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穢亂人間的煞神vs清冷禁慾的佛子9

  落地後，肥啾抖了抖翅膀。

  接著伸出帶鐵環的爪子，在刺客頭頂重重踩了兩下。

  可惜那刺客早已昏厥。

  就算肥啾一個勁地踹他，他也死了般一動不動。

  沒能得到回應的肥啾生氣了。

  一邊撲騰著翅膀，一邊用鳥喙去啄那刺客的額頭。

  只是才啄了一半，身體忽地一輕。

  

  肥啾一臉懵的抬頭。

  卻見對面長相軟萌的少女拎著它。

  自言自語道：「好肥的鴿子，今晚加餐吧。」

  話落，肥啾目露驚恐。

  它是被特意選育出用來送信告密的信鴿，極通人性。

  讀出歲念話里的意思後，肥啾被嚇得瑟瑟發抖。

  接著不斷撲騰著翅膀試圖掙扎，卻不知為何怎麼也逃不開。

  見鴿子掙扎，歲念擰眉。

  怕到嘴的肉飛走，便乾脆將鴿子倒掛，隨手晃了晃。

  「啾！」

  肥啾被晃暈。

  差點就這麼被晃死時，一旁的君冥跳起來奪走了歲念手裡的鴿子。

  「君冥？」

  歲念目露不解。

  問：「你也想吃嗎？」

  君冥將信鴿藏在身後，額頭冷汗涔涔。

  別人不懂，他卻再清楚不過。

  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鴿子，而是專供皇室的信鴿。

  收回思緒，君冥扯了扯嘴角。

  勉強道：「鴿、鴿子這麼可愛，念念你怎麼能吃鴿子？」

  歲念愈發不解。

  「就是可愛才好吃啊。」

  那麼肥的鴿子，烤起來必然滋滋冒油。

  到時候再添把柴。

  撒上點椒鹽。

  一定是世間不可多得的美味。

  歲念已經許久沒有吃過野味，甚是想念。

  便趁君冥不備，又把鴿子奪了過來。

  怕死的鴿子劇烈掙扎。

  許是它運氣好，最後竟直撲閃著翅膀，成功逃出升天。

  但是掙扎間，爪上的鐵環意外掉落。

  「啪嗒——」

  鐵環撞擊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歲念蹲下身，隨手將地上的鐵環撿起。

  鐵環小巧玲瓏，且做工極為精細巧妙。

  按下一側的凸起後，鐵環上陷下一個凹槽。

  凹槽內放著張指甲蓋大的紙片。

  歲念收好鐵環，隨意將凹槽內的紙片拿了出來。

  一旁的君冥膽戰心驚。

  不過萬幸，歲念最終只是擰了擰眉。

  問：「這是什麼？」

  君冥鬆了口氣，連忙接過紙片。

  只見紙片上密密麻麻，寫著許多無法辨認的特殊符號。

  這是苗疆文字。

  除了極少數學習過的人外，鮮少有人知道它的真實含義。

  匆匆掃了一眼後，君冥抿緊了唇。

  紙條上的話語簡潔，只表達了一個意思。

  無論用什麼方法，都必須在父皇知道一切前殺了顧離。

  如若不然。

  他的地位，他的榮華富貴。

  都將隨著身份的消失，而化作一團泡影。

  父皇不會再寵愛他。

  而那個如影子般的顧離，則會取代他的身份，徹底壓在他頭上。

  君冥緊攥著紙條。

  那張尚且稚嫩的臉上，流露出與年齡完全不符的陰鷙。

  「那上面寫了什麼？」

  見君冥情緒不對，歲念隨口問了一句。

  君冥這才回神。

  笑著道：「我也看不懂，大概是哪家小童隨意畫的鬼畫符吧。」

  歲念沒有多問。

  記下上面字符的樣子後，又接著問：

  「你們打算去哪？」

  原主無父無母。

  她去哪都無所謂。

  只是君冥與顧離二人，一個是皇子，一個身份不明。

  但無論是誰。

  她總歸是要將人送回去的。

  君冥眼睛一亮。

  舉起手道：「我要回帝都！」

  這人多眼雜，母妃也不在，不方便他動手。

  但回京就不一樣了。

  等到了那，想做什麼完全看他心情。

  歲念復又側身。

  看著顧離問：「你呢？」

  顧離垂眸。

  嗓音一如既往地淡漠。

  惜字如金道：「南山。」

  南山，與帝都相隔不遠，神教信徒大多匯聚於此。

  確認完畢後，歲念回到空間。

  並找到系統，由系統幫忙確認了以下兩個目的地。

  相較帝都，南山離他們更近些。

  於是歲念做好決定。

  開口道：「那我們先去南山，再去帝都。」

  話落，君冥不滿意了。

  「念念，能不能先陪我回帝都？」

  君冥抬起頭，可憐巴巴道：「我想家，也想母后。」

  歲念道：「當然會送你回去見母后。」

  君冥眼睛一亮。

  可歲念又道：「不過南山比帝都近，先送顧離再送你也沒什麼吧？」

  君冥一哽。

  他哭，他氣，他撒潑打滾，肆意發瘋，使出十八般茶藝。

  卻終是沒能讓歲念動搖。

  歲念說干就干。

  退房後，歲念去市集買了只老黃牛與板車。

  架著板車慢悠悠地朝南山駛去。

  君冥欲哭無淚。

  哭唧唧的小聲道：「念念，我不要牛車。」

  好髒，好臭，好亂。

  他活這麼久，還從未受過這等罪。

  歲.鋼鐵直女.念面無表情道：「不喜歡你可以現在下去。」

  「那念念會為我買馬車嗎？」

  「不會。」

  君冥：……

  他委屈，受傷，鬱結不已。

  一邊受不了這般髒亂差的環境，一邊不想將歲念讓給顧離。

  於是硬著頭皮留了下來。

  以老黃牛慢悠悠的速度，想從鄉鎮去南山少說要十天半個月。

  歲念備好了乾糧，絲毫不急。

  一手拎著胡蘿蔔，一手拿著蘋果，慢吞吞地趕著牛車。

  她這邊清閒不已。

  牛車上的氣氛卻不怎麼美好。

  見歲念看不到，君冥立刻收斂臉上的笑意。

  壓低聲音道：「念念是我的，你不許同我搶。」

  顧離閉眼。

  一言不發地倚著牆。

  君冥氣急。

  正要炸毛，頸側忽地一涼。

  顧離低眸，將手中的劍，架在了君冥頸上。

  淡道：

  「閉嘴。」

  君冥瞬間蔫了。

  他煩悶，暴躁，想發火。

  又不敢當著歲念的面發，怕破壞自己完美的形象。

  只能一個人蹲在角落生氣。

  牛車慢悠悠地走著。

  歲念估摸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明天就能到江南。

  結果就在路上出了意外。

  日暮西下時，天空驟然暗了起來。

  蟻蟲低飛而過，鳥獸四處逃竄。

  又過了一會兒，豆大的雨珠滴落，將牛車澆得濕透。

  頭頂天雷滾滾。

  老黃牛被嚇得連蘿蔔都不想了，蜷縮著龐大的身體躲在樹下瑟瑟發抖。

  不管怎麼驅趕都不願再前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