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投名狀
2024-09-07 22:32:18
作者: 聞芒
罐頭廠門口,法斗和小白狗一家四口趴在齊罐罐面前。
法斗小三上位,小白狗又眼瞎不挑嘴,這才導致金毛錯付,有她看著,法斗不敢再爭勇鬥狠,乖乖被金毛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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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它身上都掛彩,金毛也筋疲力盡的時候,齊罐罐喊停,抬頭去看媽媽,像是在問:可以了嗎?
「可以了…吧。」
「你幫媽媽問問大帥能認真工作了嗎?」
齊罐罐去看大帥。
大帥立馬人性化點頭。
那文雯就放心了。
至於法斗,聽到結束後,跑得比什麼都快,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渣得讓人無話可說。
保安看完熱鬧,問:「妹子你啥時候去辦入職,這事拖不得。」
成績昨天出來,一直沒有人認領的話會被取消的。
文雯想著一會還要回電影廠,那裡的人事也在催她入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跟保安說,只能含糊道:「我再考慮考慮。」
比起給她壞印象的罐頭廠,她更屬意電影廠,可是電影廠這個工作感覺不大正經,她怕干不好,一直懸著心。
文雯心裡百般糾結,不等保安再開口就打算回去了。
齊罐罐坐在車裡,兩隻狗一個在前面拉,一個在後面推,幾乎不費文雯什麼力氣。
文雯藉機走了會神。
電影廠還是罐頭廠。
還沒想出個頭緒,肩膀傳來一股力氣。
「文雯妹子,你想啥呢,叫你好幾聲了。」
劉慧敏站在文雯身後,她身後正是紡織廠大門。
「你來看成績的?來得巧啊,剛出來,」劉慧敏眉開眼笑,「姐一直幫你關注著呢,剛看了你可真行,壓根不用姐幫就拿了個第一,一起去瞅一眼?」
說著,她邊拉文雯到旁邊公布欄看去。
公布欄前站著好些人,都是那天勸她不用報名的熟面孔,大多人也認出她,看到她過來又去瞅了瞅第一上面的名字,不自覺讓出一條路。
「看看你的大名!」
劉慧敏指著那個位置,嘚瑟的模樣好像是她自己拿了第一。
文雯看了眼就退出來,也顧不上周圍那些躲躲閃閃的眼神了。
紡織廠那天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她對咄咄逼人的陌生人和工作人員還記憶猶新,這麼一想還是電影廠好些。
文雯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劉慧敏還想著跟她攀關係的事:「你啥時候來報導,雖然咱們不在一處,但這裡我熟,多少能罩著你。」
文雯:「我在別處謀了份差事,不來了。」
原本還垂頭喪氣的落榜生瞬間支起耳朵,尤其是第二名,看文雯的眼睛都在發光。
「咋的呢?!」劉慧敏瞪大眼睛,跟她科普紡織廠多好,「咱廠子的福利很好的,你看我都想在這養老了,來唄,咱還能一起上下班,多好。」
劉慧敏想去攀她胳膊,被文雯下意識躲開,手落空後,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對方,一副被背叛了的樣子。
文雯避開她逼人的視線,連忙說自己還有事,才不用聽她洗腦紡織廠有多好。
在她心裡始終不明白鄰居一家為什麼突然變得熱情。
劉慧敏看她鐵了心的樣子,在她走後默默呸了一聲。
枉她費心討好,文雯竟然一點也不受,她徹底看清之前看似打動這女人的行為,其實都是自己的錯覺。
自認為社交能力一流的劉慧敏哪裡遇到過這麼個軟硬不吃的人,氣不打一處來。
越想越氣,回到家後她還氣得不行,跟王宏偉躲在房裡罵隔壁一家。
「一家子奇葩,難怪沒人接近他們,我又是幫忙找工作,又是熱心幫她看成績的,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從文雯身上下手應該是沒戲了,得想其他辦法,」她翻了個白眼,問丈夫,「齊警官在警所有朋友嗎?」
聽了來龍去脈的王宏偉也嘆氣:「這個人謹慎得很,沒見他和誰走得近,跟無縫的蛋一樣。」
一點破綻都沒有。
