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2024-09-07 13:50:18
作者: 玉樓春
舒月嘆了口氣,不過在宮中待久了,正常的人也得變得不正常,像是他那樣自幼就被送進宮,在沒得勢的時候指不定受到多少折磨。
連她都不是什麼好玩意,聞鶴這樣也算情有可原。
只是她有些害怕而已。
舒月端起飯碗,勉強吃了兩口,便打算上樓休息。
但迎面撞見剛放下食盒打算離去的十二,她將人叫住,冷著臉詢問:「我不是讓你去給聞鶴送飯嗎?你怎麼還沒去?」
她吃飯已經用了不少功夫,十二不說已經把飯送到,至少也該出門了吧?
十二不太擅長撒謊,下意識看了眼聞鶴所在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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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月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將自己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你這人究竟在搞什麼?」
十二知道舒月不喜歡陽奉陰違的人,怕自己惹得她厭惡,再加上聞鶴並未說過這件事情需要隱瞞舒月,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猜測,他便如實說:「聞鶴就在那裡休息。」
「我剛才就是將飯菜送過去,他還沒醒,我不敢打擾他,就將飯菜放下,等他來再吃。」
舒月不解地說:「到時候直接吃熱的就好,既然人在這裡,又為何要委屈自己?」
專門做的養胃菜,放涼了又有什麼用?說不準還要將肚子吃壞。
「聞鶴既然在此,怎麼不和我說?」
連聲的質問讓十二不知如何回答,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舒月推開那扇房門,看清躺在床上,縮成一團的聞鶴。
他一隻手垂落在床外,快要碰到地面,另一隻手抓緊床單,本該平整的床鋪被抓的皺巴巴,似乎再也無法復原。
光是看著這一幕,就能意識到他的痛苦。
舒月停下了腳步,有些不敢湊近。
她回頭看向十二點,沖他招招手,等人走到自己身邊後,紅唇輕啟,無聲地詢問:「聞鶴這是什麼情況?病了怎麼不去請大夫?」
十二聽不到聲音,猜了半天才明白舒月的意思,他滿臉為難,低聲說:「主子不讓。」
聞鶴顯然不希望別人知道這件事情,只讓略懂醫術的他來熬碗藥,便沒有別的吩咐了。
舒月冷下臉,仔細將聞鶴如今悽慘的模樣記下後,躡手躡腳帶著十二離開這裡。
關上門,又走了一段路後,她才說:「你走一趟,去請個大夫過來。」
猜到聞鶴可能是怕前天發生的事情重演,慌忙間又請了個假藥販子回來,她沉聲強調:「去我常去的那家,將經常過來的那位請來,別人不要。」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對聞鶴來說實在丟臉,他自然不願意讓更多的人知曉,除了舒月外,就只有當時幫忙伺候聞鶴的琵琶知情。
十二見舒月這個陣勢,心底忐忑:「但是主子只是有點胃疼,算不上什麼嚴重的傷,不用這麼重視吧?」
他怕舒月特意叫過來的大夫直接給聞鶴下毒。
畢竟聞鶴的情況並不嚴重,好好休息便是,舒月這大張旗鼓的陣勢,讓十二有些擔心她打算趁虛而入,藉此良機將聞鶴處理掉。
就算他不知道蕭佑的事情,也沒忘記兩人之間的那些瓜葛,就算他們如今對彼此都不錯,但舒月若有機會,應該還是會對主子拔刀相向吧?
十二滿臉警惕,舒月則是一臉嫌棄地看向他,這人真的是聞鶴手底下,對他忠心耿耿的暗衛?
怎麼覺得他有二心,給聞鶴請個大夫都不願意。
舒月冷聲問:「你去不去?若是不去,我讓旁人去找。」
聞鶴還在床上躺著,她懶得和十二費時間,見他不願,便讓琵琶去請:「記得讓他把對腸胃好的藥都帶上些,省得到時候還要折騰。」
十二仍舊是滿臉警惕,卻什麼都不敢說,也什麼都不敢做。
眼看舒月叮囑完琵琶,又回到聞鶴所在的房間裡,他更是坐立難安,主動找上十五,商討此事。
被拉過來的十五頗為無奈,上下打量他後,忍不住說:「你這人真是奇怪,你難道覺得你比主子還聰明?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我記得當初你還教過我,不要多嘴多舌,多此一舉,怎麼到了你自己身上,就將這些話全都忘了?」
「但是主子現在身體很虛弱。」他們剛才進去看他,他都沒有反應。
說是睡著,不如說是疼暈。
「那也無需我們來擔心。」十五不急不躁地說,「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地頂著,你若真能為主子解憂自然會被委以重任,不要為不屬於自己的事情操碎了心,到時候只可能畫蛇添足,給自己惹來一堆麻煩。」
而且他覺得舒月不會害聞鶴。
若她真想要坑害主子,之前有無數種機會放在她眼前。
她每次都沒有做出令主子不滿的事情,自然也不該在這時候半途而廢。
——
大夫來得很快,主要是來了太多次,對這條路太熟悉了,對舒月的召之即來更是習以為常。
把藥箱放下,他便詢問:「這次又是誰受了傷?讓我看看。」
「怎麼讓我帶一堆調養腸胃的藥?不會是舒姑娘吃多了吧?」
來了這裡太多次,他和眾人也已經混熟,對舒月的態度頗為嫻熟。
舒月擺擺手:「不是我,另有其人。」
這時候聞鶴還沒醒來,舒月也不願意叨擾他,便讓大夫去吃點喝點,聽聽小曲,等他醒來再診斷。
殺了一批叛徒之後,香冷樓內的氛圍格外好,那些原先心思浮動,但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事情的人全都老實下來。
舒月讓她們給大夫唱曲,她們便挑了離聞鶴這裡最遠的雅間,給人彈雅曲,餵清酒。
雖說無人教,卻也有了點秦樓楚館的樣子,也算是自學成材?
舒月失聲笑笑,無奈地搖頭,心想事情本可以不走到這一步,她們明明有更好的選擇,但是有人犯了貪慾,而她再難對這些人放下警惕。
她摸著手腕上的玉鐲,半邊身子的重量都壓在欄杆上,看著遠處雅間虛掩的房門,低聲說:「待與宋家同謀的那些人都處理乾淨後,便給她們些盤纏,讓她們去往別處吧,一直待在這裡也不像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