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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死人卦

2024-09-07 20:57:34 作者: 姜牧雲

  我仔細打量起來眼前這人,這女人長的八字眉、三角眼,這是典型的苦相。而她此刻眉頭緊鎖,臉上掛滿了祈求之相,讓人心生不忍。

  我張口問道:「算卦這事兒一會說,你先說說你遇見了啥事?」

  這女人皺著眉頭,嘆了口氣,說道:「我兒子當年在山裡出了意外,我這麼多年也過不去這坎兒。我心想,我要是知道了這孩子已經轉世托生到好人家了,我這當媽的也就放心了。」

  一聽是這麼個事兒,好傢夥,讓我本就不想算卦的心更加堅定了。

  算卦這行當,自古就有「三不算」的說法,排第一個就是不給死人算命,包括現在很多算卦師傅不收某個人的卦金,這人算完了,要不就是命到頭了,要不就是氣運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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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完以後,連忙擺手,說道:「大姐,這事我真幫不了你,你出去問問,誰能給亡人起卦?」

  這女人哀求著說道:「大師,那你給我起一卦,行嗎?你就當讓我後半輩子給我個安生日子,實在不行,你騙騙我也行。」

  說完,這女人就坐在我面前開始抹起眼淚。

  我皺著眉看著她,心中暗自嘆了口氣,都是窮苦人,她喪子,我從小就沒娘,多少有點感同身受,她的表情還有這番話,確實讓我實在不忍拒絕。

  我猶豫半天,心一橫,說道:「你既然來到我這了,我也不能讓你空手回去,想問啥就問吧,卦金照付。」

  這女人馬上就來了精神,使勁的抽抽鼻涕,說道:「大師,你給我算算,我還有幾個孩子。」

  我問來了這女人的生辰八字,再仔細看看她的子女宮,別看她是個苦相,但這子女宮確實是挺紅潤,我回身拿起《相人經》,簡單對照一下,這子女宮不簡單啊。

  我放下書,輕聲說道:「大姐啊,你這命里,最少還有三個孩子。」

  這女人臉上一喜,緊接著說道:「大師,那你看看我這幾個孩子什麼時候能生?」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姐,我勸你啊,做人別貪,既然算出來你想要的東西了,就別問那麼多,命啊,越算越薄。」

  這女人的臉上有些微微的變化,很認真的說道:「大師,我就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問完我馬上就走。」

  我糾結一下,算了,好話勸不了要死的鬼,於是,我便說道:「問吧。」

  聽我這麼一說,這女人也不追著我問,反倒是翹著腳在那坐著瞧我,看著看著,她卻突然不合時宜的一笑。

  這女人抬手挽了下頭髮,身子朝前探去,輕聲道,「大師,您活這麼久,見了這麼多人,可有算過自己的命啊?」

  我本就覺得這女人一個勁兒盯著我有些怪,一聽她這麼問,我心裡騰起一股無名火。

  我準備趕她走,催促道,「大姐,這年頭哪有給自己算命的?您要沒別的問的,就先走了吧,我還有別的事要忙。」

  可女人似乎沒完,反倒是輕聲慢語地說道:「我是說,你。」

  我不耐煩起來:「我咋的!」

  「你。」她伸手指著我:「你算的這麼准,你又什麼時候死啊?」

  說完,這女人的眼光忽然變得凌厲起來。

  我心中一驚,同時也引起我的警覺,但我又摸不清她的路數,我不自覺的摸向身後的大印,做好最壞的準備。

  我看她神經兮兮的樣子,直接站了起來,冷冷地說道:「算命不算己,這是自古的規矩,至於我什麼時候死,那不是你我能操心的事兒,你要是沒什麼問題,付了卦金,就趕緊走吧。」

  然而這女人並沒有走的意思,而是繼續說道:「大師,你剛才說命越算越薄,對吧?」

  我警覺的盯著她,點點頭。

  女人笑了起來,說道:「有的人,命不算也薄。」

  這句話的語氣,就代表著來者不善,而這女人說完以後,依舊保持的笑容,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就這麼看著我。

  我想直接趕她出去,可她一個女人,我動手,終歸是不好看,更何況對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至此,我清清嗓子,說道:「此話怎講?」

  這女人依然在笑,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兒子,沒算過命,也死了,死在了松嶺!」

  松嶺二字一出,令我後背冷汗一驚!

  這地方,這正是我家後山,也正是父親當年殺黃皮子的地方!

  又是狗日的黃家!

  我心裡又氣又恨,我就他媽想過幾天消停日子,你們非得過來攪合,行,我讓你們好好攪合!