「你也別愁,我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給他送去,說到底從女人下手沒什麼用,咱們直接點去找齊鳴禮。」
輔警的事情有些時候了,如果不是綁架案的事情出來,恐怕早就定了,不過也給他爭取了不少時間。
「他和他老婆一樣也是個沒心肝的,要咋弄才行?」
「我給他介紹的是一條財路,他嘗到甜頭自然就懂我們的好了。」
劉慧敏:「你啥時候找他。」
王宏偉咬牙:「晚上。」
晚上他值夜班,而綁架案聽說有新線索,他猜測齊鳴禮晚上會加班。
…
晚上值班的時候,王宏偉走過每個科室,見大部分都沒人,只有刑警處還亮著燈,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
他在保安室拿出準備好的洋酒,還有「禮物」。
洋酒一瓶價值就兩百,可能不值一提,不過它旁邊的皮草卻是有錢人家才能消費得起的東西,以品相看,四位數是有的。
他一邊摸著油光水滑的料子,一邊等待。
八點半,刑警處滅燈,整個警所除了保安室,歸於黑暗。
其他警員離開,齊鳴禮最後一個走出來,王宏偉在他示意開門的時候攔下了他。
「齊警官進來坐坐?」
齊鳴禮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不了,該回去了。」
王宏偉聽過不少主任在背地裡說齊鳴禮難約,今天有幸見識,也是無奈。
他只能使出殺手鐧:「有件事想向您請教一下。」
齊鳴禮:「明天再說吧。」
已經很晚了,老狗在他腿邊一直不安分,如果不是他牽著,早就一個人回去了。
看他真的要走,王宏偉連忙湊到窗子前,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是有關輔警的事。」
齊鳴禮心裡嘆氣。
原來真是為了這事,他之前早有猜測,今天總算定下心。
說起來隔壁對他們家格外關注就是從他升職,刑警處增加輔警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開始。
齊鳴禮不想給任何人特殊,用之前打發人的那套說辭:「這件事我聽所里的安排,看他們的選拔情況吧。」
王宏偉才不信他,什麼選拔情況,恐怕早就有名單出來了,想要誰不想要誰還不是齊鳴禮一句話。
如今保安處那個空降的傢伙也有了消息,隨時能頂了他的位置,如果不把握住齊鳴禮這條線,他就完了。
「齊警官咱們好歹是鄰居,也沒個機會坐下來好好聊聊,今天正是好時候,我酒都開了,進來喝一杯啊。」
齊鳴禮抿唇,他記得值夜班的人禁酒,王宏偉真的是病急亂投醫。
他好心提醒:「這麼晚了還是不要喝了。」
王宏偉心裡罵他是茅坑裡的臭石頭,三請都請不到人,他自認脾氣好也忍不住發火。
可他有事求人,只能笑著去門外拉人,還要伏低做小陪笑。
老狗已經不耐煩,又加之王宏偉走出來的時候帶著股令人厭惡的氣味,於是朝他咆哮。
王宏偉想著都臨門一腳了,也就無所謂,今天就算被狗咬一口,他也要把齊鳴禮留下來!
拉扯間,齊鳴禮只能跟他進來。
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毛短光滑,棕色帶藍的貂皮,旁邊洋酒特有的英文字母倒顯得不起眼了起來。
「你這…」
「汪!!!汪!!!汪!!!」
老狗撲向貂皮,王宏偉都來不及撲救,就見它已經咬著貂皮摔打,模樣跟瘋了一樣。
加之它呼吸急促,喘息聲明顯,讓人感覺不對勁。
「放開!」王宏偉扯著另一頭貂皮心疼得不行,「齊警官把它抓起來啊!」
齊鳴禮趕緊去拉老狗的繩子,喝令它停下來,可老狗眼睛發紅只顧拉扯貂皮,看著真有點瘋魔的樣子。
很不對勁!
老狗從來沒有這麼失去理智過!
它是看到貂皮才開始變成這樣,齊鳴禮瞬間回憶起檔案室里的某些描述:狗對動物皮毛有時會又有巨大反應,嚴重的可能產生應激反應。
它會出現性情大變,眼睛充血,呼吸急促等反應。
這時候只能努力安撫它。
齊鳴禮三步並作兩步,從一人一狗的角力中將貂皮扯出來,扔向門外,再抱住狂吠不止的老狗。
「安靜些,沒事的。」他一下又一下撫摸狗。
「齊警官,這狗瘋了!」王宏偉扶著腰控訴,「這隻狗不合格,我勸你趕緊處理它。」
他的心在滴血!那麼好的貂皮啊,被糟蹋成那樣,還說丟就丟,即使是送人的,他也心疼死了。
齊鳴禮繼續摸狗頭:「不好意思,這貂皮的損失我來賠。」
聽他這麼說,王宏偉腰也不疼了,這不就是現成的可以拉進彼此關係的機會嘛!
