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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人皮撐子

2024-09-07 20:56:15 作者: 姜牧雲

  我一路發呆地往回走,師傅的話一直縈繞在耳邊。

  所謂前面有黃家,黃是獵人,而我是獵物,我經過這麼久的努力,非但沒有改變這種維度關係,反而讓自己的處境變得更加被動。

  按照師傅的推測,當下可能出現了內鬼,如果繼續這樣,那我的日子不僅僅是前後夾擊有了數不清的危險,更多是給我對明天的惶恐不安。

  還沒走到小賣鋪,我遠遠望去,門口好像坐了個人。我疑惑的走了走了過去,門前坐的人,是玄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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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慧微笑著沖我掐了個禮,說道:「今日過後,我便離開此地,特此再拜師兄,切莫怪罪不請上門。」

  我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說道:「不會,不會,求之不得,屋裡請。」

  玄慧坐定,看著我的額頭,說道:「幾日不見,師兄的心事頗多啊。」

  我暗自嘆了口氣,所謂家醜還不可外揚呢,我怎麼能告訴他我的真實處境呢?

  想著,我佯裝淡定地說道:「嗯,沒有吧?」

  玄慧一臉淡然地說道:「師兄最近可要防著身邊的人啊。」

  我心咯噔一下,怎麼連玄慧也這麼說?

  我笨拙的藏起眼中的詫異,儘量笑著說道:「放心,沒什麼事兒。」

  玄慧說道:「此次一別,不知何日再見,幾本經書,師兄當做紀念,倘若有緣,必將再見。玄慧,告辭。」

  說完,玄慧略有深沉的看了眼窗外。

  玄慧突如其來的告別讓我有些猝不及防,明明剛才還說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改變了?

  玄慧匆匆離開後,一陣鈴鐺聲由遠及近,聽鈴聲,來人是虞瀾。

  虞瀾大咧咧的進來,嘴裡還是叼著根棒棒糖,模樣還是那個鄰家女孩的造型,但我始終感覺自己對她有一絲絲介懷。我一方面知道她是我生死相依的戰友,一方面又不斷想起師傅和玄慧的話。

  說到底,是我狹隘。可人就是這樣,相逢亂事,經歷的多了,又怎麼會不疑神疑鬼?

  當下,我有些僵硬地笑著,說道:「你今天這麼閒啊?」

  虞瀾笑嘻嘻地說道:「你怎麼啦?幹嘛一臉吃屎的表情?」

  怕被對方看穿心思,我強扯起嘴角敷衍道:「沒事,就是有點累了。」

  虞瀾疑惑地說道:「好奇怪哦,虎撐一直在響,到你這就停了。」

  沒等我回話,虞瀾笑嘻嘻地說道:「快走,本小姐今天心情好,請你吃頓飯。」

  一路機車飛馳閃電,到了飯店,我依舊是有些提不起情緒。畢竟心事這種東西嘛,肯定是藏不住的。

  見我魂不守舍,虞瀾死死地盯著我,說道:「不對,你心裡肯定有事。」

  我勉強笑了一下,說道:「我能有什麼事?」

  虞瀾不依不饒地說道:「道士撒謊可是要下地獄的,你快說!」

  我剛準備全盤托出的時候,一陣沙啞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讓我過去!」

  我一回頭,說話的是個拄拐的中年男人,這男人臉色蠟黃,身形單薄如紙,仿佛一陣風,就能要了他的命一般。他紫色的嘴唇上布滿不規則的裂紋,本來飽滿的福壽宮,被一股深深的黑氣籠罩著。看這人的面相,這輩子就算沒大富大貴,但絕不至於活的病懨懨的。

  按卦象上說,這叫「面籠死灰,馬上西歸」但我仔細看看,這黑色中,居然滲透出若有似無的幽綠色。

  我正看著這人發呆,他直愣愣地繼續說道:「我說,我要過去。」

  陰仄的聲音讓人甚覺詭異。

  我連忙閃開身子讓他過去,可他眼神中沒有活人眼中的靈動,而他肩膀上的陽火,也不怎麼明顯。

  這個古怪的男人成功的引起我的注意,虞瀾腰上的虎撐毫無徵兆的響了起來,引得店裡所有人的注意。

  虞瀾臉上有些窘迫,手忙腳亂的摁著虎撐,強行控制下來。

  這詭異的男人沙啞著嗓子說道:「老闆,三隻燒雞,半斤燒酒,只要小米燒。」

  說完,他豆大的眼睛看向老闆。

  老闆小聲地問道:「你一個人,能吃完三隻嗎?」

  這男人把身子側了一下,啞著嗓子說道:「我吃東西不給錢嗎?」

  這一句話,給老闆懟的也無話可說。

  這男人一側身子,我才發現,他說話的時候,喉嚨好像沒動,反而肚子一直在動。

  我對這個男人越來越好奇了,我在打量他的時候,他突然把目光甩到我身上,我尷尬的低下頭,接著吃飯。

  如果說,一個人飯量大,或者酒量好,這絕對算不上詭異,但一個眼中沒有光,直愣愣的看著白牆的人,三口吞掉一隻燒雞,三隻燒雞轉眼消失,桌子上連骨頭都沒有,這就足夠詭異了。

