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春色撩人（一）

  殿中檀香氤氳著，蔓延至整個殿中，只覺心神寧靜了許多，油燈閃著燭火，只是被穿堂風吹的晃了晃，忽明忽暗。

  「父神，你去同天帝說說嘛！兒臣不想讓清嶼哥哥再去那荒蕪人煙的地方了。」月窈撒嬌似的拉扯著南極大帝的衣袖左右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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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極大帝本是不想同意的，可誰讓他實在是寵她，自是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嚴肅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來，「行了，莫再晃了，晃的父神頭暈，父神依你，可好？」

  月窈放下拉著父神的衣袖的手，滿臉笑意，正要心滿意足的離開，聽到父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阿窈，你如此偏袒於他，究竟是為何？」

  她轉身笑意藏不住，眼中儘是風光，「父神知曉的呀，兒臣喜歡他！」

  南極大帝望著她漸行漸遠，確實，他是知曉的，原是因為她第一次有了心儀之人，他自是高興，可那人為何偏偏是清嶼？他性子冷清，似是於這情愛無多大興趣，只願屆時別受傷太重才是。

  月窈回到青木殿，心中的一樁事終於得到父神的認可，那這事便是有著落了，自然心情是出奇的好。她對著鏡子整理著儀容，雲歸見狀拿起白玉梳子為她梳理著墨發。

  「雲歸，清嶼哥哥此前雖曾與瑤池仙子在一起過，但如今應當也放下她了吧？」她的笑中似是重回了自信。

  雲歸伴她左右，自是知曉當她得知戰神將軍與瑤池仙子在一起時的心情，於她自是十分痛苦，雲歸曾陪她一起見過戰神將軍對瑤池仙子的柔情似水，好不容易熬過了那段艱難的日子，卻又聽聞他自請去駐守邊境，歸期未有定數。她已有許久沒有見到她臉上如此明媚的笑意了，「公主寬心，將軍他定是已然放下了過往。」

  「說的是，如此清嶼哥哥與本宮便不會如此生疏了。」上了口脂的唇色要比鮮花還艷上幾分，引人垂涎的模樣。

  雲歸抿唇一笑，「公主這次定會與將軍在一起。」如此方不負你的深情啊。

  月窈笑的溫柔，喃喃自語，「這一次他應當看得見本宮了吧。」

  風輕輕一揚，那些掠過耳畔的輕語隨風散去，檀香亦飄渺著，隨風而散至殿中，轉眼又垂重新氤氳起來，如此復始。

  這日清嶼正在司塵殿內修整，想著不日便要啟程，前往邊境，恰在此時，一天兵天將來報，原是奉了天帝的旨意，初言便讓天兵天將進來了。

  初言朝清嶼拱手，「將軍，天帝著一天兵天將來報。」

  清嶼有些詫異，轉身停下手中的動作，「何事？」

  「稟將軍，天帝有要事相告，特命末將前來，望您前去天庭！」

  「本將軍知曉了。」

  他隨著天兵天將前往天庭，天兵天將將他帶至花園處便退下來了，清嶼只瞧著天帝正在獨自對弈，他微微上前幾步拱手，出聲道，「天帝。」

  天帝聞言放下手中的棋子，笑的和煦，「愛卿來了？快，坐。」他指著對面的位置讓清嶼坐下。

  「稟天帝，這於理不合。」他拒絕。

  「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讓你坐，你便坐。」天帝的鬍鬚都被笑的顫了顫。

  清嶼別無他法，只好應下，「是。」

  見他坐下，天帝適時開口，「愛卿可知本帝為何宣你來此？」

  「稟天帝，臣不知。」他垂下眼眸。

  天帝笑了笑，「今日宣你卻有一事。愛卿，你為四海八荒征戰數千年乃至萬年，此前你自請去駐守邊境，本帝知你有其原因，故不多問。但現下九重天亦需要你，留在九重天吧，邊境本帝自會再派其他人前去，如何？」

  清嶼覺得天帝應當不會無緣無故的將他召回，必是有其原因，他起身拱手，「臣領旨!」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天帝，容臣多言一句。」

  天帝摸了摸自己的鬍鬚，似是知曉他要說什麼，「愛卿但說無妨。」

  「不知天帝為何將臣召回？」清嶼的雙眸清冷無一絲情緒的波瀾。

  天帝笑的別有深意，「一來是因念你長期在那荒蕪人煙的邊境著實有些荒涼，二來呢……」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似是賣起關子，「是因南極大帝央求於本帝，莫再讓你回那荒涼的邊境了，恰巧他說到本帝的心上了，自然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不是？」

  清嶼豁然開朗，知曉了原因，「多謝天帝告知，若沒有什麼事，臣便告退了。」

  天帝擺擺手，「愛卿退下吧。」

  「是。」清嶼拱手退下。

  桌上還剩一局殘棋，風捲殘雲，風過了無痕，天帝坐在此處，又執著一枚棋子落於棋盤上，不為人知的那些小心緒似是隨風而逝了，不知散在哪個不知名的角落裡。

  清嶼回到司塵殿，初言早已在殿外候著了，見他歸來忙上前，見他未曾言語便問，「將軍，可是發生了什麼？」

  兩人踏進殿內，「倒也沒什麼，不過是免了本將軍再去邊境的旨意。」他面上無悲無喜，初言倒了些水讓他拭手。

  初言一聽先是詫異，然後便是喜悅，「免去邊境的旨意。」他低聲呢喃，「如此說來，將軍日後不必再去駐守邊境，而是留在九重天了？」

  清嶼拭完手，在案後坐下，給自己倒了盞茶水，初言剛沒高興一會兒便想到不對來，「可為何天帝無緣無故便讓將軍回了九重天？」

  他勾起素雅的笑來，「南極大帝央求的。」可話中未見一絲喜悅。

  初言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他是否高興，「南極大帝？將軍是說月窈公主？」

  清嶼未再言語，便是默認了，初言現下心中閃過一絲明了，「將軍別心生惱意，女子的心思無非那幾種，可以理解。如此，將軍便可留在九重天了，又豈不是另一樁美事？」

  見初言似是安慰自己的模樣不覺好笑，說起女子的心思，不知為何他竟想起了鳳棠，那不一樣的女子竟令他有片刻的心神恍惚，似是察覺到他在走神，初言出聲，「將軍？將軍，可是在想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