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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擁吻

2024-09-07 13:36:44 作者: 玉樓春

  舒月悶聲說:「我知道。」

  聞鶴安撫性地拍了拍她,語調又變得溫柔:「你大病未愈,傷口自然還沒養好,太醫院的人已經在查祛疤的方子,不會留下疤痕的。」

  明明隔著衣服,被他拍過的地方卻像是能感受到他手上的溫度,舒月不安地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卻被他緊緊箍在此處。

  直到如今,她終於開始害怕聞鶴。

  恐懼來源於聞鶴陰晴不定的態度,不知真假的目的。

  抵在她後背的手遲遲不肯抽回,聞鶴像是沒察覺到她的不安,如往常般提醒她:「夜深了,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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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月很想讓聞鶴離開,但沉默許久,她只提出自己最開始的要求:「把燈熄滅。」

  「好。」

  聞鶴起身將蠟燭熄滅,隨後又回到了床邊。

  幾息的功夫,舒月就已經用被子將自己包裹嚴實,蜷縮在最靠近牆的那一邊。

  像是在躲他。

  聞鶴褪去外袍,上床後拽住被子一角:「回來,躲什麼?」

  「至於這麼害怕我嗎?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舒月把臉都埋進被子裡,只剩頭頂露在外,瓮聲瓮氣地說:「我困。」

  「我看你精神得很,不像是要睡覺的樣子。」

  聞鶴掀開被子,將人重新抱進懷裡後,對她說:「現在睡吧。」

  舒月不滿的提議:「要不你還是回主院睡吧?」

  他撐著胳膊打量舒月在黑夜中的輪廓,直白地拒絕:「想要把我趕走?但這裡是我家,公主,你還是多忍耐一下吧。」

  「我怕丑到你。」她沒好氣地說。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並不會……」聞鶴已經沒有耐心,他直接俯身吻上舒月的傷口。

  被冰冷的唇碰觸到時,舒月忍不住戰慄。

  蠟燭被熄滅後,她徹底看不到任何東西,更不能窺見聞鶴的舉動。

  「你在做什麼?」她聲音顫抖,「你別碰我。」

  把她掙扎的雙手攥在一起,高舉過頭頂後,他才慢悠悠地說:「向你證明我並不覺得你丑,也不會因此厭惡你?」

  舒月停下了掙扎的動作,像是慷慨赴死般揚起脖頸。

  聞鶴愣住了,他失笑後問:「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希望你能……」她艱難地開口,「抱我,吻我。」

  捏住她手腕的手緩緩卸掉力氣,舒月聽到了聞鶴的嘆息聲,隨後是更急促的吻。

  叮鈴聲打斷了空氣的死寂,聞鶴單手摟住舒月,彎腰撈起掉在地上的鑰匙,摩挲著感嘆:「你居然還留著。」

  舒月這時才想起這枚鑰匙:「這是哪裡的鑰匙?」

  「……已經不重要了。」他將鑰匙串在紅繩上,繫到舒月的脖頸,「既然還留著,那就接著放在你這裡。」

  他的吻變得輕柔許多,落在舒月脖頸、肩頭,似乎愈發憐惜她。

  恍惚間,她聽到了聞鶴近乎喃喃自語的聲音:「猶記當年,您高高在上,將我的碰觸當作褻瀆。」

  說完,他再次笑了起來,笑得特別恣意。

  舒月覺得難堪,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行徑太可悲,但她已經不剩什麼還能做的事情,聞鶴已經是她能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

  ——

  天光破曉,微弱的陽光擠進房間後,聞鶴才看到舒月滿臉的淚痕,以及眉間的不安。

  「本來就看不到東西了。」聞鶴忍不住又說出這句話,「也不怕真將自己的眼睛哭瞎。」

  他拿帕子沾水,幫舒月擦乾淨臉後,穿戴整齊,離開此處,趕赴了朝堂。

  舒月早就睏倦地入睡,並不知道他的去向,等再醒來時,已經到晌午。

  她能感受到環境很明亮,卻仍舊看不清任何事物,眼睛上像是蒙了層紗,看什麼都雲裡霧裡,不得真容。

  衣襟敞開,她從床上坐起時,感覺冷風縈繞,凍得她渾身打顫。

  她摸索半天也無法將衣服系好,最後只能喊侍女進來伺候:「為我更衣,扶我去洗漱。」

  剛走進來的侍女停在她三米開外的位置,被喊幾次後,才猶豫著走向舒月。

  「是。」她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

  更衣時她冰冷的手幾次碰到舒月的傷口,惹得舒月忍不住質問:「你沒學過如何伺候人?被我的模樣嚇到了?」

  她還記得自己身上的傷口有多猙獰,但被聞鶴胡鬧一宿,倒也不覺得有多恐怖:「若不會伺候,便換個人來。

  湊在自己身邊的人很快離開,隨後急促的磕頭聲在不遠處響起。

  舒月等身上的疼痛感消失後,才說:「起來吧,我要沐浴。」

  她有些猶豫:「您身上的傷……」

  舒月清楚自己身上的傷還沒有好,但身上粘膩,很不舒服。

  她不悅地皺起眉,思索後才改口:「為我擦洗身子。」

  「是。」侍女趕忙答應下來。

  等侍女小心翼翼伺候完她,也到了用膳的時候,過來送膳食的人應該是個熟人,聲音讓舒月感覺略微耳熟。

  「聞鶴離府前讓我好好照料你,你看看午膳有什麼不喜的地方,我讓人撤下去。」

  舒月仔細回想片刻,用不確定的口吻詢問她:「你是秋……秋桃?」

  邱梨臉上的笑容略微僵硬,半晌後才態度平和地回答:「我叫邱梨。」

  那個住在聞鶴府上的醫女,曾自持主人家的身份對她慪氣指使,然後下一刻就被聞鶴駁了面子。

  舒月挑起眉,饒有興致地詢問:「是聞鶴囑咐你照顧我?」

  若不是早就知道她暴盲的實情,邱梨還真能被她氣定神閒的模樣唬住。

  但現在,她只覺得她是在強撐著最後一口氣,不願在自己面前丟臉。

  她頭顱高揚,傲慢地說:「這是自然。」

  舒月捂嘴掩藏住被她逗出來的笑容後,才說:「那等他回來,我問一問他。」

  邱梨心虛地眨起眼,卻還是嘴硬道:「在那之前你得先用膳,然後下午讓我為你治療眼疾。」

  「滾。」舒月摸到桌上的瓷碟後,直接朝邱梨的方向砸去,「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齷齪,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任憑邱梨把話說出花來,舒月也不可能相信她。

  她不認為聞鶴費盡力氣將自己救出宮後,會把她交到這個蠢女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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