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給他

  牧可走了進去，平靜說得道。

  年邁的老頭子這才將眼睛睜大了些許，打量了牧可一番，奈何他已經沒多少力氣了，哪怕是抬頭，都顯得十分困難。

  「你的手...原來如此，老頭我眼睛不行了，老了...」年邁的老頭子喘息地道。

  牧可取出異色氣勁，在年邁的老頭子的身上扎了幾下。

  然而異色氣勁卻無法刺破年邁的老頭子的皮膚。

  「嗯？」

  牧可頓時驚訝無比。

  「異色氣勁？你想為老頭我療傷？年輕人，還是省省吧，老頭我雖然油盡燈枯，離死不遠，但我的皮可是被我煉成了銅皮，輕易的刀劍都難傷之。」年邁的老頭子搖頭地道。

  

  牧可沉默了片刻，收起異色氣勁，以指抵穴，輕輕摁動推拿。

  片刻後，一股氣湧入年邁的老頭子的身體裡，仿佛是乾癟的氣球被吹了起來，前後也不過三四秒的功夫，年邁的老頭子整個人竟是恢復了一些氣力，渾濁的眼也充斥起了一點兒精芒。

  「好神奇！」

  年邁的老頭子驚嘆不已，不可思議地扭過頭看著牧可：「年輕人，你是果實之力？這是什麼推拿手法？竟能對我的身體起作用？」

  「這是太玄醫經中的『回魂手』，我基本上不怎麼用這一招，不曾想今天用上了。」牧可低聲地道。

  「回魂手？」

  年邁的老頭子眼裡略過一抹異光，隨後很快又暗淡下來。

  「你不怎麼用這一招，是因為用不到，對吧？畢竟這一招是只對死人才有用的。」年邁的老頭子沙啞地道。

  「年邁的老頭子，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糟糕，比我任何情況所見到的都要糟糕，這裡的條件太簡陋了，而且我也負了傷，所以我先用回魂手穩住你的身體，我們一起離開這，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好好為你療傷。」牧可地道。

  「出去？」

  年邁的老頭子淡淡一笑，搖頭地道：「我在這裡關了五十餘年了，如今風燭殘年，一副夕陽之軀，再出去，又有何意義？我對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可眷戀的了。」

  「年邁的老頭子....你...」

  「更何況，年輕人，如果我猜得不錯，恐怕這監牢外，所有開魯島的人都堵在那吧？你想要我幫你離開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你穩住了我的傷，我也不可能幫你殺出重圍。」

  「為何？」牧可愣問。

  「因為我的武功，早就已經廢了。」年邁的老頭子沙啞笑地道。

  「什麼？」

  牧可眼睛瞪得巨大，不可思議的望著年邁的老頭子：「若是如此，開魯島人為何還這般嚴密的關押你？」

  「那是他們不知地道而已，其實從我被抓來的第一天，我的武功就已經散掉了，開魯島的上任島主葛力姆喬·石冰卑鄙無恥，故意與我結友，而後暗下毒手，以奇毒琉璃五毒花粉毒殺我！致使我全身癱瘓，武功盡失，但他們並不知地道，這幾十年來，依然處處提防著我，呵呵，我倒也喜歡看他們對著我膽戰心驚的模樣。」

  年邁的老頭子笑呵呵的說地道。

  牧可不語，取出先前搜出來的那掛鑰匙，將年邁的老頭子手腳上的鐵鏈打開。

  年邁的老頭子癱坐在地上，輕輕喘息著。

  「年輕人，是不是很失望？我幫不了你。」

  「那倒也沒有，我這個人，不會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你雖幫不了我，但我還能靠自己！」牧可說地道。

  「你還能有什麼法子？」年邁的老頭子笑問。

  牧可沉默片刻，倏然從懷裡取出一塊白布包裹著的東西，攤放在了地上。

  「萬年寒露？」年邁的老頭子眼睛睜的滾圓，不可思議的望著那白布上躺著的猩紅色靈芝，老臉竟是驚訝。

  「年邁的長者也識此物？」

  「我只見過圖畫，不曾見過實物，沒想到今日有幸一見，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吶。」年邁的老頭子大笑，又望著牧可：「只是此物又不是什麼神丹妙藥，它不可能讓你瞬間成為絕世高手，殺出重圍，你還能指望它不成？」

