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穢亂人間的煞神vs清冷禁慾的佛子8

  君冥臉色難看。

  如打翻了調色盤般，五彩紛呈。

  因為……

  不出意外的話，那些刺客，應該是母妃派來支援他的。

  可現在，他的幫手被團滅。

  君冥欲哭無淚，又不敢明說。

  強撐著扯起嘴角道：「我、我沒有身體不舒服。

  只是覺得念念你好厲害，竟然能打贏這麼多人。」

  君冥拿捏著腔調。

  將自己偽裝成不諳世事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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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離則是蹙眉。

  追問道：「你有受傷嗎？」

  少年聲線偏涼，嗓音清冷。

  不管說什麼話，都是同一種語氣，聽不出喜怒。

  但現在。

  常年古井無波的眸中，閃過名為「緊張」的情緒。

  歲念並未察覺。

  隨意道：「幾個戰五渣而已，傷不到我的。」

  只是這具身體太過年幼。

  她錯估了距離，在接飛鏢時無意間被劃傷掌心。

  鮮血不斷湧出。

  而她當時忙著對付刺客，沒在意傷口。

  等收拾完刺客準備休息時。

  卻意外發現掌心平滑如初，沒有任何傷口存在的痕跡。

  難不成系統的新手保護設置還沒過？

  傷口只是小傷。

  歲念沒多想，很快便將事情拋之腦後。

  顧離卻沒那麼心大。

  他蹙著眉，微微貼近。

  輕聲道：

  「冒犯了。」

  接著俯身，單手按住少女的肩，將人仔細打量了一遍。

  距離瞬間縮短。

  如有實質的視線落在身上，沿著肌膚寸寸下移。

  與視線一同襲來的，還有少年衣襟間清淺微涼，若有似無的冷香。

  歲念腦海中似乎閃過些什麼。

  只是不等她細想，君冥又扯著顧離衣角，賣力地將顧離扯開。

  惱怒道：

  「不許碰念念！」

  顧離垂眸。

  不顧君冥掙扎，冷淡地將君冥拎至一邊。

  接著伸手，將一個瓷瓶遞給歲念。

  歲念順勢看去。

  卻見少年修長清瘦，骨節分明的手中躺著一個瓷瓶。

  瓷瓶包裝簡單。

  打開後，異香瀰漫。

  歲念挑了挑眉，抬起頭問：「這是什麼？」

  顧離道：「藥。」

  頓了頓，又結束道：

  「受傷了，可以用這個，不會留疤。」

  與自來熟的君冥不同。

  顧離似乎並不擅長同人示好。

  少年緘默寡言。

  因不常說話，開口時，嗓音透著些許喑啞。

  卻並不難聽。

  反而帶著少年特意的青澀，酥麻悅耳。

  歲念接過瓷瓶。

  接著抬眸，認真看向顧離。

  單從外表來看，君冥似乎更像碎片。

  一樣的淺灰色瞳眸，一樣的精緻漂亮。

  還同其他碎片一樣，總愛叫她「念念」。

  與其他碎片相比。

  顧離似乎過於內斂了些。

  自初見起，便總隱匿在暗中。

  如影子般寂寥無聞，存在感極低，難以被人發覺。

  可如今湊近再看。

  歲念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顧離生著一張完全不輸於君冥的皮相。

  少年膚色冷白。

  纖長睫羽下，微狹的眼清冷疏離，色澤漆黑，宛若深潭。

  沿著直挺的鼻尖往下。

  是少年緊抿著，纖薄微涼的唇。

  再往下……

  是修長脖頸上微凸性感的喉結，線條流暢的鎖骨。

  以及清瘦有力，宛若修竹的脊背。

  少女毫不避諱地打量著。

  看得顧離神經緊繃，無意識地後退半步。

  啞聲道：「你……」

  「離得太近了。」

  說話時，顧離眼睫微顫。

  不曾被人注意的碎發下，耳尖染著些許紅意。

  明明看著冷淡。

  如冰山般，拒人於千里之外。

  卻又純情得不像話，只是被多看兩眼，便會羞赧得說不出話。

  歲念彎著眸。

  笑盈盈地背著手問：「你在害羞嗎？」

  顧離微愣。

  矢口否認道：「沒。」

  歲念再度逼近。

  狀似無意道：「可如果不是害羞，你耳朵又為什麼這麼紅？」

  「是……發燒了嗎？」

  少女漸漸靠近。

  細軟髮絲下，杏眸圓潤輕透。

  裡面盪著一團溫軟的淺墨色，瀲灩氤氳。

  顧離呼吸一滯。

  接著匆匆側身，喉結輕滾，啞聲道：

  「昨夜風大，我受了涼。」

  歲念眼底笑意更甚。

  卻並未拆穿，順著顧離的話繼續道：「受涼？嚴重嗎？」

  「不嚴重。」

  顧離垂下眼，嗓音淡淡。

  「是嗎？」

  歲念踮起腳尖，故意將手貼在少年的額頭上。

  道：「可為什麼我一碰，你就這麼燙啊？」

  顧離怔住。

  距離近得有些不合理。

  隔著約等於零的距離，少女的呼吸落在頰面。

  輕柔溫熱，泛著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

  大腦一陣暈眩。

  顧離想。

  他或許是真的生病了。

  如果沒病，心臟為何跳動得如此之快？

  顧離一動不動。

  明知這樣不太對，卻不知為何沒有後退。

  反而近乎卑劣地希望著時間能靜止在這一刻。

  偏偏這時，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君冥炸毛道：「你、你給我離念念遠點！別拿你的額頭碰念念的手！」

  說著，君冥上前。

  憑著自己不高的優勢，硬生生擠入中間，將兩人隔開。

  接著一臉戒備地盯著顧離。

  眼裡的敵意幾乎要溢出來。

  可轉身看向歲念時，君冥又立刻換了副表情。

  討好道：

  「念念，不要理別人，只和我說話好不好？」

  君冥一臉乖巧。

  歲念這才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摸了摸君冥的腦袋。

  實際上，君冥生得極好。

  膚色玉白，眉眼精緻，一身貴氣。

  眉心一顆硃砂痣。

  顏色殷紅，灼灼其華，異麗奪目。

  更是襯得其如仙童般，瑩潤可愛，乖巧得不像話。

  點睛之筆是眼睛。

  與尋常人或黑或褐，平常無奇的眼睛不同。

  君冥的瞳眸是淺灰色的。

  淡色瞳眸清透，如氤氳霧靄般，瀲灩蠱惑。

  雖年紀尚小。

  卻已經能看出日後藍顏禍水的本錢。

  單看長相。

  君冥與那傢伙極其相似。

  只是不知為何，總讓她有種微妙的不適感。

  但碎片是誰不確定。

  在系統修好檢測器前，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儘可能地完成任務。

  然後回天牢躺平。

  回憶結束，歲念收回手。

  想著昨日已經休息得差不多，存糧也已經備齊，便準備退房離開。

  偏偏這時，一陣撲閃聲響起。

  一隻通體灰褐，肥嘟嘟的鴿子搖搖晃晃地飛了進來。

  接著落在暈厥的刺客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