手指。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耳根已是染上緋紅，清嶼不動聲色勾唇一笑，自己的手仍留在她的臉上，輕輕摩挲著，似是無意，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逐漸落在了她的唇上，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我好想你！」

  鳳棠自是未懂他的意思，不過很快便懂了，因為看見他低下了頭，雙手帶著抹溫暖捧著她的臉頰上，鼻尖相貼，彼此呼吸相纏，清嶼微微一笑，然後便看見他低下來的頭，自己唇上一熱。

  熟悉的清香和觸覺包裹著自己，不自覺指尖雙眸閉上，雙手亦是攀上了他的脖頸，今日一吻似是可以緩解百年來的一絲思念。或許是百年來對他來說太過漫長，思念不停生長，起先他還是溫柔地吻在唇角，輕輕含著她的唇瓣。

  可越到後面，清嶼便似是已不能滿足於此，呼吸之間皆是灼熱，好像還能聽到明顯的喘息，他薄唇壓在她的唇上，含著她的唇吮吸，若仔細聽去，還能聽見臉紅心跳的聲音。

  他繼續攻掠著她的城池，撬開她的牙關，反覆橫掃，帶著不容反抗和兇猛的意味，鳳棠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來氣，她睜開眼，用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卻未曾撼動半分，許是感覺到她的不舒服，他稍稍分開些許，但還是鼻尖相觸，額頭相貼，只是可以讓她喘口氣。

  鳳棠看見他半睜的眼尾中似是染上了些許情慾的紅，風一吹，她稍稍清醒過來，想起自己要說的話，忙道，「清嶼，你在司塵殿中是種了梧桐樹嗎？」她喘了口氣。

  「嗯。」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可以看著他的喘氣的模樣。

  她卻是來了興致的模樣，心跳依然跳得十分快，不自覺舔了舔唇，她卻不知此番動作於清嶼而言極具誘惑力。

  「所以，你心中一直都有我，對嗎？否則亦不會為了我而種下梧桐，畢竟鳳凰非梧桐不棲。」她肯定道。

  「是。」清嶼答，但是他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她竟還有心思去想著旁的事情，定是他不夠努力。

  鳳棠見他應下，興致將起，還想再問些什麼，但還未開口說話，自己的唇便又被堵上，她趁著間隙道，「會被初言看到的。」

  「不會。」但許是不願她現下這般模樣被別人看見，手一抬，又落下，亭外落下一層結界。

  這次同之前的如沐春風不同，是帶著來勢洶洶的意味，似是要將那些思念傾注在其中。

  她只覺自己的唇有些痛意，但是他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無法，她閉上眼，將那些錯過的時光盡數補上。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清嶼這才堪堪將鳳棠放開，看見她眼中的濕意與迷離，因親吻而致她的腿有些發軟，故而她被迫靠在亭下的柱子上，身前是他，身後亦無處可去，如此便被困於這方狹小的天地中，她只覺周身全是他的氣息，連自己的口中亦沒能逃過。

  她不自覺的輕輕舔了舔唇瓣，不禁發出一聲『嘖』，原來是自己的唇破了一處，怪不得有些痛意。

  清嶼將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目光中有些歉意，暗道自己太過孟浪和不知輕重了些，「阿棠，抱歉，是我不好，我不該如此不知節制，可還痛？讓我看看可好？」他的目光中殷切地疼惜。鳳棠原本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經他如此一說，她便覺得有些羞恥起來，不大好意思，那種感覺被無限放大，偏偏清嶼好像不自知，不容她拒絕地抬起她的下頜，用帶著涼意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見她雖然未出聲，但還是看見她的秀氣的眉不露痕跡地皺了皺，「去我寢殿，上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