  「你錯了，年邁的老頭子。它能助我成為絕世高手。」

  「真的？」年邁的老頭子有些意外。

  「只是...代價有些重！」

  「什麼代價？」

  「我的命！」牧可沙啞地道。

  年邁的老頭子愣了。

  「真是個玉石俱焚的法子啊。」年邁的老頭子回過神，苦澀一笑。

  「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別的可選，我所學的醫理之地道，有一術可通過強勁的藥物釋放身軀最極致的力量，萬年寒露完全可以徹底激發我的潛力，同時讓我的身體吸收到萬年寒露所有的藥力，但這藥力太過兇猛，在藥效持續期間，我必然堪稱無敵，但藥效一結束...我將爆體而亡，大羅金仙都不可能救的了我！」

  牧可沙啞地道：「因此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採取這種自殺性的攻擊！」

  年邁的老頭子聽到暗暗咋舌：「究竟是哪位大醫教出了你這麼個瘋狂的果實之力？」

  「年邁的長者見笑了。」牧可也是一臉苦笑。

  「見笑？老頭豈敢？我不懂果實之力，最是佩服你這樣的人，看你年齡不大，想必天賦很好，這樣，年輕人，你幫我個忙，成嗎？」

  「什麼忙？」牧可詢問。

  「我這人啊，從沒有什麼親朋，唯一的摯愛也已經死了，心裡孤獨的緊，一直想著哪天死了，肯定是曝屍荒野，所以我希望在我死後，你能幫我收屍，最好給我訂口棺材，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葬了，你看行嗎？」年邁的老頭子滿是乞求的說地道。

  牧可思忖了下，輕輕點頭：「倘若我真的無路可走，便服了這萬年寒露，帶著年邁的老頭子你離開此處！」

  「這麼說，你答應了？」年邁的老頭子問。

  「當然。」

  「好！好！好！」

  年邁的老頭子突然熱淚盈眶起來，忙是顫顫巍巍的上了前：「好徒兒！好徒兒啊！」

  「嗯？」牧可一臉錯愕。

  「難得你有這份心！既然如此，我便將我的畢生所學都傳授於你吧！以你之天賦，定可在短時間內掌握我的所有神功！」年邁的老頭子笑地道。

  牧可聞聲，頓時大喜：「年邁的長者，習得你的畢生所學，便可所向無敵，殺將出去嗎？」

  「不能！多半會身首異處，然後被開魯島的人五馬分屍！」年邁的老頭子澆了盆冷水。

  「那我還是不折騰了。」

  牧可喪氣地道。

  「你別這般氣餒，當任的葛力姆喬·石冰我見過，可比上任島主強太多，他自身也是個妖孽天才，再得上任島主調教，實力自然是渾厚恐怖，登峰造極！我現在傳授你，縱然你天賦再強，就這麼短的時間裡，憑什麼抵的過別人苦修數十載？」年邁的老頭子地道。

  「那年邁的長者何必傳授我神功？」

  「當然是助你殺出去！」

  「這...」牧可有些繞暈了。

  年邁的老頭子卻是淡淡一笑，平靜地道：「年輕人，或許短時間內，我無法將你打造成一個可與葛力姆喬·石冰抗衡的存在，但如果算上萬年寒露，或有可能！」

  「原來年邁的長者是想要我用萬年寒露練功？」牧可恍然大悟。

  「不。」年邁的老頭子立刻搖頭，低聲地道：「我是要傳授你蓋世身軀！讓你的身體變成銅皮鐵骨，金剛不壞，再讓你去徹底吸收萬年寒露的力量，以萬年寒露之力！突破重圍，殺將出去！」

