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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五裂黃連

2024-09-07 16:10:04 作者: 鹹甜豆花

  「那龍先生,你還知道什麼方法能破此邪陣嗎?」

  「這個問題,我也曾問過我們龍眾的善首,善首卻也只告訴我說要等待時機,遇見有緣人,瓜熟自然蒂落,水到自然渠成。」

  「讓你失望了龍先生,我可能不是你們善首說的那個有緣人,幫不上你了,慚愧慚愧!」

  「在這幾年裡,你已經是我遇見最厲害的一位修行人了,即使幫不到我也無妨,如果今後遇見道法更高的善士,還望白先生能幫忙提一下此事,畢竟有關國運。」

  白月安連連點頭,「放心吧龍先生,我會想辦法幫你『拔刺』的!」

  龍先生說了聲謝謝之後,從身上掏出兩株草來。

  白月安一眼便認出,這就是他要找的五裂黃連。

  

  原來龍先生對附近山脈成千上百種動物、植物都如數家珍。

  長在半山腰上的五裂黃連早就都被人們給摘光了,剩下的這兩顆,是長在懸崖峭壁的石頭縫裡。

  就算拿八倍鏡都很難發現。

  知道白月安救人需要這最寶貴的一味藥,於是龍先生就親自把最後兩株摘了下來送給白月安這個有緣人。

  龍先生走後,白月安就小心翼翼的處理了最後這一味藥。

  然後又用砂鍋將所有草藥煎煮,煮好後,白月安盛出一碗藥水端到了彩霞面前的桌子上。

  彩霞把藥端起來就要喝掉,白月安連忙示意她,先把碗放下,會燙嘴。

  白月安非常能理解彩霞迫不及待要治好自己病的心情。

  趁著讓藥水晾涼的時間,白月安從挎包拿出一副許久未用的銀針。

  雖然彩霞聽不見,但彩鳳說妹妹好在上過三年級的小學,好多字都認識,也認識拼音。

  姐姐拿出紙筆,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了兩句話,告訴妹妹不用害怕,白月安要用針灸治療她的耳聾,針扎不疼。