  只覺得對方是黃皮子變幻人形,故意過來刺激我,於是我從後面抄出大印,奔著女人的天靈蓋就砸了下去。

  你他媽的,要死一起死!

  然而,令我詫異的是,這反彈回來的力量震的我手發麻。

  只見這女人大喊一聲「媽呀」就跌坐在地上,這一幕給我也看傻了,這怎麼他媽是個人呢?

  說好的黃皮子呢?

  虞瀾也跑了進來,呆呆地看看拎著大印的我,還有跌坐在地上的女人,以及女人頭上正在湧出的血。也只是幾秒後,虞瀾什麼都沒問,動作乾淨利落的拿著藥箱子直接要給女人上藥。

  可這女人用力的推開虞瀾,坐在地上拍著大腿,仰天大哭,一邊哭一邊罵:「你他媽是什麼道士?算卦還打人?」

  這女人越哭越凶,我拎著大印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誰知道這是個人了?她從一進屋就神經兮兮的。

  這女人的哭喊聲驚動了外面的人,只見門外呼啦進來一幫男人,把我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

  原來,這女人是帶著一大堆朋友來的,只是沒跟著進來。

  這一群人至少十幾個,全部涌到屋裡,為首的男人頗為壯實,一把拽住我脖領子,唾沫星子噴我一臉。

  這男人大聲罵道:「我就說這地方都是騙子,毛沒長齊就他媽出來騙人,騙不明白還動手,今天沒個說法,我非活拆了你個王八犢子!」

  虞瀾在一旁一直拉著,但怎麼也拗不過這麼多人,麻四在一旁蠢蠢欲動,被我一個眼神喝止住,畢竟他是鬼,隨便上人身肯定有報應。而我又不能用道家的東西對付凡人,只能任由他們撕扯。

  一時間,屋裡的怒罵聲,女人的哭喊聲,還有我的辯解聲交織在一起,鬧鬧哄哄的,場面馬上就要失控。

  我卯足力氣大喊一聲:「別他媽吵了!」

  這下,屋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半晌,這男人一遍推搡著我,一邊說道:「你喊啥?你他媽打人還有理了?」

  我舉起兩隻手,說道:「你們不就是要說法嗎?你們說吧,咋解決。」

  這男人看看坐著的女人,說道:「我們也不訛你,別說我們一群人欺負你個小逼崽子,上醫院,花多少錢,你得給我掏!」

  我整理了一下衣領,深吸了幾口氣,說道:「行,有數就不算訛,等我拿卡。」

  剛找到師傅給我的銀行卡,沒等我往前走,就被這男人在後面推了一把,一群人愣是夾著我,給我帶出了小賣鋪。

  一出門,上了一輛黑色轎車,後面兩個車緊緊地跟著。

  一路上,左右兩個人把我夾在中間,車內所有人一言不發,車飛速的往前開,我心裡也有些緊張,我想拿出手機,卻發現,在剛才撕扯的過程中,手機也不知道掉哪裡去了。

  我看看窗外,烏漆麻黑的一大片,根本分不清我在哪。

  想了半天,我安慰著自己,算了,打人是我不對,打傷了賠錢就是了,反正也沒出人命。

  可這時候,坐在前排的人忽然打起了電話。

  「對,我要報案,清風觀下面有個木頭房子,裡面有個假道士,宣傳封建迷信,還把人打了。」

  「對,人傷的挺嚴重的,現在往醫院去,你們過來看看吧。」

  我心一驚,這事怎麼還整這麼大?

  這男人掛了電話,回過頭得意地說道:「你完了,小崽子,詐騙加打人,再來個宣傳封建迷信,哼哼,你他媽等著吃官司吧!」

  我連忙說道:「大哥,打人是我不對,該賠錢我賠錢,你何必斷人財路呢?」

  然而這男人嘴角冷笑了一下,把頭扭了回去。

  我心裡越來越忐忑,長這麼大沒被抓進去過,一會到醫院了,錢還不一定夠,關鍵現在誰都聯繫不上。這麼一想,我越想越犯愁。

  但車速不減,依舊飛馳,我估算了一下,從上車到現在,至少二十分鐘了,按理說這醫院早就該到了。

  於是我壯著膽子問道:「醫院不是早就到了嗎?怎麼還開呢?」

  這男人不滿地說道:「你他媽咋這麼多廢話,你給人打了,我們當然的去好醫院了。」

  說完,他便不再理我。

  車在路上疾跑,而我也感覺到一絲絲的怪異,突然,咣當一聲,車像是卡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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