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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我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了。」

2024-09-07 13:50:06 作者: 玉樓春

  這件事確實是巧合,但蕭佑的人找上舒月,卻絕對是蓄謀已久。

  

  就算是衙役守在大夫身邊一整天,跑出來堵住舒月去路的人也是在香冷樓外盼了一天,才將她盼出來。

  所以哪怕她身邊跟了個聞鶴,他還是湊過來,想將上面交代的事情辦完。

  舒月從他口中聽到蕭佑的名字之後,瞬間冷下臉:「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再來找我,你們,是聽不懂人話嗎?」

  她端起架子的時候還頗為嚇人,過來傳話的人被唬住,不敢再說些什麼,只能將手中信恭敬地遞上去:「這是主子讓我送來的東西,他說您看後便知他心意。」

  看看看,自從蕭佑知道她在這裡,三天兩頭便讓人送各種東西,有的確實可能對她有好處,但更多的是用來挑撥她與聞鶴的感情,像是生怕她在聞鶴這邊過得太好,非要給她找不痛快。

  舒月對蕭佑這些行逕自然多有不滿,但是蕭佑離她太遠,她又不可能像他那樣調動一堆人,整日只用作傳訊。

  所以就算有滿腹怨言,也只能藉助這些人傳話,至於蕭佑能否把她的話聽進去,光是看又被他調過來的人就能知道,他壓根沒把自己的態度放在心上。

  出了這檔子事情,舒月自然是不痛快,她直接把這人塞給她的那封書信撕成兩半扔掉,然後聲色厲茬地說:「不用再給我送。」

  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太多次,舒月連生氣的力氣都不剩多少,無論她再怒氣沖沖,這份怒火也透露不到蕭佑那裡,更不會讓他放手。

  受到影響的只有她與聞鶴的心情。

  想到這裡,她冷著臉看了聞鶴一眼,剛想向他再解釋幾句,就看到聞鶴彎腰,將那封被撕碎的信撿起,拼在一起,將上面的內容看完。

  他神色複雜地看了舒月幾眼,沒急著將信銷毀,而是詢問:「你真不想看看上面的內容?」

  「蕭佑的事情與我何干?我並不想知道。」舒月的回答非常果斷,語氣里滿是不耐煩,「將信燒了便是,不要拿出來礙我的眼。」

  這次輪到聞鶴笑出聲了,他笑聲不止,搖晃著腦袋:「倒是可憐蕭佑的拳拳之心。」

  感嘆過後,他再次詢問舒月:「你真不想知道信上的內容,若是對你有利的呢?」

  舒月冷下臉,用仍舊帶著冷漠的雙眸望向他:「你就這麼想讓我知道?那你就念給我聽吧。」

  聞鶴笑不出來了,他嘆了口氣,雖然事情順著他的想法發展,但他卻沒有任何竊喜,心底隱隱覺得失落。

  攥緊手中的信紙,他面無表情,將重點內容挑揀了出來。

  「蕭佑要登基了,他想請你回去受封。」

  籌備登基大典也需要一段時間,若他們收到消息就動身,應該正好能趕上。

  「登基?受封?」舒月聽到了兩個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和自己扯上任何關係的詞。

  她盯著信紙的背面目光灼灼,似乎想透過它去看信上的內容。

  但她最終也沒有把剛才還被她棄之如敝履的信紙搶過來,表情也恢復了先前的淡然,若說徹底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她沒必要膈應聞鶴。

  她勾唇笑了笑,詢問出自己最關心的事情:「蕭佑要當皇帝了?」

  「嗯。」這麼重要的事情,聞鶴自然早就知曉,但是他沒有主動對舒月提起,直到今天這封信被遞過來,他意識到終究還是不能瞞住,倒不如趁這個機會讓她知道這些事情。

  舒月沒有表現出多少驚喜,這點讓聞鶴頗為滿意,壓在心頭遲遲不肯落下的利劍悄然消失,他冷聲說:「所以這封信上的內容,說不定都是真的,若你回去,便是新皇的姐姐,仍舊是尊貴的長公主殿下。」

  拜蕭立禎所賜,如今朝堂亂鬨鬨的,就算蕭佑提出如此荒唐之事,說不準都收穫不到幾句反駁,很輕易就能落實下來。

  「我當過很多年的嫡長公主。」舒月不知為何突然提起這個。

  他微微蹙眉,做洗耳恭聽的態度。

  「我知道長公主應當享受怎樣的權勢地位,也知道那些吹捧恭維全都不是真心。」她追憶往昔歲月,忍不住輕聲感嘆,「長公主所受的待遇全靠皇帝對她是否喜愛,說到底與那些後宮嬪妃、與天底下大多數女子都是相同的,一身榮辱繫於男人善惡。」

  天底下大概再沒有人比舒月更清楚那些如空中樓閣的權勢是怎樣得到,又怎樣輕易逝去。

  在父皇死去之後,她便從雲端跌落泥潭,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淪落到任誰都能踩上幾腳的情形。

  那樣的日子,舒月過膩了,雖然追憶當年的瀟灑,卻並不想再重溫舊日。

  「我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了。」

  飛鳥從高空掠過,河邊柳樹隨風搖晃,湖水濺起波瀾,盪碎滿池夕陽。

  舒月的衣袖被傍晚清風吹起,與柳枝打在一處,發出微弱的響動。

  聞鶴此前從未了解過她內心的想法,他以為她只是想活著,想有權有勢,想接著過瀟灑的生活。

  現在的蕭佑確實能給她這些東西,哪怕只是很短暫的一段時間。

  他有些擔心舒月會因此直接跑回去找他,所以一直壓著這個消息,沒有讓舒月知曉。

  「那你想要怎樣的生活?」聞鶴勉強開口,艱難地詢問,似乎生怕從她口中聽出難以完成的要求。

  舒月不知道聞鶴為什麼要問這個,輕易含糊過去:「自然是舒坦、省心的日子。」

  難道說出口,聞鶴就會幫她完成願望?她沒有自取其辱的打算。

  她想要的,無非是更大的權利,不能被輕易扳倒,再次跌落泥潭的能力。

  打鐵還需自身硬,除了自己,誰也幫不了她。

  聞鶴臉上的表情又有了細微的變化,像是難過,但又沒有那麼明顯。

  舒月分辨不出來他的那些細微的情緒變動,眼見夕陽要徹底消失,便詢問聞鶴:「還要再往前走走嗎?或者直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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