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與其締姓(二)
2024-09-09 20:12:42
作者: 傾城難就
他想著清嶼之事頓生無限感慨,瞧著她的眉眼,心中生出一片柔軟,忍不住伸手將她攬進懷中,鼻尖是她的清香,彼此的氣息環繞,經久不散。
桑榆抬手環住了他的脊背,「帝君,怎麼了?」
「無事。」謝閒清冷的聲音響在她的頸窩處,帶著熱意,竟讓她有一絲癢意,「阿榆,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切記無論發生什麼,都不可以拋棄我。」語氣之中帶著一絲難安,只是轉瞬即逝,叫人不曾發覺罷了。
桑榆默默勾起唇角,「帝君如此身份,我豈敢?倒是帝君該信守諾言才是。」
謝閒在她頸窩處悶聲笑著,「阿榆說的是,是我的不是。」
雲霧在山峰間瀰漫,時濃時淡,宛若新露出尖角的新荷,偶爾能瞥見山峰的一角,屹立在山峰處的岩石日日接受著洗禮,宛若虔誠的信徒。
時光如白駒過隙,彈指一揮間,千萬載的時光不過須臾,更何況這短暫的數月?不過睜眼閉眼之事罷了。
自從鳳棠去尋清嶼一事已過去數月,這些日子裡,唯恐她會有什麼異樣,故而時常伴她左右。
此去數月期間,她並未有隻言片語提起他,就如同從未與他相識一般,可越是如此才引得眾人擔憂,雖然人是笑的,可終究是少了些意味,大約心中憂愁無法紓解。
而眾人也像商量好的一般,對於清嶼此人隻字不提,生怕觸及她的傷心事。可他們屬實想錯了,雖然鳳棠喜歡他,可是她同尋常女子不同,既然說清楚了,她自是不會多做糾纏,且她並不是會讓自己受委屈之人,忘記他是遲早之事,只不過或許需要點時間罷了。正好她趁此機會好好養傷,如此方可早日上陣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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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起劍落,劍意逼人,直至樹葉如同落花一般簌簌而落,才知內力深厚,未觸及卻已致落。
鳳棠一身杏白色衣裙,並未著往日火紅色衣裙,少了些張揚,多了幾分恬淡閒適,衣擺在風中搖曳,青絲在風中起舞,劍落後動作乾淨而利落,池魚劍泛著淡淡的光輝。
「阿棠的法術更加精進了不少。」鳳月眼眸帶笑,踏著一樹落葉而來。
她收起池魚劍,彎眉淺笑,「數月未曾練習,倒是有些生疏了。」
「你啊生來要強,應該要勞逸結合,你身子方才剛好,切忌不可勞累!」他囑咐著。
「兄長放心,我知道的。」
「少君寬心,我定會好好看著阿棠,不叫她累著。」臨川的身姿從鳳月身後走出來。
鳳月彎唇一笑,「有你在,自是放心的。我還有要事便不陪著你了。」後一句話是對鳳棠說的。
「兄長慢走。」
臨川揖手一禮,「阿棠,可要出去走走?」
「倒也無妨。」她應下。
眼下身子大好,重拾法術,稍稍能緩解心中的惆悵,沿著鳳族的領地走了走,時不時遇著向他們行禮之人。
「你可知戰神將軍被派去駐守邊境嗎?」行走而過的人問身側之人。
那人點點頭,「可前不久才下旨,如今這才過了多久便又要去駐守邊境,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是說這其中有隱情?」
「說不準啊!」此人一聲長嘆。
鳳棠與臨川路過,好巧不巧聽完了她們的對話,只是聽見熟悉的名字,她還是沒忍住腳步一頓,但終究未曾說什麼,與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彷佛是與他分道揚鑣一般。
臨川走在她身側,怕她有什麼異樣,終究是自己擔心太多,但是想到此前去尋月窈之事,他似是明白了清嶼會變成如此,但他還是未曾開口,怕給她希望又讓她失望。
九重天內,天帝廣白方見過清嶼,一絲愁緒染上眉梢,他所求之事不過是為了四方太平,為了四海八荒,而他又豈有不允之理?
其實倒也不必他前去,但他請旨誠心可表,自然天帝知曉他或許是想換種心境,又約莫是不想看見月窈罷了,既然他有所求,未對其餘之事造成損害的情況下自是會同意的。
「清冷一生,獨來獨往,終究是留下遺憾啊……」他感嘆。
而清嶼此番前去,必是數月之久,心中倒是有些許懷念戰場的味道了,他自請去駐守邊境,一來是不想看見月窈,其次或許自己不在鳳棠面前反倒能讓她忘記一些痛苦。
戰火不斷,曉燕不散,死傷無數,他坐鎮於此數月之久,匯集了軍心,血流至腳下一方土地,而他憑著一把故淵劍大殺四方,贏得一場場勝利。
消息傳回九重天,天帝喜悅難掩,四海八荒亦是知曉,而鳳棠這數月倒是不曾在鳳族,她和臨川四方遊歷,開拓眼界,身子已是痊癒,她又可以執起池魚劍去保護弱小。
數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們去過許多地方,凡間的地界形勢頗多,一路南下,見過繁華昌盛,亦見過居無定所,然這些在他們心中並不能停留過久,許是百年便會忘記,再難記起。
行至平城之處,他們在此地倒是逗留了些日子,原本是要在前些日子離開的,但是不湊巧的是在他們要離開的那日清晨便下起了雪,神界自然是沒有此種景象的,故而鳳棠自然是對此充滿著好奇,索性他們也不急於一時回歸,便在此地又待了幾日。
風雪至,街道上的行人和車馬愈發少了起來,人間盛景已是冬季,枯葉凋零,只剩蕭瑟的孤零零的枝幹屹立於風雪之中,樓閣上鳳棠輕輕推開窗扉,迎面而來一陣涼意,寒風凜冽,撲擊著她絕色的容顏,艷麗的眉梢處似是被吹的有些冷,帶著一絲風雪之意,宛若出水後的芙蓉般清麗無雙。
窗外寒風不停,雪亦不曾停歇,隨著風而四處飄散,有如四海為家,四處漂泊的流淚之人,到處皆有它的身姿,有一些較為調皮,被風吹的進了屋子,一落便又化了,彷佛沒有溫度的它碰到尤為炙熱的事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