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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黃世仁與周扒皮

2024-09-07 19:35:16 作者: 雪山飛機

  燕的州郡官制,與夏大體相同。也就是州置刺史,郡置太守,大縣置縣令,小縣置長。

  東海郡為郡,因此燕朝廷敕封周富貴為東海郡太守,下置別駕、治中從事、諸曹從事等員。又有主簿、門亭長、錄事、記室書佐、諸曹佐、太守從事、武猛從事等官吏。

  燕一般以武臣,或者掛著武臣官職或爵位之人,一般是鮮卑人為州郡長吏。燕朝廷敕封為周富貴為東海都督,也就是讓他總領東海郡軍、政、民事。彼時,東海郡還是慕容弘的地盤,燕朝廷也樂得給周富貴這個順水賞賜。

  太守者,一郡之長吏,當然是有太守衙門的,當然此時並不稱呼為「衙門」,而是稱為「牙門」。

  

  燕東海王慕容弘在時,東海郡的太守與太守衙門形同虛設,幾乎就不理事,不管事,一切是由慕容弘說了算,令出王府。而此時周富貴趕走慕容弘之後,太守衙門及其內的官吏也就不是形同虛設了,或者說周富貴取而代之,成為了東海郡都督,東海郡的太守,令出都督門。

  「升堂!」此時,東海郡太守府衙門,數名胥吏大唱升堂,燕東海都督,東海郡太守,平涼侯,建忠將軍,雪羆軍軍主周富貴則端坐於黃堂之上。

  所謂黃堂,也就是太守衙門中的正堂,太守名不正,世人便借指太守的墓地...

  周富貴頭頂一個黑色兜鍪,身披一副黑色明光鎧,外罩一件深紫色都督袍服,雙手杵著重劍,威風凜凜的端坐於黃堂之中的一個胡椅之上。

  此時的胡椅已經逐漸由北方傳到南方了,周富貴當然是覺得胡椅可是要比跪坐於地舒服得多,也威風得多。

  毗惡、胡厥兩員虎將同樣頂盔掛甲,手按腰刀,如兩個門神般的,各領一百親兵,分立左右,親兵們也是頂盔掛甲,手按腰刀,虎視眈眈的注視著階下的一眾東海郡官吏。

  從者不但不殺,還命其各司其職。

  人都殺光了,誰來治理東海郡?

  「報...大都督...車焜別駕攜家人慾逃出城去。」一名太守衙門胥吏膽戰心驚的奔至周富貴面前稟報導。

  「羈入大獄,抄沒家產。」周富貴冷冷的下令道。

  「諾!」胥吏聞言慌忙施了一禮後,就奔出去傳令去了。

  「報...大都督...城外有商人懇請進城。」又是一名胥吏前來稟報導。

  「守門將為何人?還需本督再次下令嗎?『請』入安濟坊,不得無禮。傳命索將軍,更換城門將。」周富貴聞言皺眉道。

  「諾!」

  「大都督,司馬大賈求見!」

  「不見!」

  「諾!」

  「大都督,宗親拓德求見!」

  「不見!」

  「諾!」

  「大都督,徐家與黃家公子求見!」

  「不見,等等...」周富貴慌忙叫住了將要奔出門的胥吏道:「徐家與黃家的公子?讓他們進來罷。」

  「諾!」胥吏聞言才走出了黃堂。

  徐家與黃家的公子,是周富貴與東海徐家、黃家約定好的,命他們伺候於大都督面前。

  須臾,徐家大公子與黃家三公子便被胥吏引進了衙內,徐家大公子就是徐儒彥,而黃家三公子為黃世荏,徐儒彥年輕,黃世荏更年輕,年齡還不足二十歲,模樣長得面紅齒白的,面紅齒白得像個小娘子,身材不高不矮,肩寬腰細,不過其寬闊的肩膀與身材極不協調,其肩膀上似乎有墊肩?頭上一頂進賢冠,穿一身綾羅製成的,淡紫色的直裾深衣,翩翩而立,如臨水紫蘿,顯得華貴而不庸俗。

  黃家與徐家一樣,也是世居於東海郡的世家大族。

  「徐公子、黃公子,這是我家大都督、平涼侯、建忠將軍、東海太守...」一名年老的胥吏將兩位公子引到周富貴面前介紹道。

  「名頭可真多...」黃世荏取出一柄金花摺扇,邊搖邊輕笑道。

  「黃公子,不可無禮!」徐儒彥右手握拳在內,左手在外,雙手合於胸前,行了個拱手禮後拜道:「後學儒彥拜見大都督!」

  徐儒彥知道了周富貴的事情後,不免對他有了些敬意,因此前倨後恭的,卻令周富貴有些奇怪。

  「徐儒彥?免禮!」略有些奇怪的周富貴略抬了抬重劍,算是還了一禮後,看著站在一旁的黃世荏問道:「你為何不行禮?」

  「戎狄知禮否?」黃世荏長身而立,輕笑著反問道。

  「戎狄豺狼,不可厭也,諸夏親昵,不可棄也!戎狄為何不能知禮?」周富貴微笑著反問道。

  周富貴並沒有生氣,原因就是看著兩位公子,就如看到了兩座移動的糧倉般的...