  彩霞讀完紙上的字後重重的點了點頭,一副很堅強的樣子。

  彩鳳把妹妹的頭髮盤了起來,白月安把銀針扎在了她的聽宮、外關、百會等幾個穴位上。

  白月安斷定彩霞當初患上的是突發性耳聾,而且是可治癒型的。

  相當一大部分的突發性耳聾都是可以治癒的,只要發現這個症狀後及時的到醫院進行檢查和治療就沒什麼事。

  但聽彩鳳說,當初彩霞小的時候,她爸媽都在外地,在彩霞患病的時候沒能第一時間被爺爺奶奶發現。

  即使被發現之後,也沒有按照醫生的要求及時住院和治療,一晃就聾了十幾年。

  由於彩霞長時間聽不到別人說話,所以造成了假性失語。

  雖然她的病放在其他醫生眼裡,已經沒有治癒的肯能性了。

  但在最牛的太醫眼裡,這天下就沒有治不好的病。

  現在,擁有超高醫術境界的白月安就是一個最牛的中醫。

  彩霞的情況雖然不太好治,但不是不能治。

  兩刻鐘後,白月安拔下了所有銀針,此時湯藥也已經不怎麼熱了。

  彩霞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藥雖苦,但彩霞還是對白月安報以微笑。

  白月安把剩下的草藥等分成了8份,叮囑彩鳳每天晚飯後,按時給妹妹熬藥。

  還告訴他們不要再接生意了,尤其是妹妹彩霞。

  這種皮肉生意多半數是在晚上,有的時候會被那些臭男人折騰一個通宵,覺都睡不好。

  水虧則火旺,最易傷身,耳朵的病就越治不好。

  每天服藥過後,最好是閉幕靜坐。

  靜坐是安神法,心息則神安,神安則氣足。

  對於白月安的要求,彩鳳連忙答應了下來。

  看著眼前的彩霞,白月安心生憐惜之情。

  這姑娘臉蛋稚嫩,眼神青春,雖然比自己的徒弟肖瑩大了兩歲,但由於山裡的孩子營養匱乏,彩霞要比肖瑩小兩圈都不止。

  他又用手機轉給彩霞5000塊錢,希望她就算病好後也不好做這種生意了。

  「我給你安排個辦公室里的工作,去西京,你願意嗎?」

  白月安一筆一划的在紙上寫了這幾個字。

  讀完後,彩霞非常吃驚,她楞了半天的神。

  她不是沒找過工作,縣城裡的好多門市她都挨家去問過,沒有一家願意用她。

  去省外的好幾家電子廠應聘都被拒之門外,有的連人事專員都沒看見,直接就被保安給推了出去。

  虧了彩霞耳朵聽不見,否則那些難聽的話她也是承受不了的。

  找工作失敗後回到了家裡,後來縣殘聯幫彩霞介紹了一份工作。

  是在一個紡織廠里打掃衛生的活,雖然累點,但好在不需要跟別人交流什麼。

  幹了一周不到,彩霞就哭著從紡紗廠跑回了家,家人問她發生什麼了,讓她在紙上寫出來。

  可彩霞就是一個勁兒的哭,一個勁兒的搖頭,因為她難以啟齒。

  一天工廠因為線路老化,要更換設備,所有工人都提前下了工。

  只有彩霞一人在廠房裡打掃著衛生,車間主任巡查的時候,見彩霞貌美於是起了歹意。

  他強硬的把她抱了起來,任憑彩霞怎麼掙扎。

  車間主任把彩霞抱進了配料房裡,然後關上了門,又扒光了彩霞的衣服……

  回到家的彩霞,正趕上許久未見的表姐來家裡串門。

  彩霞是彩鳳看著長大,所以兩人感情也非常深厚。

  了解情況後,彩鳳一猜便知道了,彩霞肯定在紡織廠被男人欺負了。

  彩鳳勸彩霞別太在意這事兒,只要完事兒後把褲子提上,誰知道你是不是黃花大姑娘。

  看著表姐穿的光鮮時髦的,彩霞好奇姐姐在城裡做什麼,彩鳳輕描淡寫的說她做的叫「服務行業」。

  彩霞問姐姐自己能做嗎?彩鳳點頭。

  跟彩鳳去到城裡後,彩霞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想走,老鴇又不讓走。

  又哭了三天,在姐姐的寬慰下,彩霞硬著頭皮接下了第一筆「生意」,自此也走上了不歸路。

  對白月安的幫助,彩霞自然感恩戴德。

  但又聾又啞的她,去西京那麼大個城市又能做什麼呢?自己連小學都沒畢業。

  彩霞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在紙上寫下謝謝二字。

  ……

  次日。

  白月安準時去葦子村接上小趙媳婦兒,一同坐車去了白佛寺。

  白佛寺是一座千年古剎,在古代曾經也是一座有名的寺院,香爐里的青煙隔著幾里以外就能看見。

  求佛許願的香客都把山門前的大青石板都給磨得很薄。

  上世紀七十年代,白佛寺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出家人被趕走,佛像被推倒,藏經閣的所有經書全被焚毀……

  自此,白佛寺就算是沒落了,失去了往日的光輝。

  直到昌亮法師來到這裡重建廟宇,一切才慢慢開始改觀。

  本來寺廟的重建是指日可待的,但當昌亮法師收養了第一個棄嬰開始,他便一發不可收。

  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裡,就有幾十個棄嬰和孤兒,還有一些女孩生下孩子撫養不起的,他們通過各種渠道被送到了白佛寺。

