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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紅袖添香

2024-09-07 13:38:13 作者: 玉樓春

  等到年後吧,聞鶴答應帶她逛集會。

  她確實已經很久沒去過那麼熱鬧的地方了,總要逛一逛,才不枉這幾月的遭遇。

  舒月給自己找好理由後,心情好轉,哼著歌給自己洗澡。

  最近的雪斷斷續續下著,外面仍舊很冷,晚照所謂地在外候著,實際上只是在隔間的門口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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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聞鶴推門進來後,才能知道晚照沒進去伺候舒月沐浴。

  他挑眉詢問:「舒月一個人在裡面?」

  晚照警惕地看著聞鶴,猶豫著說:「是。」

  「我進去看看。」聞鶴撂下這句話,就朝裡面走去。

  聞鶴進去的時候,舒月躺在溫水裡,舒服地閉上眼,似乎快要睡過去。

  他皺起眉,將人往上撈撈,以免她嗆水。

  「別在浴盆里睡覺,小心嗆死。」

  舒月揉了揉眼睛,向他撒嬌:「但是很舒服嘛。」

  有一種渾身的污穢都被清洗乾淨的感覺。

  他沒有理會舒月的話,而是詢問:「這麼久了,還沒洗完,是不是還在躲著我?」

  舒月搖搖頭,放下將眼尾揉紅的手,她只是想一個人安靜的待會兒,腦算掌柜遞進來的消息。

  「你來得正好。」她攤開手,「幫我擦乾。」

  聞鶴嗤笑出聲,卻還是縱容地說:「行吧,我抱你回屋。」

  被聞鶴抱起來的時候,舒月越發不自在,忍不住詢問:「你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

  她垂眸盯著裹在身上的棉被,小聲說:「有的時候翻臉不認人,有的時候又待我未免太好,未免太喜怒無常。」

  聞鶴瞥見掛在天邊的月亮,閉目凝神片刻,才說:「世人不都是如此,這有什麼古怪的?」

  回屋後,他坐在桌邊看著搖曳的燭火,頭也不回地詢問在床上發出窸窸窣窣聲音的舒月:「需要將燭火熄滅嗎?」

  正在換衣服的舒月看到自己小腹上雖然淡化許多,卻仍舊存在的傷痕,抿嘴說:「需要。」

  她確實恐懼黑暗,所以必須要明亮的燭光照耀,才能安穩地入睡。

  但比起黑暗,她更不願意看清自己身上無法抹去的痕跡。

  「好。」他熄滅燭火後摸黑回到床上,摸索片刻後,抓到了舒月露在外面的腳踝。

  很纖細。

  他皺起眉說:「你最近吃的是不是愈發少了?」

  她略有不解,卻還是為廚子澄清:「沒有啊,銜春齋的廚子手藝不錯。」

  他沒再說,而是俯身吻上她的後背。

  曾啃過的地方在藥膏的輔助下很快痊癒,後背光潔如新,找不到任何傷痕。

  但在聞鶴親過來的時候,舒月卻不可避免的感到疼痛。

  輕柔的吻勾起她對疼痛的回味,讓她不自在地蜷縮起來。

  她說:「我困了,我想睡覺。」

  聞鶴不悅地皺起眉,在她耳畔調侃:「怎麼每次都是拿這個當藉口,能不能有點新意。」

  每次在床上遇到自己不想面對的事情,舒月總是拿自己困了想睡覺作為理由,妄圖逃避這些事情。

  並且沒有一次成功逃避。

  想到這茬,他將額頭抵在舒月的肩膀上,悶聲笑了起來。

  舒月不明白他在笑什麼,小聲說:「可我真的困了。」

  他沒有饒過舒月,而是詢問:「那你想想你今天下午和我說了什麼?」

  兩人總共沒說多少話,舒月自然不難回想起她逗弄聞鶴時說的那句話,但她卻裝作不知地說:「不記得了,我先睡會兒。」

  她抓著被子想蓋過頭頂,卻被聞鶴抓住手腕:「那我來教你。」

  「看著我。」

  他柔聲下達指令:「淚眼朦朧些,柔若無依些,衝著我喊你下午對我說的話。」

  舒月窘迫地弓起腰:「我以後不胡鬧了,你饒了我這一次吧。」

  這也太,太尷尬了。

  聞鶴笑了笑,其實他還挺期待那幅畫面的,可惜如今氛圍全無,再鬧下去又是兇惡相爭的局面。

  他將舒月摟進懷裡:「算了,今日先不逗弄你,時間還多,我們來日方長。」

  舒月低聲詢問:「距離過年還有幾天?」

  「兩天。」聞鶴也有些恍若隔世,「今天已經是大寒了,但居然不算特別冷,且沒有下雪,還挺難得。」

  就在他們談論的時候,月亮被雲霧遮蓋,細碎的雪悄無聲息降臨,緩緩為京城添上銀裝。

  第二天兩人起床出門的時候,沒幾秒就被凍的面色通紅。

  舒月躲到聞鶴身後,打著哈欠詢問:「能不能讓人將早膳送這來,好冷啊,不想出門。」

  聞鶴拉住她的手,朝外走去:「出去走走,府中不算太冷。」

  「提前適應這個溫度,嚴州只會比這裡寒冷數倍。」

  舒月突然詢問:「他們那邊發生雪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

  大概是頭腦被凍的清醒,她突然想到一件之前一直在忽視的問題:「我們這麼晚趕過去,真的還有意義嗎?需要被救助的難民,早就在這期間凍死、餓死了吧?」

  聞鶴沉默許久,才說:「是啊。」

  又許久後,他才補充:「其實大多數人都心知肚明,只是無人將事實說出口,也不願意做無用害己的蠢事。」

  誠然,就算他們說出此事,多次上奏,跪在皇上面前闡述其中利弊,也不可能改變局面。

  但知與不知、做與不做,是兩回事。

  一個國家想要興盛,便需要有明知不可而為之的良人能士。

  他無力地閉上眼,將那些令人煩躁的事情全都拋之腦後。

  用過膳後,聞鶴仍未離去。

  舒月不解地詢問:「你今天不用去上朝嗎?」

  他冷聲說:「我告假了。」

  所以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府中?舒月一想到自己今天整整一天都要和他相處,又開始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好在聞鶴昨日應該只是在逗弄她,他不是什麼沉溺女色的人,也沒興趣白日淫喧。

  吃過飯後,他便去往廚房,讓舒月在旁為他研墨,盡一盡紅袖添香之興。

  他到時候都是早出晚歸,如今不覺得困,但舒月一貫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自然哈氣連連,想回屋睡個回籠覺。

  舒月看著自己不慎蹭上小拇指的墨痕,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話: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遂回屋酣然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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