  「戎狄知小禮而無大義!」黃世荏聞言哼道。

  一個粗魯的戎狄武將,就算是他是個漢人,也是戎狄麾下的漢將,是為漢賊,居然讓兩名世家公子於前服侍,於是黃世荏心中不免有氣,不顧徐儒彥的眼色,試圖羞辱周富貴。

  「華之百姓,實天下之根本。四夷之人,乃同枝葉。何謂戎狄無大義?」周富貴聞言反問道:「華人人知禮明大義?戎狄人人不知禮無大義?黃公子此言,是否太過武斷?」

  「哼,夫戎狄者,四方之異氣也。蹲夷踞肆,與鳥獸無刖。若雜居中國,則錯亂天氣,污辱善人...」黃世荏搖扇冷哼道。

  徐儒彥聞言臉色慘白,戰戰兢兢的看了周富貴及其身後的一眾侍衛一眼,心想這個漢賊會不會在一怒之下,將他手中的那柄重劍揮在自己與黃公子身上?

  不過好在一眾戎狄侍衛臉色均是露出了茫然之色,毗惡、胡厥等人是完全沒聽懂...而周富貴則是極不耐煩的將重劍放在自己的兩腿間,揮了揮手後說道:「咬文嚼字的,想賣弄什麼?你看我像戎狄嗎?」

  像,不但徐公子與黃公子心中大叫像字,就連一眾侍衛也是如此。

  高鼻樑,眼眶深,體格健壯,鬍鬚濃密,不是胡人又是什麼?

  「哼,漢賊者,戎狄之鷹犬,為虎作倀,更令人不齒。」黃世荏今日似乎是鐵了心的與周富貴作對,於是又是冷哼道。

  周富貴聞言大怒,戎狄之氣大盛,指著黃世荏怒道:「再敢提漢賊二字,老子便剝光你的衣服,將你丟在這大堂之中!」

  一眾侍衛聞言均是握刀,躍躍欲試的。

  將這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剝光了讓他跳舞,也不失是件樂事...

  漢賊兩字,已經觸及了周富貴心底的痛處,就如逆鱗一般。

  徐儒彥大驚,聞言慌忙勸道:「大都督勿怒,黃...公子他...他...少不更事,得罪了大都督,休怪,休怪!」

  徐家與黃家同為東海郡的世家,兩家是競爭對手,但也是互相聯姻。最為關鍵的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將黃世荏剝光了,說不定也會殃及到徐儒彥的...

  士可殺不可辱,但凡徐儒彥身上少一件衣服,就會羞憤欲死的。

  黃世荏臉上現出了一絲又羞又憤的神色,不過很快就恢復成了平淡之色,搖了搖手中摺扇後笑道:「上位者,當雲淡風輕,小可這小小試探,便引發大都督之怒火?」

  「小生黃氏世荏拜見大都督!」黃世荏隨後摺扇一合,躬身施禮道。

  「免禮,看座!」周富貴恨恨的說道。

  黃世仁?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周富貴心中暗道,平日裡對東海郡的百姓定是極盡盤剝之能事。

  不過自己這姓...好像也不怎麼樣啊?周富貴心中又道,周扒皮,倒是與黃世仁是一對...

  「砰!砰!」胡厥聞言一手一個,提了兩條胡椅,重重的頓在了徐儒彥與黃世荏的面前,將兩位公子嚇了一跳。

  周富貴做了個「請」的手勢。

  徐儒彥有些猶豫,黃世荏則是笑著說道:「大都督賜座,不坐,豈不壞了大都督的好意?」

  黃世荏說罷,便穩穩噹噹的坐在了胡椅之上,徐儒彥也坐了下來。

  「二位公子...」兩人落座之中,周富貴說道:「今日請二位公子前來,本督本打算問些東海郡的風土人情,可怎料疫癧大作,因此本督想問二位公子,對於疫癧之事,有何見解?」

  黃世荏坐於周富貴的左下,周富貴便聞到了一絲淡淡的香氣,使得周富貴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他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亦或又是個死太監?周富貴心中暗道。

  周富貴先看他的喉結,咽喉處有衣領遮擋,看不出是否有喉結。再看他的胸部...胸部有些起伏,正常男子,只要不是太過羸弱,胸部也是有些起伏的,因此不脫光了,也是看不出來了的...至於其他部位,也是看不出來的,如皮膚,白了透紅的,正常健康少年,尤其富貴人家的公子哥,也是如此的。

  「唰!」黃世荏見周富貴的目光在自己渾身上下「流連忘返」的,於是展開摺扇,似有意,又似無意,遮擋住了自己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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