  男人吃完燒雞,又端起酒壺,噸噸噸地就往下灌。這下,整個屋裡的人都在盯著他看,而他只是自顧自的吃著,兩眼直盯著前面的白牆,毫無反應。

  我看看時間,外面的陽光還很刺眼,基本排除鬼上身的可能性,可我又解釋不通這個男人的舉動。

  出於職業的敏感,我想問問他這是怎麼了,雖說我現在也是滿身的虱子,但也要幫別人撓撓痒痒。道士嘛,乾的不就是捨己為人的事兒嗎?

  可我這麼唐突的直接問,絕對會被人當成精神病。眼看這人吃完了轉身要走,我急中生智,一把拽住他的手。

  他的眼神依然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木訥的轉過頭,呆呆的盯著我。而我拽住他的手,他的手是熱的。這種溫度,既正常,又詭異。

  這種溫度,首先排除了是鬼上身,可仔細感受一下,明顯感覺到,這人手心滾燙,手掌周圍都是冰涼,兩種溫度加一起,才出現了溫熱。

  我藏起眼中的疑慮,笑著說道:「我看你,也是好久沒吃飯了吧?你飯量這麼大,估計也沒吃飽,我朋友想請你再吃點飯。」

  我生怕他拒絕,沒歇氣地說道:「來來來,老闆,再加三隻雞,算我這桌的。」

  說完,我拉著他坐了下來。

  虞瀾對著我又是擠眉弄眼又是踩我腳,小聲地說道:「你幹嘛啊?我賺錢也不容易的。」

  也來不及解釋,我使勁擠擠眼睛,沒說話。

  趁著雞肉沒上桌,我端起了啤酒,說道:「來,咱倆喝一口。」

  我假裝腳下一滑,趁機撲在他身上,按照正常人的反應,肯定是要躲開,可他毫無反應,任我直愣愣的撲了上來,躲都沒躲。

  這一撲,我是為了探探他的鼻息,也想試試他的心跳。這一試,我便感受到他冰冷的鼻息和急速的心跳。

  我緩緩地站了起來,僵硬地說道:「不好意思啊。」

  說完,我用餘光看著他的肚子。

  他木訥地說道:「沒事。」

  果然,他說話的時候,肚子裡一直在動,像是孕婦的胎動!

  燒雞上來以後,又是一陣風捲殘雲,男人吃完以後,一句話都沒說,轉身木訥的離開了。

  我握著筷子的手一頓,只覺得不能見這男人這樣繼續下去。這人福壽宮的黑氣越開越濃,不管怎麼樣,既然讓我碰上了,那我就要管管。

  我拉著虞瀾就往外走,虞瀾一臉不解,匆忙的結完帳。出了飯店,我倆一直在這男人後面跟著。

  這人走路的姿勢太怪了,像是要分娩的孕婦挺著肚子,一蹦一跳的往前走。

  陽光逐漸變得暗淡,他的腳步越來越快,我倆在後面氣喘吁吁的跟著。

  終於,他停下了,停在了一片廢棄的工廠,後背衝著我倆,手在肚皮上忙乎著什麼。只聽一陣吱吱吱的聲音傳入耳邊,這聲音令我渾身一顫。

  臥槽,這聲音,是前幾天剛剛跟我打過交道的玩意!

  又是黃皮子!

  突然,這男人毫無徵兆的倒了下來,咣當一聲,震起一片灰土。男人的腦袋歪在一邊,空洞的眼睛同我的雙目迎面對上。這下,我看把眼前的景象看的更加清楚了。

  至今,這男人眼神中依然沒有什麼變化,可他的肚子上,赫然敞著一個空蕩蕩地洞。

  一個從嗓子眼到肚臍眼的大洞!

  而另一邊,三隻黃皮子從他的身體裡嘰嘰喳喳地蹦了出來,不用想,這男人的內臟肯定是被吃乾淨了。

  這下,我瞬間明白了。這三個黃皮子,分明是把這人當成了人肉雨傘,披著人的皮囊,幹著苟且的事兒!

  瞬間,所有的疑惑都被解開了,我恨的牙根直痒痒,真是沒有王法了!

  怒從心頭起,我剛要衝上去替天行道,電話鈴突兀的響了起來,我拿起手機一看,上面赫然寫著「虞瀾!」

  虞瀾?

  虞瀾,不就在我身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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