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襄陽，是荊州重鎮，又是襄水師的基礎。若不能攻破襄陽，則無法掌控襄陽。這一點，是曹操最關注的地方。如果劉靖真的願意放棄，反倒是遂了他的心愿。

  曹操思忖一番後，命令典韋傳令各部將士，準備渡河攻城。

  

  黑暗，籠罩著襄陽城頭。

  在漆黑的夜幕中，仿佛隱藏著一頭頭怪獸，正在窺伺獵物，擇人慾噬……襄陽城頭上，守卒數量不足兩千。

  城外的漢軍，則靜悄悄匍匐在黑暗中，一點點向前推進。

  距離襄陽，越來越近……

  襄陽城頭巡邏兵卒越來越密集，偶爾會響起一連串急促腳步聲，隨後就是一聲聲悽厲慘叫。這些守卒的武藝，原本還算不弱，可畢竟是久守城池，缺乏血性。遇到漢軍這樣強悍對手，很快便潰散了。城上城下，一片混亂。

  「殺光他們，殺光這些狗賊……」

  城頭上響起一陣吶喊，旋即就看到無數士兵蜂擁而至，揮舞著刀劍向漢軍發動衝鋒。

  漢軍將士，立刻迎敵。

  兩股兵力碰撞在一起，頃刻間刀槍交加，鮮血橫流。

  「主公，敵軍已經亂了。」

  「嗯，不用管他們。

  只需儘快拿下襄陽城，便可以占據有利局勢。」

  「喏！」

  一旁，賈詡微微蹙眉，「元圖，此事有異啊！」

  荀攸也是微微一怔，低聲道：「文和，我們不該讓主公親身涉險才對。

  襄陽城高牆厚，若非特別的手段，根本不可能突破。」

  「那主公的決心呢？」

  荀攸聞聽愣住了。

  「文和，你不會是說……」

  賈詡微微頷首，臉色凝重道：「若我所料不差，劉靖必有後招。

  我雖不知他的具體手段，但卻能猜測到一二。

  若我預料不差，劉靖應當布置了三支奇兵，專門負責騷擾。而這三支奇兵，極可能在襄陽附近。我想，他們必然會在我們攻打襄陽時，從後面襲擊。」

  劉靖的目標，並非僅限於攻占襄陽，而是攻破整個荊州。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襄陽一破，就等於把荊州西北區域，完全割裂開來。

  荊州之戰，將會更為激烈。

  賈詡一邊思忖著，一邊指點著遠處的戰鬥，「文遠、元皓，你二人各帶五百兵馬。

  仲康，你領兵一千，協助文遠、元皓攻打襄陽。

  另外，我軍還需防備，劉靖會從其他地方，攻取其餘城邑。」

  龐德領命，便轉身奔下營寨。

  「奉孝先生，咱們怎麼辦？」

  賈詡苦笑一聲，低聲道：「劉皇叔這一招，確是厲害。

  不過他也犯下一個巨大錯誤，那就是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孫策、劉琦和曹洪的身上。若是換做老夫來布置這一切，恐怕會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孫尚香身上。」

  「哦？」

  荀彧一怔，「先生莫非有什麼妙策？」

  賈詡冷笑道：「我剛才說過，劉靖這次犯下一個大錯。

  若換作是我，絕不可能把自己所有希望，都押寶一個女娃娃身上。所以我斷定，劉靖肯定會在襄陽城周圍設伏，甚至還會有一條退路。只要我軍攻破城牆，就能長驅直入。所以這一戰，我們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荀彧頓時恍然，「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插手了。

  只是先生，若是這一戰我軍大捷，不知道主公可否答允，把徐州牧之位禪讓給文和？」

  這句話，讓荀彧頗為忐忑。

  他擔心，賈詡不願意答應。

  畢竟，賈詡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比自己更高一籌。

  誰料想，賈詡竟爽快答應道：「公台既然提及此事，我豈能拒絕？

  你我二人，皆為曹公效力，若有榮辱同享，豈非美哉？」

  曹操聞聽，心中大悅。

  荀彧也是大喜過望，躬身拜謝。

  只是他心裏面，卻依舊是難免忐忑不安。

  因為按照歷史軌跡，曹操在攻克襄陽之後，不但卸磨殺驢，而且還藉口賈詡擅權篡改詔令，廢掉荀氏子弟為太尉的爵位。這也使得荀彧心中悲憤，辭官歸隱山林。若非是曹操念及昔日恩惠，荀氏子弟，幾乎無人能倖免於難。

  現在，賈詡卻主動請纓。

  萬一他在襄陽大捷之後，再度奪去自己的地位，又該如何是好呢？

  荀彧的憂慮，讓賈詡感覺到了。

  他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到荀彧面前，沉聲道：「公台不必多想，某家既然答應幫忙，便不會食言。況且，我也沒有資格繼續留在朝堂，早晚都會辭官歸隱。與其如此，倒不如趁此機會，還你一份清淨，免得日後遭人詬病。」

  荀彧心頭一顫，拱手施禮，滿懷感激。

  而後，賈詡轉過頭，看向遠處戰場。

  他嘴角掠過一抹冰冷弧度，喃喃道：「劉靖，我倒要看看你這次，究竟能弄出什麼么蛾子！」

  襄陽城頭，廝殺愈發激烈。

  曹操麾下兵馬，雖然精銳，卻終究不能抵擋襄陽守軍。

  曹操的命令是務求速戰速決，所以派遣的大部分都是普通兵馬。而襄陽城內的守軍，卻多是精銳甲士。雖未配備弓弩，可也都是裝備精良之輩。雙方拼殺起來，曹操兵馬節節敗退。

  曹操見狀，眉宇間閃爍出一絲陰狠。

  他忽然拔劍，怒喝道：「兒郎們，跟我衝殺上去，活捉呂曠呂翔。」

  說罷，曹操親率兩千鐵騎，飛馳而出，撲向襄陽城下。

  呂曠、呂翔兄弟二人，眼見曹軍殺來，登時嚇得亡魂皆冒，倉皇逃竄。

  「追，給我殺死他們。」

  劉備一聲令下，大批騎兵緊緊尾隨，呼嘯衝出。

  「報！」

  就在曹軍即將抵達戰團之際，忽然間有哨探飛奔而來，跪稟道：「主公，東側山谷中，發現了大批敵人……約六七千兵馬，由南向北殺來。」

  「哈哈哈，天助我也！」

  劉備聞聽，忍不住縱聲大笑。

  曹操卻勃然變色，連忙吩咐眾將：「列隊迎戰，準備迎敵！」

  說話間，曹操率領眾將，匆匆趕往城樓。

  只見一群彪形大漢從四周山丘上跳躍而來，手持兵刃，逕自殺向襄陽城。

  「孟彥，你果然沒有辜負我期待。」

  曹操站在城樓之上，仰面大笑，笑容猙獰。

  他盯著下邳方向，喃喃說道：「今天，我便送你上路。」

  劉靖！

  劉靖，劉靖！

  他一字一頓吐出三個字，臉上露出森寒殺機。

  正如曹操所說，今日，便是劉靖的死期。

  他原以為劉靖只是虛張聲勢，哪曾想到，劉靖竟真敢孤注一擲。只是劉靖這些年的韜略，讓曹操忌憚不已。

  他不得不承認，劉靖確是一個非常聰明，足智多謀的人。

  只是，這樣一個人最終的結果，就是死。

  曹操相信，他一定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