「你哪的話,不用賠,本來就是送你的,這狗可能也是老了才突然發瘋,你別擔心,如果你不方便處理,可以讓我幫忙。」
只要讓他當上輔警就行。
齊鳴禮垂下眸,將老狗夾在自個兒咯吱窩下,去掏懷裡的錢包:「你說說看多少錢,要賠的。」
至於他家的狗,別想碰。
王宏偉:「這不是客氣了嗎,真不用。」
齊鳴禮目光刺向他,裡面有著不容置喙,讓王宏偉身形一僵,他只能打哈哈:「你這也太見外了,咱們都是鄰居了,沒必要因為一件貂皮起矛盾,物是死的沒什麼好賠,只要以後咱們互幫互助就行。」
他覺得是時候提輔警的事情了,沒想到齊鳴禮卻問了個沒頭沒尾的問題:「這料子不錯,哪有賣。」
「你真不用賠,這東西可遇不可求,並不好找。」
王宏偉真的服氣,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還想著賠。
「如果你真要補償我點什麼,」王宏偉搓手,「你看,我們保安室最近有人員調動,只要你肯幫我運作一下,調到刑警處就行,你隨手的事,很容易的。」
老狗終於平復下來,齊鳴禮看它還有點喘直接把狗抱懷裡。
齊鳴禮輕笑一聲:「這料子是從投機倒把那群人手上買來的?」
王宏偉噙著的笑瞬間收斂,嘴唇有些抖,「齊警官你怎麼能這麼污衊人,你要是不想幫忙也不用這麼說吧,我寒心啊!」
「咱們是鄰居,也是同事,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怎麼敢這麼說我。」
身為警察跟投機倒把的人做生意,是知法犯法,別說是保住工作了,他可能直接滾蛋!這罪名不能認。
王宏偉是真沒想到齊鳴禮把人與人之間的情分隔得這麼開,要是正常人早就順勢和他稱兄道弟起來。
齊鳴禮:「我錯了?」
王宏偉露出一副不是滋味的表情。
齊鳴禮像是有些愧疚,不再抓住投機倒把的事情不放,也不再提賠償,說起崗位的事:「行,我也實話跟你說,輔警這個位置太多人想要,我身處漩渦,不可能輕易給誰下決定票。」
芝麻大小的崗之所以這麼多人看重,其實也是因為警犬系統重啟落座刑警處又一下子站穩腳跟,讓某些人看到國家在這中間給了多大的支持。
比起一輩子看得到頭的職級,他們覺得利用警犬系統可以有更多突破。
齊鳴禮實話實說:「你也不行。」
王宏偉知道他是要跟他推心置腹了,這就是突破口!
他再次邀請齊鳴禮坐下來。
這次齊鳴禮沒拒絕。
見此,王宏偉心下滿意,還給他倒了杯酒。
齊鳴禮搖晃著酒杯里的酒,嗅它辛辣微甜的果味:「白蘭地?」
「您好鼻子。」
齊鳴禮只聞不喝:「我沒喝過,但是聞過。」
在部隊的時候,總有些癮君子想誘騙他犯錯,酒就是個好用的玩意兒。
不過他們一次都沒成功過罷了。
真是久違了。
齊鳴禮不喝酒,就只聞味道的模樣,讓人以為他有多沉浸在酒香里。
王宏偉心裡大喜,覺得是時候透露點什麼。
「我這有些發現要跟您提。」
「您剛當上主任最缺功績,聽聽看?」
齊鳴禮:「你說說看。」
「這貂皮確實來得不正經,那伙人,您看是要端還是要自留?」
齊鳴禮挑眉:「怎麼說?」
他似乎有點興趣,還放下了酒杯,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齊鳴禮可沒有這麼認真對待過他,一時讓王宏偉得意起來。
「我之前巡邏的時候發現一些皮草商,乾的就是投機倒把,您要是要端,我助您一臂之力,祝您再高升一把,如果想蹭一波買賣,也大有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