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拜見師娘

  多多拉著盛暉的手，「盛姐姐，我二哥對你的心意，連菩薩都看到了。你看……她正沖你笑呢。」

  多多抬起肉肉的小手，指向大殿內端坐的千手觀音像。

  盛暉回頭，目光向下，看向跪在蒲團上，朝向觀音菩薩蓮花寶座下跪拜的背影。

  唐烽雙手合十，深深拜下去，以額頭觸手心，口中念念有詞。

  就算是無神論的盛暉，也被這個背影，透出的虔誠認真撥動了平靜的心。

  盛暉看了一眼，剛才還在亂跳的心臟，莫名其妙地就平靜下來，一個認真的想法，從心頭升起，漸漸變得清晰可見。

  唐烽跪拜完畢，回頭正對上她的目光。

  兩個人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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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多悄悄地將他們的情絲，纏繞了好幾圈，打了一個誰也解不開的結兒。

  小傢伙幹完這件大事，便跑回到唐燃身邊，「哥哥，我想去看看師父和師娘。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

  他牽起多多的手，和她一起轉向後山。

  唐燃剛剛看到小傢伙在唐烽和盛暉之間，做著小動作，只當她是又進入了幻想的世界，也沒有打擾她。

  多多還是個小孩子，上幼兒園，也還沒升到中班的小朋友。

  幻想豐富，並且分不清楚幻想和現實，都是這個階段孩子的心理特徵。

  唐燃上次來的時候，遇到了多多的師父，那個白頭髮的騷包男人，還在死纏爛打追求本寺的美人主持。

  言哲雖然恬不知恥地，讓多多喊主持師娘，但唐燃只當是他癩蛤蟆做夢想吃天鵝肉，痴心妄想。

  這次他和多多就直接奔向後山，走到主持的齋房門口，只見一對中年夫妻，正等候在門口。

  看樣子也是來求主持真言的。

  多多走到門口，左右看了看，「師父今天怎麼沒在？」

  小傢伙自言自語著，唐燃提醒她，「見不到你師父，我們可以見一見主持。」

  在唐燃眼中，主持美麗又溫柔，比起那個不靠譜兒的言哲，他更希望多多和主持接觸。

  多多墊著腳尖兒，趴在門板上，往門口瞄了幾眼，「師娘應該在裡面吧？」

  唐燃站在她身後，「上次爺爺和奶奶是預約過的。主持應該在，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時間見我們。」

  那對中年夫妻看他們兩個小孩子，也不招呼，直接往裡走，站起來攔住他們，「別亂闖。主持在裡面呢……你們兩個是跟著家長來的吧？你們家的大人呢？」

  多多乖巧地收回手，回答道：「大人在前面上香。」

  就在這時，主持的齋房門，從裡面打開來。

  主持從裡面走出來，依舊是樸素的白色長袍，如墨染的烏髮，在頭頂挽成了一個髮髻，用一個素木簪穩穩固定住。

  她鉛華不染的素淨風格，讓人一望便忘記了凡俗。

  多多揚起肉嘟嘟的小臉，沖她甜甜一笑，喊道：「師娘！」

  只一個稱呼，就讓身後等候的中年夫妻，臉上顯出錯愕。

  主持雖是女子，但是出家人，怎麼就成了「師娘」，這裡是法門禁地，喊出這個稱呼，相當於讓主持平白背負上誣名。

  「小孩子不要亂喊！這位是主持師父！」中年婦女提醒多多。

  她是有所求而來的，上了香，特意來拜見主持。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這麼大的孩子，什麼都不懂，主持別在意。讓她家的大人，把她帶回去吧……」

  主持只微微怔了一下，並沒有像他們夫妻預料中的生氣。

  她對多多說道：「你是來找你師父的吧？跟我進來吧。」

  多多點點頭，「謝謝師娘。」

  主持也有些聽不下去了，停住腳步，對她說道：「不要這樣喊。」

  多多又點點頭，「我知道了，師娘。」

  主持噎了一下。

  她開門，對多多招手。

  「你一個人跟我進來，讓他們都在外面等著。」

  多多回頭沖唐燃說道：「哥哥，你在這兒等我，我把禮物送進去，一會兒就出來。」

  唐燃點點頭，回頭讓保鏢把來之前準備好的禮品拎過來。

  兩個保鏢抬上來的禮盒，在唐燃的指揮下，放到了主持的齋房門口。

  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下，多多一手一隻禮盒，輕輕鬆鬆拎起來。

  主持說道：「不必拿禮物……」

  多多將禮品盒子拎進門，說道：「這是徒兒孝敬您噠！」

  不容她拒絕。

  多多放下禮盒，乖巧地跪在蒲團上。

  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兒，仰望著師娘，說道：

  「上次我見了師娘一面，就覺得和您好像是見過的。我沒有爸爸媽媽，師父跟我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就當師父是爸爸，師娘也就是我的媽媽了。我夢裡都沒夢到過自己的媽媽，可看見您的時候，我就跟做夢一樣，要是我有媽媽的話，一定也長得和您一樣，那麼美，那麼溫柔。」

  「我拜師的時候，都是在夢裡，沒怎麼見過師父，他也沒有怎麼教我，把我扔到了孤兒院裡頭，差點兒被壞人放光全身的血……」

  師娘聽著多多的自白，眼底也浮起對她的疼惜。

  「你受苦了。你師父也太不負責了……」

  多多自來熟地上前，拉住了那隻溫柔的手。

  「師娘，我就當你是我的媽媽，行嗎？」

  師娘又是一怔，「這……恐怕不行……」

  她剛想拒絕，就看到多多眼圈兒紅了，「為什麼？為什麼不行呀？我沒有媽媽，你也沒有女兒……」

  多多不由分說，撲過去抱住師娘，將頭埋在師娘的懷裡。

  「我想要媽媽！別的孩子都有媽媽，我喜歡你，師娘，你做我媽媽，好不好？」

  師娘此時被一個小奶團抱住，還哭著懇求自己，也於心不忍。

  她伸出手抱住紮進自己懷裡的小傢伙，「我沒有做過媽媽……你要是想找一個媽媽，我恐怕做不好……」

  就在這時候，身後傳過來言哲賴皮的聲音，「誰說你做不好，你想做媽媽，還不容易嘛，我們有了孩子，你肯定是個好媽媽。現在，就先給我徒弟當師娘，就當是練練手嘛……」

  師娘此時臉上的溫柔，一掃而光，將懷裡的多多，也放到了一邊。

  多多坐在蒲團上，抱著肩膀，狠狠瞪了言哲一眼。

  多多氣呼呼地白了他一眼，「你這會兒進來幹嘛？」

  她好不容易哄得師娘心軟了，差一點兒，師娘就答應了，卻被師父這個欠登兒，給攪和了。

  多多剜了師父一眼，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是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