  自此以後,白佛寺里的和尚們日子就不那好過了。

  昌亮法師不僅把用來買磚和水泥的錢全都買了奶粉跟尿布,他還把自己的工資也都拿了出來。

  即使這樣也還是入不敷出。

  白佛寺建在一個山村裡面,寺廟的前後左右都是農田地。

  車子停在了白佛寺的山門前,白月安下車後環顧了一眼,真就沒見過比這個白佛寺更寒酸的寺院了。

  他覺得這個寺廟的山門都算不上是山門,就是跟普通農戶家用焊機焊接的大鐵門差不多,只不過中間有兩個紅色的佛字而已。

  白月安跟隨小趙媳婦一起進了寺院。

  這是白月安人生中第一次進寺院,他雖然信佛不信道,但他對佛教卻是十分的敬仰。

  也包括其他宗教,只要弘揚善法,對現代科學適當的尊重,真正的能為人解決實際問題,不過分的強調神職人員的這樣的宗教,白月安都是打心裡支持。

  不過佛教在他心中地位仿佛比其他更高一些。

  不是因為他之前使用過兩次《地藏菩薩本願經》為怨靈超度。

  而是他對佛教里眾生平等這句話特別認可。

  小趙媳婦和楊蜜在前面走著,白月安跟在後面。

  當他的一隻腳邁進寺院的門檻那一刻。

  白月安頓時感覺好像有股電流穿過了他的心臟,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白月安連忙查看大門的門框一周有沒有漏電的情況,但並無發現。

  「月安,你愣什麼神兒啊,快點跟上啊!」楊蜜回頭小聲朝白月安喊著。

  「哦,來了來了。」

  白月安趕緊跟了上去,心裡去一直畫魂,不明白剛才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觸電感。

  難道異教不相容?

  走進寺院後,小趙媳婦兒先在門口拿了三柱香,然後在大雄寶殿的香爐旁把香點燃。

  她很虔誠的衝著寶殿裡的佛像拜了拜,然後把香插進了大香爐。

  此時天上的太陽非常毒辣,只要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就會被曬的生疼。

  白月安自從走進寺院後,他連一個和尚的影子都沒看見,心想,和尚也不傻,下雨天曉得往屋裡跑,太陽大也知道屋裡涼快。

  小趙媳婦兒繞著大殿的佛像轉了三周,又跪在墊子上磕了三個頭。

  然後就領著白月安跟楊蜜朝大雄寶殿的後面去了。

  大殿後面是一排低矮的平房,小趙媳婦兒說那些師父和收養的孩子們,全都住在那排房子裡。

  「昌亮法師現在應該在禪房裡吧?」白月安穩小趙媳婦兒。

  小趙媳婦兒笑著搖了搖頭,「師父這會兒應該在後地。」

  「後地?」

  「是的白先生,白佛寺的後面有很大一塊田,裡面什麼都種,有穀物,有蔬菜,白佛寺的里的吃食大多都是後地種的。」

  白月安還以為後地是佛門寺廟裡有著什麼特殊含義的地方,原來就是菜地。

  齋房和圍牆中間有一條小道,順著小道走到頭就能看見後面的一大片的空地。

  這裡就是菜地,差不多有三畝多地的樣子。

  白月安一眼望去,七八個和尚正在地里頂著大太陽,彎腰拔著地裡面的花生。

  十幾個一模一樣的和尚的屁股對著白月安,只會看面相,不會看屁股相的白天師,他也看不出來哪個是大和尚,哪個是徒弟。

  「昌亮師父!」

  小趙媳婦兒朝著花生地里喊了一聲後,一個和尚摘下草帽轉過了身來。

  「慧越,你怎麼來了?」

  大和尚滿頭是漢,他笑呵呵的說道。

  白月安這才看清昌亮法師的長相,看起來有些胖,憨憨的,長得像蜜糖熊。

  昌亮和尚叫宋小越為慧越,應該是小趙媳婦皈依佛門的法名。

  「師父,我給你帶了兩位朋友,他們找你們有點事兒想和你聊聊!」宋小越笑著說道。

  白月安戴了個大墨鏡,身板站的筆直,也沒有直接的和昌亮和尚打一句招呼,臉上更沒有別的表情。

  他想通過昌亮和尚的面相在心裡起上一卦,算一算這人是真和尚還是假和尚。

  奇怪的是,他從昌亮大和尚的面相中竟然獲取不到任何信息。

  陰陽術中的卦術自成一脈,與道教中的玄學命理有所同有所不同。

  根據不同情境,也會選擇六壬學和奇門學中的起卦方法,但陰陽術就像個吸取百家之長的法門,只要其他名門正派可以借鑑的看相算卦之法,陰陽術都會去其糟粕留其精華。

  所以光是起卦,白月安會的方法就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他可不想讓自己的一大筆捐款進了假和尚的腰包。

