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春色撩人（六）

  清嶼明顯一愣，笑的弧度明顯比方寸大了許多，「公主莫開玩笑了，且不說她未曾同本將軍言明過，又怎麼會看上本將軍？」

  

  「你不必詆毀自己，既然她未曾言明便罷了，只當我未曾說過吧，只是……」她停頓了一會兒，「今日我有些生氣，便給你個小小的懲罰吧。」

  「什麼？」他不知她在說什麼，便見不知何時她已出現在自己跟前，她走過來帶的一股清風拂過他的面頰，吹起他的墨發，風中似有似無的一股清香掠過他的鼻尖，然後不知發生了何事，只覺耳骨一疼，一瞬間他怔住了，鳳眸睜大了些許。

  鳳棠行至他跟前，淡淡的檀香拂過，她輕輕踮起腳尖，他們的青絲相觸，像是糾纏在一起，她張口一口咬在了他的耳骨上，不輕不重的力道，但足以在他的耳骨留下一道印記。

  她的牙印留在了他的耳骨上，因給了他所謂的懲罰，她覺得心情好了許多，仔細的看著他，「如此便是懲罰，蓋上印記的地方便只屬於我。總有一日我會讓這裡也屬於我。」說著纖纖玉指伸出食指觸碰在他的薄唇上，令他身子僵硬了許多，眼神之中明顯帶著不可置信。

  「公主，這……」話並未說完，卻發現一件令他更加不敢動了，因為他說話而導致上下唇碰到了她的指尖，這讓兩人都愣住了。

  清嶼率先反應過來，忙後幾步，「公主勿要介懷，是本將軍的不是！」

  鳳棠開懷一笑，可謂是百媚生，足以讓眼前之景黯然失色，他也不例外，然她並未有絲毫的介意，「你不必多想，我沒有怪你，畢竟是我自己要碰的，不是嗎？」

  清嶼不敢再說些什麼，只能保持緘默，鳳棠見他不說話，或是亦知曉他此刻的想法，便道，「今日叨擾多時，我便先離開了。」

  聽到這句話，他感覺如釋重負，輕鬆了許多，「本將軍便不遠送了。」

  她並未回答，只是極為瀟灑的擺擺手，示意不必相送，而清嶼目送著她離去，直至看不見為止，他給自己倒了倒了幾盞茶喝了之後才稍稍覺得那顆心好像平復了許多，倏爾想到此前她在自己耳骨上咬的牙印以及自己的薄唇觸碰到她的指尖時的感覺，心中未有絲毫的不適，好像還挺喜歡？

  清嶼趕緊將這些想法拋之腦後，他自覺她乃堂堂鳳族尊貴的小殿下，不可能一直對他心生愛慕，亦不可耽誤了她才是。只是雖然放下了瑤池，但發現鳳棠出現在自己生活中的頻率越來越高。

  月色皎潔，高高掛起，樹影婆娑，桃枝輕顫，桃花簌簌，人影微晃，酒香微漾，衣衫輕舞。

  清嶼一身月白色衣衫，似是要與皎潔的月色融為一體，輕躺於司塵殿的瓦檐上，一手枕於腦後，青絲有些凌亂，另一手執著酒壺倒了幾口，入喉是清冽，濃烈的酒香。月色輕灑於他的身上，落於他的衣衫上，顯得柔和了不少，亦是清雋無比。

  他仰望著夜空，月色明亮，一塵不染，繁星點點，似如春水，微微在他的心頭蕩漾起絲絲漣漪。

  初言走過來之時只瞧見自家將軍躺在瓦檐上，不知是在想些什麼，亦或是望月？

  「將軍？」他輕輕呼喚。

  清嶼又喝了幾口酒，「何事？」

  初言有些猶豫，索性輕身飛至瓦檐上，在他身側坐下，「將軍可是有什麼煩心之事？」

  「怎麼？要替本將軍分憂？」他輕笑，似是不在意。

  初言撓撓頭，「這些雖然我不能幫將軍，但能傾聽。」說著頓了頓，「可是事關月窈公主？或者說鳳棠公主？」

  聽見她的名字清嶼側頭瞥了他一眼，但很快視線便收回了，見自家將軍未再說話，初言小心翼翼的繼續開口，「將軍，恕小仙多言，我覺得鳳族的小殿下喜歡將軍，相比於月窈公主，我覺得還是那位殿下與將軍更為相配些！」

  瞧！旁人都看出她喜歡自己，「本將軍知道。」輕語散在風中。

  知道？知道什麼？初言未曾開口，卻一臉疑惑，難不成將軍亦喜歡鳳棠公主？這麼想著，他展開笑意，突然覺得風如此輕柔，一點兒也不寒冷了，如鳳族的小殿下那般的女子，極少有人不喜歡的吧？他暗自想著，連帶著看向自家將軍的神情終於有一絲欣慰。

  清嶼自是不知曉初言想的是什麼，更不會知道他們在他的腦海之中上演了一場什麼樣的戲碼。他無視掉初言熱烈的目光，揮手便讓初言退下了。

  待初言離去，清嶼喚了個手支撐著腦袋，今晚的月色格外明亮，星辰猶似鑲嵌在夜空之中，偶爾傳來陣陣清風，拂過面頰以及發梢，也不知是否有留下什麼痕跡。

  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清俊的面容在月色下顯得溫柔幾分，不過能看見他耳根處帶了些緋色來，不知是飲酒的原因還是另有隱情，以至於白皙的面頰倒顯出幾分別樣的風情來。

  「鳳棠……」

  不知是誰在輕語呢喃，一聲聲嘆息散在風中，又不知會被誰知曉。

  鳳月這日來月出殿去尋鳳棠，但並未瞧見她人，顏可回，「稟少君，殿下她不在殿中。」

  他有些奇怪，「這幾日可皆是如此？」

  顏可回想了一番，「是。」

  「可曾知曉她去了何處？」鳳月皺了皺眉。

  「殿下未曾告知。」

  「本君知曉了，你退下吧。」

  顏可應道，「是。」正要離開，聽他又繼續說，「對了，本君來此，不必告知於你家殿下。」

  「是。」

  說著鳳月抬腳正要離開，眼眸一抬，恰巧瞧見那遊廊下的女子，一身羽藍色衣裙很好的勾勒出她的腰肢，青絲被簡單的綰成一個髮髻，雖背對著他，可他依然能瞧出女子的溫柔面容來。

  鳳月抿唇一笑，抬腳走向遊廊下的女子，輕輕走至女子身側，「阿芷怎在此處？」他喚了個稱呼，同鳳棠一般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