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擔心

  送走醫生以後，管家也走了，出去站在門口守著。

  房澄看出來老爺子有話跟他說，隱隱約約地也約約的也猜到他想要說些什麼，下意識地想要拒絕。

  「孩子，我知道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們。」

  「帝先生，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只不過我現在沒有心情聽你說這些，上一輩人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如今我只想和弟弟安安穩穩的生活。」

  房澄不等老爺子把話說完，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不想再和這樣的豪門大族扯上聯繫。

  老人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卻被房澄不著痕跡地痕跡的躲開，「您應該知道我的想法。」

  「孩子，我只想彌補你們，我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相信爺爺，爺爺一定會保護好你們的。」

  房澄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如果他真的能夠保護我們，那麼當年父親也不會死，母親也不會清貧度日。

  

  老爺子見房澄油鹽不進，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說，「你知道我這麼大年紀，沒幾天活頭了，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你和清遠儘快地認祖歸宗。」

  房澄澄想都沒想就搖頭拒絕了，他也想認回親人，可如今他和弟弟幾次徘徊在生死之間，認不認回親人對於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丫頭，爺爺應該怎麼做才能夠讓你相信爺爺，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會護你們周全。」

  房澄清澈的目光當中，有著幾分堅定：「當年我父親出事被認定為是意外車禍，你可曾有認真地調查過我父親真正死因還有這一次我們的車禍，我接二連三受到傷害，你又是否調查出幕後之人？」

  老爺子面色逐漸變得凝重，他們都心知肚明是誰做的，可卻又從未挑明過。

  房澄一雙鋒利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老頭，只想從他嘴裡面要一個保障，可是他心裡也很清楚，老爺子不可能對自己唯一的兒子下手。

  「您還是回去休息吧，對於今天的事情，我十分感謝你也替我弟弟感謝你。不過年年紀大了，在醫院裡這樣熬著實在不是個辦法，萬一真的給你熬出病來，我就成罪人了。」

  他輕輕地轉動著輪椅看向窗外，不想再聽老人說任何事情。

  老人身體微微地顫抖著，順著他的視線望出去，意味深長地說：「你父親當年離家出走，我萬分難受，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有一天會死，你知道那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感覺嗎？痛不欲生。」

  回想起那段時光，老爺子只覺得滿腔憂傷。

  當他看到大兒子的屍體的時候，他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那段時間他吃不下，睡不著，只要一閉眼睛，就是和大兒子爭吵的畫面。

  到現在他還歷歷在目，如果他當時能夠服軟，讓他把妻兒帶回來，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他後悔，腸子都悔青了。

  當年的事情，他沉浸在悲傷之中，無暇顧及兒子死的事情，一切後事都是二兒子帝風處理的。

  後來清醒過來，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事情會不會是二兒子做的，可就算是懷疑，沒有確鑿的證據。

  就算是有，難道他要再次面臨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境地嗎？

  房澄的話讓他無地自容。

  「你父親是一個儒雅的人，從來都沒有和人發生任何過衝突，對自己的弟弟，也是愛護有加。」

  那個時候二兒子最崇拜的人，就是大兒子，可從什麼時候，二兒子對大兒子的敵意那麼大的？

  他自己都未曾發現。

  房澄澄的瞳孔微微地顫了顫，母親活著的時候，為了不被別人發現他們的蹤跡，所以把所有和父親相關的照片全都刪除掉。

  所以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父親。

  「他才華出眾，如果不是和你母親離開帝家，我可能早就退休，頤養天年了。」

  這個下午，房澄聽了很多關於父親的事情，心中有所觸動。

  「我……能看看他的照片嗎？」

  良久，房澄轉過頭，看向老人，想要找老人要一張照片。

  老人愣了一下，然後連連答應：「好好好。」

  他衝著門口喊道：「管家，管家。」

  「老爺，怎麼了？」

  管家恭恭敬敬地走了進來，低聲問道，老爺子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管家匆匆忙忙地離開。

  老人回頭對上房澄澄的目光，有些愧疚地問道：「孩子，你怪我嗎？」

  如果不是他，她本來能夠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有父母陪伴，快樂成長。

  房澄搖了搖頭，「不怪，你當時也是為了我父親好，後面的事情，也是你沒有想到的。」

  「那你……」老爺子眼睛一亮，覺得房澄可能會原諒自己，結果房澄接下來的一句話，把老人打入深淵。

  「我姓房，一輩子都是房家的人。」房澄推著輪椅來到門口，打開病房的門：「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老爺子身體一僵，心中無奈地嘆息著，步履蹣跚地離開病房。

  走到一半，他回頭看向那個病房，沒有看到任何的身影。

  管家接到老爺子電話，又匆匆趕回來接他，看著老人傷神的模樣，眉頭一擰。

  「老爺，小姐答應了嗎？」

  「她說她一輩子都只姓房。」老爺子重複了一下房澄的話，語氣中有著無限失落。

  「老爺，你要給小姐一點時間，讓她適應你的身份。」

  「車禍的事情，調查清楚了嗎？」老爺子揉太陽穴，想到房澄澄的質問，他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管家眉頭緊鎖，表情為難：「那段路沒有監控錄像，肇事司機也沒有找到，官方判斷是意外。」

  「老二這段時間在幹什麼？」

  想到老二之前的那通電話，老爺子有些頭疼，「他這麼多年，還在怪我。」

  「老爺子，其實帝風爺只是想要得到你的關注，可能……是有一點晚。」管家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變成如今這樣，也可能是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和孩子們缺乏溝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