  由於佛家也在大夏國紮根了兩千多年,完完全全的漢化成了本土宗教,與大夏國文化早就水土相容。

  所欲佛教在大夏國信徒甚廣,於是便衍生出了好多打著佛教的幌子肆意斂財的人,甚至一度假和尚比真和尚還多。

  因為這種亂象,佛教也受到不少外教人士的詬病。

  白月安在網上也看到過一些言論,說什麼道教亂世下山,盛世歸隱深山,佛教亂世關門避禍,盛世開門斂財。

  還說現在的和尚全都是酒肉和尚,貪財又好色,各個都是三妻四妾左擁右抱,開豪車,戴名表,住別墅。

  每當看到這些留言時,白月安全都一笑了之。

  雖然陰陽術是道教的偏支,但白月安卻不認同這些一踩一捧的觀點。

  各個教派都有自家所長,你有什麼緣分就去學哪家的經典,用不著這麼詆毀。

  如果大夏國信封道教的人多了,也會出現個各種假道、假道觀出來招搖撞騙。

  畢竟只要有需求,就有市場。

  白月安更不認同「道教亂世下山,佛教盛世斂財」這句話。

  白月安上學的時候各科成績都挺差的,唯獨對歷史這門學科卻情有獨鍾。

  老爺子書柜上的大夏國上下五千年,白月安不知道讀了多少遍。

  好多課外的歷史書他也讀了不少,雖然考試不考,但他也是樂此不疲。

  他在鑫華書店買來的一本民國研史中就對佛教在抗戰中做出的貢獻進行了詳細的描寫。

  譬如全面戰爭爆發前夕,全國僧眾換下僧袍,接受民國政%府%的軍事訓練,當時佛教界提出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9.1.8之後,太虛法師太虛法師在《為皇姑事件告小日子四千萬佛教民眾書》中說道:「……小日子民族,今竟不能自抑其貪慾瞋忿,迷昧因果之理,造用凶暴之行,妄動干戈,強占中華民國東北之遼、吉兩省……」。

  一直到抗戰勝利前夕,太虛法師都一直在為抗日宣傳。

  除了宣傳抗日外,佛教徒還組織收容所、救護隊。在淞滬會戰初期,上海佛教界便開辦了「佛教難民收容所」,救濟了難民3000多人。之後在國軍撤離上海前,上海戰時佛教團體從楓林橋搶救負傷官兵300多人,並在牛莊路開辦「佛教醫院」。

  此外,隨著戰爭的進行,在其它地方也組織了各種類似的組織:陪都僧侶救護隊、湘省佛教青年服務團、陝省佛教僧眾隨軍工作隊、汗口佛教救護隊、汗口佛教擔架隊等。

  抗戰時期,五台山有三百多座廟宇,聶榮臻受命創建晉察冀敵後抗日根據地時,曾親自到各寺廟宣傳黨的宗教政策和抗日救國綱領,大法師然秀代表五台山僧眾表示:「吾等出家不出國,保不住國家,佛教、寺廟何存」。

  這樣的例子實在是太多,為了民族大義,僧眾們可以放棄他們的佛教修持,下山濟世。

  網絡自媒體只顧流量,只要開罵佛教就有人點讚,這跟CNN、BBC只報導大夏國的負面事件,不報導積極正向的一面,有什麼兩樣?

  有時白月安作為一個異教人事都覺得這些自媒體實在過分。

  白月安面無表情的盯著昌亮大和尚看了一會,還是沒有獲取任何起卦的信息。

  「有什麼事兒嗎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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