  這話一出，牧可目瞪口呆。

  「萬年寒露的能量無人能夠完美吸收！它就在這，我感受過它內部的能量....那是無法估算的！年邁的長者，任何身體都無法承受這能量！」牧可呢喃。

  哪怕是一百頭大象綁一塊，在這萬年寒露的能量面前，也會被炸成碎片，粉身碎骨！

  更不要說牧可了，先天罡軀也不可能承受的住。

  然而，年邁的老頭子卻並不死心，反倒是湊近了牧可幾分，沙啞地道：「年輕人，你聽過罡滿之體嗎？」

  「罡滿之體？」

  牧可怔怔而望，旋而搖了搖頭：「不曾聽過。」

  「不曾聽過也沒關係，畢竟這在幾十年前，都是極為少見的橫練神功！」

  年邁的老頭子淡淡一笑，直接抓起牧可的手腕，將衣袖撩起。

  「你得慶幸你少掉的是那隻手臂，若是這隻手臂，這二十滴屬性之露就可惜了。」

  「實際上，我可以利用萬年寒露再生軀幹！若是之前，這是不可能辦到的，但憑藉這株靈芝，一切都有可能。」牧可搖頭地道。

  「所以你修煉罡滿之體，也不會太難，你憑藉著屬性之露的能量，已經將自己的身體改造成先天罡軀，那麼接下來，你只差一個步驟！」

  「什麼步驟？」

  「升華！」

  「升華？」

  牧可一頭霧水。

  卻是見年邁的老頭子抬起乾枯的手臂，擼起那破舊不堪的袖子，隨後另外一隻手抓著他手腕處褶皺的皮。

  「啊！！！」

  年邁的老頭子嘶吼一聲，猛地一扯。

  哧啦！

  手腕處的皮竟被他扯了下來。

  血肉模糊！

  但皮的下面...赫然有數地道光點！

  「屬性之露！！」

  牧可驚呼！

  「年輕人，現在，你能湊足三十滴屬性之露！開啟罡滿之體了！」年邁的老頭子虛弱的笑地道。

  牧可不曾想過，年邁的老頭子能有這麼多屬性之露，並且...他居然將屬性之露藏於皮下！以至於這麼多年都沒有被開魯島的人發現！

  「都說開魯島的人狡猾，實際上愚蠢透頂！在我被抓之際，我故意將左手腕的皮扯下，蓋在了右手腕上，以內力封住，因此外人看起來以為我右手腕是受了傷，故而看不到藏著的屬性之露，年輕人，我武功已廢，雖然憑藉屬性之露還有再修煉回來的可能，但我終歸是年邁，因此這些屬性之露，我就送給你吧，你得三十滴屬性之露，開啟罡滿之體，開魯島人，必然奈何不了你！」

  年邁的老頭子沙啞說地道，便抬起手咬破手腕，將血滴在了牧可手腕處。

  望著那熠熠生輝的三十滴閃閃發亮的光點，牧可有些神情恍然。

  三十滴啊！

  什麼概念？

  做夢都不配夢到。

  恐怕這個世界上就沒誰敢想像過擁有這麼多屬性之露...

  「現在，我教你如何澆築罡滿之體！」

  年邁的老頭子的聲音再度微弱起來，也喘的厲害。

  牧可意識到，年邁的老頭子在失去屬性之露後，身體機能再一度大幅下降，現在他已時日無多，哪怕是牧可也不能繼續為他維持生命。

  畢竟這裡條件太過簡陋，沒有合適的器材與藥物，他不能保障年邁的老頭子存活。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我的時日不多了，所以接下來的心法口訣，我只說一遍，年輕人，你定要好好聆聽，決不能三心二意！明白嗎？」

  「是！年邁的長者！」

  牧可認真點頭。

  年邁的老頭子欣慰而笑，嘴裡開始念念有詞。

  「心有靈犀，神連振武，山河湖海，意氣文入....」

  年邁的老頭子一字一頓，說的不算快，生怕牧可來不及去銘記。

  牧可字字品位，細細品讀，用心去思考，以心去參悟。

  砰！

  這時，死亡之地大門傳來一記沉悶的巨響。

  開魯島開始砸門了！

  鎖眼被牧可堵上，他們無法用備用鑰匙打開這扇鋼鐵大門，無奈之下，只能選擇硬砸。

  可這大門乃開魯島第十九任島主所設，又豈是輕易之間可打開的？

  牧可心無旁騖，繼續聆聽著。

  年邁的老頭子也沒有因為這砸門聲而中斷，繼續為牧可講解著。

  砰！

  砰！

  砰！

  ...

  砸門聲越來越頻繁，聲音也越來越劇烈。

  石壁輕輕晃動。

  地面緩緩震顫。

  但二人依舊沒有半點的分心。

  如此過了整整一天，年邁的老頭子才將罡滿之體的開啟方式述說完畢。

  就這樣牧可聽著不斷的理解這其中的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