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穢亂人間的煞神vs清冷禁慾的佛子15

  系統答道：

  【好像是在外面。】

  

  歲念又問：

  【還活著嗎？】

  系統支支吾吾道：

  【現在是還活著沒錯，但……】

  歲念擰眉，從系統的話中讀出潛台詞。

  現在還活著。

  可接下來不一定了。

  收回思緒，歲念忍著藥效帶來的眩暈感，撐著牆離開。

  出去後，卻見山洞外火光連綿。

  而顧離身處其中，被炙熱的火焰吞噬淹沒。

  歲念抿緊唇。

  接著不顧系統阻攔，義無反顧地衝進火海。

  她是不死之身。

  肌膚被烤至潰爛，又以堪稱恐怖的速度快速癒合。

  接著再度被燒傷。

  等她走到顧離身邊時，身上的傷已經反覆癒合了數十次。

  地面上，顧離閉著眼。

  唇色蒼白，毫無血色，眼角眉梢都透著瀕死之氣。

  所幸顧離身處中央。

  外圍的火燒得雖厲害，卻只燒到了顧離的衣擺，而未曾傷到顧離的身體。

  這讓歲念鬆了口氣。

  深吸一口氣，歲念將人抗在肩上。

  接著找准火圈的薄弱處，一鼓作氣沖了出去。

  遠離火圈後，空氣驟然涼爽起來。

  歲念呈大字型癱在地上，累得不想動彈。

  因透支過度，歲念眼前一陣暈眩。

  卻還是強撐著起身，側身看了眼一旁的顧離。

  顧離蹙著眉，額頭冷汗涔涔。

  見狀，歲念也跟著皺眉。

  接著問系統：【他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系統解釋道:

  【碎片失血過多，體溫失衡，如果不及時治療……】

  說到這時，系統一頓。

  歲念擰著眉問：

  【會怎樣？】

  系統默了好一會兒才道：

  【會死。】

  歲念愣在原地，神色難得有些怔忪。

  會死嗎？

  收回思緒，歲念握住了身側人的手。

  顧離身上的溫度飛速流逝。

  不多時，便冷得像一具屍體。

  歲念大腦一片空白。

  在這一刻，她久違地感受到了想守護什麼東西，卻無能為力的無助感。

  不知無措時，歲念低眸，看到了自己衣襟處的血。

  對了，她的血。

  腦海中忽地冒出一個聲音。

  那聲音告訴她，她的血可以救人。

  於是歲念拿出刀，毫不遲疑地將自己的手腕劃破。

  隨即將血送到了顧離唇邊。

  溫熱的血液順著唇縫緩緩湧入其中，為蒼白的唇染上一絲艷色。

  血液似有奇效。

  不多時，昏迷不醒的顧離眼睫輕顫。

  漆黑清冷的眸子泛著一絲茫然。

  喉結上下輕滾。

  顧離透過模糊不清的視線，啞聲喚道：

  「念念？」

  歲念垂眸，輕輕應了一聲。

  只是下一秒，手腕被人一把握住。

  顧離蹙著眉問:

  「你怎麼受傷了？」

  顧離的傷仍未癒合。

  只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醒來第一個關心的仍是歲念。

  「別亂動。」

  歲念有些凶的一把將人推回去躺好。

  強硬道：

  「繼續喝。」

  言畢，歲念拿出刀。

  垂著眸一言不發地在手腕上又割了一道口子。

  這具身體的血有奇效。

  顧離喝下血後，身上的傷恢復了個七七八八，臉色也逐漸歸於正常。

  只是傷口癒合得實在太快。

  為了保證血液正常供給，她必須不停地將剛癒合的傷口反覆割裂。

  因失血過多，歲念臉色微微發白。

  連帶著，眼前的一切也逐漸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忽的，腕骨被按住。

  歲念抬頭，正對上顧離的視線。

  顧離難得擰眉。

  道：「不許這樣。」

  頓了頓，又道：「會疼。」

  歲念卻不以為然。

  垂著眸渾然不在意地道：「反正會自己癒合。」

  顧離良久未言。

  只是待歲念回過神時，她手中的匕首已經被奪走。

  「還給我！」

  歲念擰眉，不悅地重複道：「還給我！」

  顧離卻沒聽。

  他蹙著眉，將那把匕首丟得遠遠的。

  沉聲道：

  「不還。」

  歲念一怔。

  與君冥那個作精相比，顧離脾氣實在好得過分。

  相處這麼久，歲念從未見顧離生過氣。

  只是此刻，少年沉著眉目。

  就連素來好聽的聲音，也染上了幾分怒意。

  似是意識到自己態度有些過於強硬。

  顧離薄唇輕啟，似是想說著什麼。

  卻總是沒說。

  只握著她的手，認真道：

  「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值得你傷害自己。」

  似是想起了什麼。

  顧離握著少女腕骨的手收緊了幾分，又補充道：

  「包括我。」

  言畢，顧離視線落在少女腕上癒合的傷口上。

  抿著唇提醒道：「你的血能療傷這件事，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這件事歲念自然是知道的。

  人心莫測。

  若是她的血能療傷這件事被他人知道，指不定會被人搶去放血。

  只是說這話時，顧離語氣緊張的不自然，讓她難免覺得莫名。

  就在這時，一聲鳴叫響起。

  那頭受驚的老黃牛去而復返，尋著氣息找到了歲念。

  隨後低下頭，撒嬌似的在歲念手背上蹭了蹭。

  接著咬住歲念的衣袖，示意歲念跟著它走。

  出於好奇，歲念跟著老黃牛離開。

  卻見距離他們所在地不遠的地方，有一處清澈的山泉。

  因水源充沛，山泉附近還生著些野果。

  到了地方後，老黃牛便鬆開了歲念的袖子。

  隨後哞哞叫著，去叼了顆果子。

  待吃完後，又叼了顆新的，送到了歲念手中。

  果子瑩潤飽滿，果皮發紫，看著就好吃。

  歲念將果子在山泉水中簡單地沖洗了一下，接著一口咬下。

  果肉綿柔，汁水甘甜。

  昏迷了將近一天，加之剛流了不少血，歲念這會兒正餓得厲害。

  便同黃牛一起坐在泉邊，愜意地泡著泉水吃果子。

  吃的一半時，歲念回頭。

  卻見顧離就跟在她身後，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歲念咬了口果子。

  困惑的歪著腦袋問：「你不餓嗎？」

  顧離搖了搖頭。

  淡道：「不餓。」

  只是顧離不餓，空間裡的系統卻餓得飢腸轆轆。

  撒潑打滾道：【宿主，分我一口嘛，分我一口嘛，我也好想吃……】

  系統如蚊子般，在耳邊嗡嗡嗡地叫著。

  歲念被吵得煩不勝煩。

  忍無可忍之下，她將系統拎出空間，面無表情地給系統塞了顆果子，試圖堵住它喋喋不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